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与楚子航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在日本东京血战尸狩的场景，那次是“皇”上杉越舍命爆发才让昂热与他们二人逃脱。虽然楚子航与凯撒的血统与力量与那时相比得到了成倍的强化，可是冻原上的死侍与龙类大军的规模与实力与日本东京海滩上的尸狩群也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楚子航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用极致的高温领域焚烬这支龙族大军，从潮水般的诡异生物中救出昂热。可是此刻他与凯撒都处于虚弱状态，就连自身的安危都不能保证。

楚子航已经杀红了眼，漆黑色的“童子切”与血红色的“蜘蛛切”上浸湿着乌黑的龙血。龙血使刀刃饥渴起来，楚子航感觉手中的双刃像是两条缠绕在手腕上的活龙，他甚至是听到了金属刀剑的“心脏”跳动声。纯血龙类的血液激发这对武士长刀真正的形态，就像“七宗罪”一样，炼金刀剑都有着共性，那就是血统等级越高的人使用它的力量就会越强，甚至会达到突破刀剑本身极限的效果。楚子航在化身“混血君主”的状态下并未刻意用龙血去激发这对炼金刀剑的隐藏力量，此刻却在无意识地斩杀中激活了刀剑下狂龙一样的力量。

他闭上双眼，身子旋转起来，双刃在周身掠过，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圆形领域之内，紫色的电弧与金色的火光迸射，气流激昂起来，怪物们在领域内哀嚎。炼金领域.“十字枷锁”，这是“童子切”与“蜘蛛切”的真实形态，楚子航渐渐掌握了这股力量，整个领域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楚子航爆喝一声，拥有束缚龙血力量的炼金领域在他的指令下向潮水般拥挤的怪物大军中蔓延。那些电流与火花在领域内时而迸发时而闪灭，将那些疯狂扑向联合军的龙类限制。领域很不稳定，楚子航估计支撑不了多久，虽然限制效果很好，但是领域给龙类本身带来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的。

看来只有使用大范围言灵了，楚子航暗暗地对自己说。他双手下垂，炼金刀剑的刀刃抵向雪地，沉雄的龙文吟唱声缓缓响起。

“慢着！”凯撒终于突破了死侍狂潮，向着楚子航靠近，“十字枷锁”的领域是无差别的束缚龙类，可是炼金领域却对凯撒无效，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意大利男子正一手挥舞着猎刀斩开死侍扭曲的躯体，一手用口径大得夸张的沙漠之.鹰轰开那些蛇形怪物的头颅。他一步一步地移动到楚子航的身旁，打光弹夹里的子弹后他将铭刻着繁复花纹的金属枪柄狠狠地砸向那些怪物。

“你到底想要干嘛？”楚子航朝他大吼，“快一点，我赶时间！”

楚子航几乎快要撑不住了这个炼金领域了，束缚了近千头死侍与龙类的他精神力量在迅速消耗。

“谁tm不是在赶时间？”凯撒也朝他大喊起来，“不要蛮干，就凭你现在的力量释放君焰也突破不了这死侍浪潮！”

凯撒的话让楚子航稍稍冷静，因为他预判到了楚子航下一步的行动。可是以自己现在的体力，就连君焰也只能释放一次，楚子航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的汗水流淌在雪地上竟然使雪地融化起来了。炼金领域开始渐渐紊乱，一些

龙类甚至直接挣脱了束缚。

“我们二人必须齐心协力才能破开这僵局！”凯撒说出了他的打算，但楚子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凯撒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你我二人的言灵领域如果能够融合的话，应该可以剿灭这群怪物！”

“就按你说的做吧。”楚子航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做，二人的配合并不是非常默契，尽管东京行动时他与凯撒有过合作战斗，但是言灵融合这种情况要求二人达到完美的契合程度。

凯撒也是受到了他老爹庞贝与乔薇尼的启示，其实他早已想过二人的默契度并不高，但二人的言灵属性并不相斥，怎么说也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你的镰鼬是探查型言灵，对突破这群怪物有什么用！”

“别嚣张了，不是你一个拥有攻击型高危言灵！”凯撒闭上双眼，再度张开时瞳孔中已充满金色的光泽，他竟然还留着爆血的体力。他体表的鳞片微微张合闭上，清脆的骨骼爆响声下散发出青色的淡淡雾气，那是能够洞察一切的风妖镰鼬。那支由凯撒指挥的探查大军在低沉的吟诵声下聚拢，楚子航看着那淡淡的青色雾气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化为了血红的蒸汽，蒸汽向四周蔓延化为了无数锋利的无形气刃。

