自己正置身在一处汪洋大海之中,前后都不见一人。我似乎是已经独自漂泊了很久很久,满眼皆是闪着银色的粼光。冷,身体蜷缩在一团,任由冰冷的海水浸湿着我的双脚。突然,后颈后的燎字印记开始隐隐做痛,我用手轻轻抚摸着,突然,一阵灼热感从印记内部似乎就要冲破皮肤的制约冲出来。一道小小的金色的火焰瞬间从我的指尖开始燃烧,它晃的我的眼睛明亮。我有些爱不释手,就那么看着它在我的手指上一点点的变大,却一点疼痛感没有。有些爱怜的怕它灭掉,只能翻了个身,尽量让它远离水源。果然,原来的小小的火焰开始变得大起来,火光也更加的金灿耀眼。我有些开心起来,但是又怕它就这样灭掉。可是自己的周围都是冰冷的海水,所以我想了一下,将自己的头发伸向火焰。
"起来了。"是生苦的声音,那指尖的火焰瞬间抖了抖,不见了。四周一片的黑暗,我有些焦躁,到处去寻,但是整个世界,再也没有光亮。我瞬间的失望与烦躁达到了顶点,额间猛的发疼,突然一种霸道的力量注满了全身,发泄,我此刻只想破坏。
"怎么回事,你!"还是生苦的声音。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似乎这个声音就是灭掉火焰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他,来换回那金色的温暖的火焰。指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和一声清脆的声音,我的心突然一抖,似乎什么东西突然从身体内部被抽走,突然回过神来。慢慢睁开双眼,正看到生苦已经软绵绵的死在了我的手里。我们还保持着一个站立的姿势,他的喉管终于在这一次被我的手指捏碎。他的脑袋无力的下垂着,包括他的四肢。他的长长的头发在这夜中被风撩起,肆意乱飞。
"我..."我惊吓的松开钳制住他的手,他的身体就如一片柔软的羽毛一样,飘落下来。再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的,安静的, 躺在那里。我呆呆的看着,内心里说不上悲伤或者悔恨。但是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空虚与失落。没有人带我去典楼了,我看不到重明了。
我承认我在这一刻是自私的,但是我却懒懒的,并不再看生苦一眼。他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他为什么偏偏要随我一起穿越这时之界,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扬言说要帮我!既然要帮我,又为何如此容易的就会死掉!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海风很冷,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起来了么?我们要出发了。"突然身后传来生苦的声音,我一惊,正看到生苦用手揉了揉被折断的颈部,那里却不见曾经被折断的痕迹。怎么回事?我有些惊讶,那样的伤,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复活,不可能这么快复活。生苦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我明朗的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般,"行动之前,你得先..."他有些不好意思得将手伸到我的脸前,我并没没有躲闪,不知道他将要干嘛。只是毫无惧色的看着他的脸,突然,他的两颊开始飞起一抹红晕,举着的手指也略略有些发抖。我也并没有说话,其实是因为除了重明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在我这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是无关我的事情。
终于,他似乎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一指点向我额间的印记。我的额间瞬间一热,再用手摸去,那入魔的印记已经不在。
"你就跟着我,我会让你如愿的见到重明的出生,但是你一定要隐匿住自己的气息。如果他们发现了你身上的魔气,那就再也没办法接近盈盈之洲了。"生苦转过脸去,他的两颊仍旧绯红。
我点点头,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隐藏起来。本来因为先知的保护甲,我早就没有了妖气与人气,现在只不过压制住魔气而已,这对于我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记着,石锁老人虽然并不算是仙籍,但是他在神妖两界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凡事不能冲动。特别现在是魔宗与妖界的战斗之中,你又在这个时候入了魔,说白了,就是那妖界的敌人。"
"你呢?"我看着他的牛仔上衣就觉得不伦不类,"妖魔之战,你个神仙出现,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吧!"
生苦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从虚囊内取出两套衣服,我看了一下,应该是这个时代的装束。"你。什么时候..."
