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看了一眼常离离挽住自己胳膊的手,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说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份,还贸然和他攀谈,你这是在玩火。”
一句话说得常离离更懵了,还有几分后怕,脑子里千回百转,仔细把这几天的事情想了想,想着有没有对肃凌有什么不恭敬之处。
“我……不知者不罪,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话说到一半,她心里咯噔一声,想起自己问萧凌守的那些话,还问他成亲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惹他不高兴,“应该……不算吧?”
“什么?”孟聿修疑惑道。
“没!我说我没做什么不恭敬之事,你快说肃凌他到底什么身份啊!”常离离将孟聿修的胳膊抓得越发地紧了。
而他们身后,萧凌守看着打铁台上,常离离教他打磨到一半的铁片,再看看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的常离离,他的脸色冷了几分,胸腔却燃起熊熊怒火。
孟聿修笑意更甚,他此般模样叫旁人看了去,都不敢相信,毕竟孟大将军,可是出了名的铁血冷面。
“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你也知道不知者不罪,不知道他的身份,无论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都不好开罪于你,”话说一半,他脸上略有忧思,“况且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常离离仍是好奇,但是想着自己之前虽然没做什么不恭敬之事,但是所做之事,和恭敬也是沾不上边的。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越是身份尊贵之人,越是心思多,让人猜不透。
“行吧,那我还是不问了。”常离离咬了咬牙道。
“最好也不要和他再有什么往来。”孟聿修转头看了萧凌守一眼,恰好撞上对方不甘的目光,他转头说道。
“那可不行,”常离离想起自己自己提的那个要求,要是自己言而无信,对方定然不会兑现诺言了,“我都答应他教他做武器了。”
孟聿修想了想说道:“我安排刘师傅教他。”
“不不不,”常离离立刻摆手,“我初来乍到,才刚刚交了那三百把长枪,得了点儿人心,可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把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一点别人的好感,给消磨掉了。”
看着常离离那紧张的模样,孟聿修无奈地道:“好吧。”
他举起手里的短刀:“那这个,交给你了。”
“好咧!”常离离笑着大方接过,下一刻她又换了脸色,紧张问道,“你这些天忙什么呢?总觉得你憔悴了许多?难道有战事了?”
孟聿修眉眼舒展,耐心地说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如今事情也算解决了,虽然血洗皇陵之人,没有查出来,但是皇陵中被杀之人,孟聿修查出,这些人都是胡聘的人,且是三年前安排的。
很显然,这定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皇室纷争了,如今萧凌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京城,其它的便也不着急了。
于是孟聿修又开始雷打不动地来往于将军府与军造处,他还吩咐刻守务必看好萧凌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通知他。
让孟聿修心中不快的是,每每他前去军造处,这常离离都在教萧凌守铸造兵器。
萧凌守虽然不受宠爱,却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
可是看着常离离教他锻造兵器,有些简单的地方还需要反复地教,孟聿修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总觉得这萧凌守就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故意的?他似乎很享受被常离离教的过程。
“凌公子身份如此尊贵,离离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铁匠,怎么能教您呢?我还是叫刘师傅……”孟聿修终于看不下去了,压抑着怒火说道。
却被萧凌守不客气地打断:“不用了孟将军,我如此愚笨,唯有离离有如此耐心,你还是莫要叫其他人来折腾我了。”
听见他竟也这么叫常离离,孟聿修猛地握紧了拳头。
常离离诧异地看了萧凌守一眼,又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孟聿修一眼,夹在中间,感到进退两难。
这萧凌守似乎还挺中意她的,指明让她教自己,可孟聿修似乎担心着她,不想她与萧凌守有所牵扯。
两人看起来都是为了自己好,常离离着实为难啊!
“你们别吵,都冷静点,我教他没关系的,你看这匕首都快做好了!”常离离出言安慰孟聿修。
孟聿修一看,果然匕首的大致模样都出来了,拳头松了下来。
却听萧凌守倒吸了一口冷气,举起自己一根手指,指尖上凝着一颗小小的血珠,他面露难色道:“我受伤了,一时半会不能打造匕首了。”
常离离看着那颗小小的晶莹的血珠,愣了片刻,无言以对。
孟聿修脸色变得铁青,握紧拳头,下一刻就要一拳打在萧凌守脑门上了。
刹那间,常离离思绪万千,她想着瞧孟聿修对他这态度,这人何等尊贵啊,怕是脸萧淑儿都比不上。
想象一下,若是皇上有点磕着碰着了,该是多大的事儿啊!
这么想着她就了然了,立刻拿出随身的帕子一把将萧凌守那根手指给包住了,说道:“别慌别慌,没事儿!我给你把血止住!”
孟聿修几乎要出拳了,僵了一下,之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我这就去请太医。”
说完便作势要去。
萧凌守立刻出声道:“这点小伤何必惊动太医,将军也太大惊小怪了。”
说完他自己将常离离的帕子取了下来,血被擦干净,手指上的口子都看不出来。
孟聿修简直想直接宰了他,多亏常离离看架势不对上去拦住了他:“冷静,冷静!”
常离离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人,尤其有点搞不懂萧凌守,真是两人斗来斗去,其乐无穷。
就这么,明明三四日可以完成的匕首,却因为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原因,折腾了七八日都没打造出来。
萧凌守一看就是不想把匕首完成,常离离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明明就是在找茬。
孟聿修每日都勤勉地往军造处跑,在那里所待的时间也是越发地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