这是楚子航第一次见到凯撒使用言灵“吸血镰”，他并没有多少惊讶，言灵进阶的理论他早就在书本上看到过。楚子航收起双刃，炼金领域带来的精神压力终于消散了。

言灵.君焰。领域全开！

火红色的龙卷火焰升腾而起，楚子航此刻并未龙化却让君焰达到了曾经三度爆血状态下的效果。无数而又密集的风刃掀起一场小型飓风，与火焰龙卷融合在一起。骤然升起的强劲气流将那些刚刚挣脱束缚想要扑向联合军的死侍与龙类卷入这致命的领域之中，凯撒与楚子航二人之间意外地十分默契，或许是两种言灵的元素刚好相互之间能够增强力量。

在吸血镰的作用下，火红色的焰流渐渐化为了温度更好的漆黑烈焰，伴随着高温的是无形利刃，将那些覆盖着鳞片的怪物碾压粉碎。

昂热与汉高盘坐在地上，楚子航与凯撒的爆发为这两个老人争取到了一刻休息的时间。人类联合军也抓住了机会，迅速向着尼伯龙.根的出口撤退。昂热望着那飞沙走石的前方战场，他看不清楚子航与凯撒的身影，只听到有人在咆哮与有人在哀嚎。

“这些年轻人真不错！”汉高由衷地赞叹起来。

“是啊，比你培养的那些家伙强多了！”昂热这时候还不忘跟汉高斗嘴。

“嘴硬没用，你我培养的那些年轻人终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也许不是在正面战场用刀剑以命相博，也会在黑暗中相互博弈对抗。”

“那关我屁事！”昂热淡然地笑了起来，“反正我也看不到了，我说的是这个战场上，我培养的年轻人表现碾压了那些龟缩在人类上层社会的贵族子弟们。”

“你真是固执啊！”汉高无奈地摇了摇头。

烟尘散尽之后，凯撒扶着

楚子航走向昂热，二人像是合作多年的战友那样从战场上凯旋而归。

“校长！”楚子航的声音微弱起来，君焰耗尽了他的体力。

“你赶紧到外面歇歇吧！”说着凯撒一把将楚子航推向即将撤离尼伯龙.根的几个雇佣兵，他们竟然雷尔巴科与他的几个部下。

“楚，跟我们走吧！”雷尔巴科粗壮的手腕搂住楚子航的腰腹，带着他走出尼伯龙.根。

“我留下来与校长一起战斗，你在这儿只是个累赘！”凯撒知道楚子航不愿意离开，所以他说得比较重。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们状态也并不好，跟我一起走才是正确的。”楚子航神情严肃，但并未因为凯撒的话而生气。

“凯撒和他们一起走！”昂热站直了身躯，那烟尘之中张狂的龙影再度浮现，另一波龙类大军涌了上来。

“校长！”凯撒对昂热怒目而视。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昂热坚决地说道。

“凯撒，你是天生的领袖，秘党的未来我就交付于你了！”

“楚子航，你永远都是卡塞尔学院与秘党最锋利的利刃，为秘党斩开前方的阻碍！”

凯撒与楚子航低下了头，静静地听着昂热最后的命令。

“人类与龙族的战争将会在这里终结，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混血种之间的战争将会拉开序幕！”

“可惜那并不是我的使命与责任了。”昂热的声音高亢起来，“我的使命是在这屠龙的战场上洒满鲜血，将一生的仇恨与怒火宣泄！”

“再见了，希伯让特.昂热！”凯撒站在那尼伯龙.根的出口处对昂热鞠躬示意，楚子航带着悲愤的情绪转过了头与雷尔巴科一起走出了这死者国度。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上杉越临死前吟诵的诗歌在昂热耳边响起，他，眼前仿佛看到了剑桥大学里的时光，漂亮的女孩穿着白稠长裙从康河上的叹息桥上走过，他捧着书本假装研读却偷瞄着那些美丽的女孩。多么美好的时光，让他无比怀念。

他在眼前的幻境中看到了路山彦，看到了挚友梅涅克，他大笑起来，却泪流满面。

原本快要退去的龙血重新沸腾起来，汉高仿佛看到了一头龙王站立而起。昂热咆哮起来，龙血淹没了理智，人类的灵魂已经完全泯灭，“龙之心”冲破了囚笼释放而出。

汉高已经分不清前方这个布满龙鳞与骨刺的生物是几度爆血，他看见巨大的膜翼缓缓张开，那苍老的身躯重新焕发出生机。

“汉高，你不走吗？”在那几乎时间停滞的领域内，昂热的嗓音如同青铜钟响。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么？”汉高淡然地扔掉了牛仔帽，“都是百岁老头了，是时候把一切交给年轻人了。

“让我们来和这个时代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