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王之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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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尼遥望着那个水雾中巨大的龙影,尖啸的龙吟声震耳欲聋。她看见漆黑的骨翼伸展而出,狰狞扭曲的面孔冲出浓雾,那是一张少年的面孔,糅合着路麟城与自己的容貌,那个男孩分明就是自己与路麟城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会拥有龙王的特征?这些年来那个男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经历了多少炼狱般的苦难?

“好久不见了,奥丁!”男孩的语气中蕴藏着千年的怨毒,那声音宛如青铜钟响般沉重,像是某个降临的神祗。

“你不是他!”奥丁厉声咆哮,“他已经死了,永远地埋葬在了那座冰山之中!”

“有一种生物,他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男孩清秀俊美的面容上挂着冷漠威严的神情,他并没有看向奥丁而是仰望着夜空中的皎月,暴风雨已经停止了,他张开双翼漂浮在高空之中。

“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男孩巨大的吟诵声响彻在站台的上方,无尽的漫天火雨从天而降,那是极致的元素乱流,无论是乔薇尼还是奥丁所释放的元素乱流都无法与之匹敌。奥丁驾驭着八足天马,挥剑指向空中的男孩,八足天马腾空而起,奥丁冲向了火雨,犹如飞蛾扑火。

炽热的元素乱流越来越强烈,焰流中还伴随着激昂的气流,奥丁在元素狂潮的冲击下浑身的甲胄逐渐脱落,蓝色的长麾燃烧起来,但那柄漆黑的巨剑却逆流而上,那是顶级的炼金刀剑不会受元素乱流的影响。

龙化的男孩居高临下的看着冲向自己的奥丁,他不屑地狂笑起来,嘲讽着奥丁的举动。路麟城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乔薇尼,他看见散落在地面上的弹壳缓缓地漂浮起来,在炽热的火雨中熔化为金属乱流,那些金属乱流在男孩的双手之间迅速凝聚起来形成了一对金色的利刃。

天羽羽斩!

布都御魂!

那是日本神话中须佐之男的两把神器,此刻竟然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之中。男孩手握着这两柄金色的利刃,震开双翼迎向奔袭而来的奥丁。刺眼的光束迸射而出,乔薇尼看不清空中发生了什么,只见巨大的乳白色光球在她的头顶冉冉升起犹如太阳般耀眼!接着乔薇尼看见黑色的甲片从空中掉落,奥丁那残缺的身躯也随着掉落的甲片与断裂的巨剑而下坠。战斗仿佛在一瞬间就结束了,那是绝对的碾压,那个男孩拥有着远远凌驾于初代种之上的实力。乔薇尼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凌驾于初代种之上的龙类只有两个,如果自己的孩子成为了那个恐怖的生物,该如何去面对啊?

龙化的零号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长长的爪刃轻轻地捏着一片奥丁面具的碎片,他望着奥丁残缺不堪的躯体,金色瞳孔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原来是个假货,真是一如既往的懦弱,连本体都不敢出来迎战!”零号随意地将面具碎片仍在地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路麟城与乔薇尼。

零号的脑海中没有关于这对夫妇的记忆,两人自称是他的父母,可是像他这样强大得超出常识的生物怎么可能会拥有一对人类父母?零号望向路麟城与乔薇尼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漠与威严,他审视着这对夫妇似乎是在思索着是否留下二人的性命。

路麟城紧紧地搂住了乔薇尼,二人挺直了身子,他们闭上双眼,等待着面前这位伟大生物的裁决。其实路麟城还有反抗的力量,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自己的孩子出生,尽管觉醒了龙之心的男孩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算做人类。他与乔薇尼无需言语就达成了一致,无论他们的孩子变成了什么样的生物他们都不会伤害这个孩子,大义灭亲这种举动路麟城与乔薇尼做不到。他们也不愿意就此逃走,那个男孩就在眼前,如果逃走了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他了,所以这对夫妇宁愿死在那个男孩的利爪之下。

龙化的零号收起了展开了双翼,许久之后他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女人在他被奥丁的昆古尼尔刺穿之后歇斯底里的表现映在了他的脑海里,尽管零号并不理解女人的行为。

“离开这里,人类!”零号的庞大的身躯渐渐恢复了正常,他体内的龙血正在慢慢褪去,龙化的现象也逐渐消失。零号抱起躺在雨泊中的蕾娜塔,奥丁的强大威压几乎让她丧失了意识。乔薇尼心碎地看着零号瘦削的背影,他抱着那个绝美的女孩在狂风中前行着。明明那个男孩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可是乔薇尼心中却不禁涌现出一股怜爱之情,恢复人类之身后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孱弱。

