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冰玥一回宫,司空凌便立刻受到了冷遇,这极大的反差立马引起了护国公的强烈不满,慕家一族的得势让其在私下不止一次的埋怨皇帝,更在喝醉酒时,口吐狂言,‘天子?这个天也是我司空唳给他守下的,没有我,他南宫辰的龙椅能做的那么安稳。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我的女儿只有后位才配她’。
那些朝臣那个不是见风转舵的好手,自然两面和稀泥,一方也不敢得罪。其实说实在的那慕冰玥虽说不能孕育龙嗣,可南宫辰对其严密乃至费进心机的守护,那个没长着眼睛,看不出来,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南宫辰越不留宿宸玥宫便越说明了他对她的在乎,而那与慕冰玥拜了姐妹,如今又怀了龙子的,那不就是南宫辰对其在乎得到极端地步的表现。
堂堂天子为了个女人做到这步,可说是羡煞天下女子。
自慕冰玥一队得势后,护国公便开始倚老卖老,先是称病不朝,后见南宫辰不为所动又开始密书其麾下战将,命其与黑邑疆兵频起争执。在他接连不断的阻扰破坏下,南宫辰的革新新政很大程度的受到了影响,不过其依旧故我,丝毫不理护国公的挑衅。
众臣一旁凉看着护国公的‘自掘坟墓’,连五王都能兵不血刃解决掉,他们倒要看看这骁勇悍将能翻出什么浪来。
不过后宫之中的太皇太后就没他们这般淡定了,她耐不住的找上了慕冰玥。
慕冰玥对于她这次传召的起因是明白的,只是南宫辰现在施行新政的路上就好比在走钢丝,每时每刻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但他现在已经进入中心地带,如果他的决心出现动摇,不论是向前还是退后都会举步维艰,也许前路在所有人眼里都很渺茫,但只要他下定决心,他就并非孤立无援,而他手上平衡木的便是最好的武器,只要他适时的根据走向掌控支点,那他就能一直平稳的走向终点。
现在看似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但是千帆过境,才见梨园,如果不趁着其他两国休兵养息的时机整顿内肌,那么这病源早晚会传达至五脏六腑,到时数症并发,那就再也无药可救了!
对于慕冰玥的沉默,太皇太后终觉不满意,凤眼一肃,“哀家让你的族人不受你的牵连,你也该有回报才是。”
慕冰玥失声一笑,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
幽瞳对上含怨带怒的凤瞳,不想才一年多不见,眼前的人已略显老态了。
看来这数月来,南宫辰跟她意见还是无法达到统一啊!
在那凤目迫人的逼视下,慕冰玥终开了口,“边疆苦寒非是常人能想象,浴血拼杀更是磨砺人的意志,此中人非是钱财可以笼络,五王之所以不堪一击不过是自身耽于享福,御下吝啬,而护国公却与其大不相同,一起拼杀下来的随将都是跟他一起在死亡深渊挣扎下来的,若是这时皇家做出损降司空一军的威名的事,只会让天下人生出‘狡兔死走狗烹’的荒凉之感。”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在慕冰玥的剖析下,不知不觉间,太皇太后胸中的戾气已渐渐消弭,而后问询的话,已是将其捧在了与她同等的地位上。
“有时踩,不如捧。”慕冰玥闲云淡月般说道。
太皇太后不解的凝目。
凌唇幽幽的吐出一口气,“要想将某人攥紧在手心内,便要给予他想要的。”
露白到这份上,太皇太后再不懂那就是白混到这么高了,不过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只是司空唳现在最想要的是他女儿等位,怎么她就这么轻易的说出给她的话?
她就不怕她转投别人的阵营?
慕冰玥似是知道太皇太后心中的想法,似笑非笑抬起眸,“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赌注也不能大小同压,太皇太后做自己想做的就是……不过,没有那个金刚钻冰玥也不敢揽那个瓷器活,有时退步不代表就是输了!”
说完她施施然的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太皇太后施完一礼后退了出去。
看着那纤弱的令人担心的纤人,太皇太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总以为眼前的人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不想将其强拉进战局后,她竟爆发出了这么惊人的震撼力。
自她自揭身份后,她便一直密切留意她的举动,不想却越看越神秘,在回顾她往日的举措她更见惊心。
其实慕冰玥实际上是被他们这对祖孙逼烦了,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就山,兜兜转转,她既然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也就只能改变自己。
慕冰玥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具体实施起来却极为艰辛,先不说司空一族眼睛跋扈的长到头顶的事,就说司空唳挑起的边疆领土瞎管争端也是够她跟着喝一壶的。
本来黑邑与其易物互贸,两地百姓都是极为受助益的,现在被司家军一同胡搅蛮缠,物价硬是涨幅不停,极大的影响了边疆的贸易往来。在太皇太后顶力的支持下,慕冰玥开始隔牛打山,先行卸了护国公的左膀右臂,王、孙两将,不过都是有法可依、照章办理。
慕冰玥的这次出手并没有留有余地,直将对方打入地底,她虽不崇尚武力,但是对于为个人私怨而去挑起敌国恨意的,她绝不会手软,对于他们就像那世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帝阀,她绝不会从容。
这个世界本就存在诸多不幸,而他们却还要罔顾人命,肆意挑起争端,孰是让人再难忍下去。
而那座‘山’,她也不会放任他伫那太久,她的家族之所以受到攻击全拜赐与他,而她们现在是挡在她女儿封后路上的绊脚石,即使她们无害人之心,却也绝对会是他们父女欲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所以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护国公的得力干将之所以如此快的倒台,虽有她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却也离不了两人罔顾人性的贪佞本质。
不过护国公却大为不同,死了张三还有李四,死了王五还有赵六,一日不铲平他的主脉,他便一日能做他的‘太上皇’。
在削起党羽时,其她人也没闲着,尤其是太皇太后,自慕冰玥表态后,她便来了个反间计,一下子跳台到了凌嫔的阵营里,并与南宫辰对立起来。
这前后极大的反差,顿时在后宫中又掀起了波涛,在夏兰馨莫名惊心中,南宫辰似乎迫于太皇太后的原因,将凌嫔晋封为凌妃,而其的凌云殿改封为凌云宫,并赐其一人独住,而在礼部备办期间,南宫辰都是一直宿在凌云殿的,这一现象让兰嫔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新归投来的芮嫔却先一步洞察了战机。
正所谓欲抑先扬,这风光无限的背后不知蕴藏了多少杀机。那南宫辰其实能轻易被胁迫的主,要是那样他早几年就会被迫压着立了皇后了,何必等到现在?
若说被胁迫得妥协到没有尊严的地步,那也只会是因为她。
只是眼前的女子比他还要叫她看不透。
若说她有求,偏偏瞧不出她对何事上过心,若说她无欲无求,偏偏她的存在在影响着每一件事态的发展,而且每一件都在她的基础之上往好的方向延伸。
都说高手在民间,数日接触下来,她越发觉得她深藏不漏。
就好像……她不是她,确切的说,她有双重身份存在。
就像待到那一日她在人间嬉闹够了,大家才能见到她那令人目眩的本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