生苦得意的耸耸肩,似乎很是傲娇。"凡事,自然要未雨绸缪了。而且,我也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神仙。"他的眼神略略黯淡了下来,但是一闪即逝。
"我自有办法将自己的仙气藏好,你只需跟着我就行。"
新一轮的日出从海的那边升起,很美,金色的日的光似乎给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我看着身着古装的自己,想起那一次重明特意为了捉弄我,而将身着古装的我直接丢在人界的公园里。嘴角微微的笑着,没想到逝去的一切,都曾经那么的美好。
"准备好了?"生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正看到一身书生装扮的生苦迎着朝阳站在那里,散乱的长发已经束成高高的马尾,眉眼之间竟然很是俊俏。一瞬间,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却有奇奇怪怪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脑中,似乎是记忆,又或者是臆想。我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统统晃出脑袋。
"可以走了。"
东海之上,盈盈之洲。
那里是一处巨大的结界,只不过我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那里是什么了,原来传说中的石锁老人,也不过如此。
"真理森林。"我淡淡的说着,"看来这石锁老人的身份也和圣巫族有所关联。"
生苦却并未接话,不过我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门口并未有人阻拦,只是被设置了一层厚厚的结界。生苦深吸一口气,"得罪了!"说完一把抓起我的手,我看到从他的手心处正飘出一缕缕奇怪的青烟。那烟似有灵魂般一圈一圈的绕上我的手腕,接着就慢慢消散了。
"这是什么?"我没见过这个东西,很有些纳闷。
生苦略略的迟疑,但是却没有回答我。"跟我走,切记,不要冲动。"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我无法去了解的,人心总是难测,但是这个男人真正在想什么,我却毫无头绪。
我点点头,眼看着生苦拉着我穿过那厚厚的结界,毫发无伤。
面前,是一幢巨大的建筑物。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高塔。在踏的最高处,赫然挂着"典楼"的招牌。同样是做工细致。我不禁好笑,如此高调的设计,为什么会隐藏在 一处真理森林之内?想必这位石锁老人,本人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低调。
身边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人,我尽量不去与别人的双眼对视,但是却留意着重明家族的成员的装束。这盈盈之洲上的确有很多的人,不,是很多妖族的人。我有些纳闷,妖族的事情不是应该归巫不离管理么?我把自己的疑问丢给生苦,生苦点了点头,"巫不离其实出现的时候很短,这个时候的瞳镇虽然已经成型,但是还未能吸收到妖界的八大家族的支持,还只是一伙很小的势力。不过,今日的场景来看,那巫不离很可能也会出现。"
"她也会来?"我的嘴角冷冷的抽动,"假如我今日把她杀了,日后重明就不会死。"
生苦惊慌的看了我一眼,握着的我的手更紧,"别乱来。假如你今日杀了巫不离,后面很多事情就都会因为历史的改变而改变。可能你的重明现在就会死,可能你们永远也不会再见,可能人界早就遭到劫数。一切的一切都是连续发生的,你要慎重!"
是啊,假如重明与我没有相见,他会不会会活的更加快乐?会活的更加久?
"你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不为别人,也要为了重明。你难道想让他重头来过,娶得确是那个他不喜欢的海辛芫么?"生苦的话说的很对,伤疤被再一次狠狠的揭开,重明是我的,我不会让他娶任何人。
生苦握紧的手渐渐放松,我甚至可以觉察到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我甩开他抓着的我的手,不得不承认,他的手很暖。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的香味。这味道让我极度的放松,甚至对他完全的信任。
"走,我带你去找重明鸟家族的人。让你看到重明的母亲,想必你也是会放心一点的。"
我看着生苦走在前面的背影,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突然涌上了自己的心头。这场景竟然好眼熟,甚至就像是不久之前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只不过是这熟悉的背景,为着的,却是不同的事情。
典楼里面空间很大。刚刚踏足,我就已经看到重明的母亲正靠在一根巨大的柱子边与另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人聊天。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精神状态很好,似乎并没有受伤或者是惊吓到的痕迹。她的一只手慢慢的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怎么样,放心了吧?"生苦凑过来轻生的说着,我点点头,鼻子突然有点酸。
"两位,这边请。"我抬起头,看到一位身着青衣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正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随着他的指引来到典楼的二楼,那里是一个房间。
"盈盈之洲最近来客太多,两位如果不介意,就住这一间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