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城！”乔薇尼的眼前出现了一阵清晰的幻觉，她看见了那个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丈夫。乔薇尼原本已经做好与他永远不再相见的准备，在他走进那个封闭的尼伯龙.根之后就意味着他与现实世界永远隔绝。

“你没有看错，乔。”路麟城出现在乔薇尼面前的只是一个若隐若现的幻影，与路鸣泽制造的幻境不同，乔薇尼四周的环境时间并没有完全静止只不过变得十分缓慢。

“那个神秘尼伯龙.根的大门已经被重新打开，我们终于得以重逢了！”

乔薇尼望着路麟城那张俊朗的面孔，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她伸手去触摸路麟城的脸庞却发现那只是一团幻影而已。

“为什么？”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乔。”路麟城微笑着说道，“我已经见到了我们的儿子，他已经长大了，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了！”

“不！”乔薇尼感到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明明她已经熬到了尼伯龙.根大门重新开启之时，可是却只能与身为幻影的路麟城相见。她并不知道路麟城所处的尼伯龙.根里因为奥丁的时光加速已经流逝了好几百年的时间，路麟城苦苦地支撑着用残存的精神力量冲破封印来到现实世界与她相见。

“麟城，你是什么时候回到现世的？”乔薇尼的语气慢慢地低沉下来，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实的小女孩。

“十几个小时之前吧，我本来不想与你相见的，只想着能够看见你一眼就满足了。”路麟城明白乔薇尼的意思，关于冻原上发生的一切他已经知晓。

“那么昨晚的一切你都看了？”乔薇尼小心翼翼地说着，她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她是以接受不再与路麟城重逢之后的心态下才接受庞贝的赌注，况且那个为自己牺牲生命的男人她不能看着他痛苦地死去。乔薇尼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误，只是有些对不起路麟城而已。

“没关系的。”路麟城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他的反应让乔薇尼感到惊讶。若是曾经的路麟城一定会感到伤心透顶甚至是绝望愤怒，可是此刻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肉体早已消亡，注定无法与乔薇尼一起度过余生，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我替你感到高兴！”路麟城说道，“我说过你不要等我，希望你在这一切纷争结束之后能够重新寻找到幸福。”说完路麟城在乔薇尼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那虚幻的身影却带给她真实的触感，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脸颊。

“永别了，吾爱！”路麟城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为了一缕耀眼的光芒没入了乔薇尼的体内，那是他残余的所有精神力量。

“再见，麟城！”乔薇尼轻声地叹息着，她睁开双眼幻象已经消散，周围环境的时间流速恢复了正常。极度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她感到身体涌现出一股清澈的力量激流，四肢不再虚弱无力。膨胀的空气中爆发出混乱的气流，“言灵.风王之瞳”顷刻之间就被她释放而出，她稍微集中了一下精力，混乱的气流匀速地流动起来将她的身躯悬浮在空中。这股全新的精神力量让乔薇尼获得了对言灵效果的精妙控制，这是她第二次释放风王之瞳，但对这个言灵的使用与领悟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庞贝。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乔薇尼扭头看着高速俯冲而来的龙化少年，她认出了那张狰狞的面孔，那是她儿子路明非的兄弟楚子航。

“阿姨，这里交给我吧，民还是赶紧回到机舱里休息吧！”龙化后的楚子航尽管看起来恐怖狰狞，可是却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乔薇尼对楚子航的称呼有些不满，虽然按辈分来说楚子航的称呼并没有毛病。楚子航听到乔薇尼的小声埋怨，立刻意识到了他的错误，他与自己的母亲苏小妍走在街上经常被误认为姐弟。这个美丽的中德混血贵妇看起来比他的妈妈苏小妍更加年轻，她自然会对“阿姨”这个称呼有些抵触。

“抱歉，一时想不到更恰当的称呼。”楚子航感到气氛十分尴尬，他原本是想要救下这个贵妇的，没想到她根本不用自己帮忙。

乔薇尼看着楚子航不知所措的样子，忽然噗呲地笑了起来，“你真是跟明非那个孩子一样可爱呢，算了这里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说完乔薇尼操纵着旋转的气流飞向了几公里之外的武装直升机。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没有了任何顾忌前方的雾霾之中巨大的龙影正朝着他缓缓地靠近，青铜与火之王并没有死在那巨大的红莲弓矢之下，不过他们激怒龙王吸引他注意力的目地倒是完美达成了。楚子航和乔薇尼的想法一样，他们二人都对凯撒的计划并不抱走期望，虽然冰雪的确能够对苏尔特尔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压制，可是要杀死一头完全体的龙王恐怕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楚子航张开巨大的双翼，溃散的炎热领域内重新燃起了漆黑的烈焰，那并不是苏尔特尔的火焰而是属于楚子航的专属力量。隐藏在无尽烟尘之中的苏尔特尔狂怒着冲出阴影，青铜与火之王那双流淌着熔岩的双瞳释放出潮水般的龙压试图将面前这个龙形生物压垮。