正当乔薇尼张开嘴唇,想要对男孩说出什么时,几乎快要被毁掉的地铁站里响起了低沉、诡异甚至是古朴的梆子声,那个梆子声不知从何传来,就连路麟城的镰鼬都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零号松开了横抱着的蕾娜塔,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跪在地上,表情极为狰狞扭曲。

“给我滚出来!”零号仰天怒吼,他脸色苍白无力,汗水浸湿了黑色短发,身躯因为强烈的痛楚而剧烈抽搐起来。

“我们得做点什么,乔。”路麟城摇了摇怀中的妻子,示意她打起精神来。乔薇尼挣脱路麟城的怀抱向着跪在雨泊之中的男孩奔去,地面上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她的皮靴与长袜但是她毫不在意。乔薇尼来到男孩的身旁俯身紧紧地将他抱住,她不知道如何使他摆脱痛苦,只好用自己的体温来缓解男孩的痛苦。

路麟城找不出那个神秘梆子声的源头,但是他能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慢慢地向他们靠近。他重新驱动起那辆重机车将它行驶到乔薇尼的身躯,他急促地说着,“快上车,这个地方快要坍塌了!”

乔薇尼抱着陷入晕厥的零号坐上机车,路麟城顺手将蕾娜塔拉起搂在腰腹之间。雷鸣般的引擎轰鸣声响彻整个站台,暂时地压制住了那神秘的梆子声,重机车冲出雨幕,朝着尼伯龙.根的出口驶去。

“就这样让他们逃走了吗?”一个黑影从水雾中逃出,他拿着一个对讲机与某个幕后的指挥者通话。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讲机中的声音阴森古老,不像是活物而是地狱之中的厉鬼。

“是!”黑影说完扔掉了对讲机,雨水侵入了对讲机的电路,电子屏幕逐渐黯淡下去。黑影有着壮硕的身躯,他单手扛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绑满了粗壮如蟒蛇般的铁链,那是炼金道具“龙之束缚者”,用于压制龙族血统强大的生物。

“龙之心到手了!”黑影嘴角扬起了诡异的冷笑。

画面就此定格,路明非在看得一脸茫然,他不明白最后发生了。

“这就结束了?”

“是的!”路麟城点了点头,“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直到数年之后我才弄明白,他们盗走了你灵魂的一部分。”

“灵魂的一部分?”路明非更加疑惑不解。

“也就是你旁边的男孩。”路麟城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路鸣泽,那个清秀俊美小魔鬼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天之中他发出的叹息比以往加起来都多。

“没错,哥哥那个棺材里封印着的就是我!”路鸣泽淡淡地说着,“那个该死的梆子声有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我们完整的灵魂就是在那一刻彻底分裂!”

“也就是你我诞生的时刻对吧!”路明非渐渐听懂了路鸣泽的意思,零号完整的灵魂分裂成两半,一半留在了躯体之中,一半被封入了炼金棺材之中。简单来说就是人格分裂,而路明非就是那个早一步诞生的任何,所以路鸣泽会叫他哥哥。

“那么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意识之中?”路明非还有很多疑问,例如龙化的根源,自己人生的前十年在那个研究所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继续听我说吧,明非!”路麟城示意路明非不要激动,尽管此刻路明非难以抑制住即将失控的情绪,毫无疑问路明非的诞生过程中充满了黑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鸣泽称得上是新的黑王!”路麟城的话语如同雷霆一般击落在路明非的身躯上,他嘴角颤抖起来,心中最担心的事实终于发生了。可是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在他踏上这条寻找真相之路时路麟城就已经告诫过他,如果不想知道真相就逃得越远越好,但如果来了,就必须做好面对命运的准备。

“你的身份并不是我随意揣测而出的,在这个尼伯龙.根的这些年里,我寻觅了很久,终于在那个世界的顶端找到了那个黑色皇帝的尸体!”路麟城重新制造出了一道幻象,黑龙屹立在巨大的冰山之上,漆黑的血液如同潮水一样从山顶流淌而下,形成了无数条血河!

“白王的尸体黑王花了千年的时间才将她彻底毁灭,而黑王的尸体则无人能够毁灭!”路麟城幽幽地说着,“所以无数人觊觎着黑王留下的庞大财富,那冰山顶上的宝藏中蕴含着征服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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