“你并不是死侍。”苏尔特尔看着楚子航平静安详的面容，作出了准确的判断，“你比死侍更加强大，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苏尔特尔凌厉地质问声中蕴含着几分难以捕捉的惊恐，他第一次感到登上王座的压力，这个有着清醒意识的龙形生物正与他共同掌控着金属与火焰的力量。

楚子航并未回应苏尔特尔凌厉的嘶吼声，他双手握着长长的日本武士长刀，从刀刃表面流淌的金色光泽可是看出那是一对古老的炼金刀剑。“蜘蛛切”与“童子切”，日本神话之中的灵剑，同时拥有着这对炼金古刀甚至足矣杀死不完整状态下的白王“八岐大蛇”。楚子航走完封神之路后利用体内觉醒的炼金技艺重新打造出了这对炼金刀剑，它们甚至比之前更加锋利与坚韧，配得上是龙王级别的武器。

苏尔特尔张开血口，激昂的龙文吟诵声从咽喉中爆发，他的唱颂声极快，言灵在一瞬间就释放而出。

言灵.黑日！楚子航曾经在日本大战尸守王时看到过这个恐怖的言灵，那个影子天皇上杉越曾经用这个言灵扭曲了空间。上杉越不过是一个次代种级别的混血种而已，若是全盛期龙王释放这个言灵会有什么效果呢？长发几公里的黑洞整个西伯利亚冻原吸入其中，大地破碎还是地壳移动？

不过这一切不堪设想的后果并未发生，因为那冰冷漆黑的烈焰刚刚燃起楚子航就对着苏尔特尔发出了绝对的指令。

“撤销！”楚子航的命令与路鸣泽的能力相同，那是对拥有元素绝对掌控者才拥有的权限。楚子航并不是全元素掌控者，可是他却拥有着对火焰的绝对控制权限。

苏尔特尔的尝试证实了他内心恐惧的来源，他发出了不甘的咆哮声，几个火系言灵再次释放。

“言灵.君焰！”

“言灵.苍炎吐息！”

“言灵.黑炎监牢！”

楚子航振开双手紧握的炼金刀剑，刀刃上发出了狂龙苏醒般的巨大金属轰鸣声。他鼓动双翼，强劲气流推动着身躯瞬间突破音障。龙化的楚子航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轻松地突破了苏尔特尔释放的言灵领域，他是秘火之主怎么会对如此普通的火焰伤害，就算是青铜与火之王的究极言灵“烛龙”，楚子航都能动用权限将它撤销。

苏尔特尔渐渐接受了这个人类已经拥有匹敌龙王力量的事实，看来龙族之中王与王的战争最终只能靠刀刀见血！苏尔特尔舍弃了人形的形态，顷刻之间化为了巨大的飞龙，与西方奇幻小说里喷吐火焰的恶龙一模一样。在那头巨大恶龙的四周漂浮着无数金属碎片，不断闪烁着的光与热之中，成前上万的炼金刀剑被苏尔特尔临死打造出来。

“那个巨龙像极了《霍比特人》之中的恶龙史矛革！”凯撒对着刚刚飞进机舱的乔薇尼讲着他刚刚想到的比喻，一旁的克莉丝汀忽然神经质地说出她的想法，“不对，应该是更像《哥斯拉2：怪兽之王》的基多拉！”

“基多拉有三个龙头，龙类虽然形态不一可是却还从未出现过几个头的异类。”酒德麻衣没好气地白了克莉丝汀一眼，“摆脱，各位同志你们就那么放心我们的楚子航？那可是全盛期的龙王，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如何去支援他？”

“这种程度的战争你们插不上手的，还是乖乖地把苏尔特尔引导到约定的地方吧！”夏弥难得正经地说着，她褪去披在肩上厚实的墨绿色军衣，一个灵巧的鱼跃扑向了无尽的天空。

“果然还是最爱他的女孩肯站出来！”酒德麻衣妩媚地笑了起来，她明艳的双目中充满着羡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