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脸上这红晕,却是因为暴怒。
只消一眼,他便知道常离离这是被下药所致。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方才他情急之下出手很重,有些囚犯面黄肌瘦,孟聿修这用足了力气的一击,直接就让他们一命呜呼了,而有些身体还算健壮的,此刻也是重伤。
萧淑儿此刻后悔万分,她的计划彻底被打乱泡汤了。
她喂给常离离的药,可是让御医精心配制的,药性却比寻常的药厉害上好几倍。
她未曾料到,这常离离一个卑贱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毅力,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意识清醒,宁死不从。
在给常离离喂下药之后,萧淑儿便派人去叫了孟聿修来,她要让他亲眼看着常离离不知廉耻,让他对常离离失望乃至厌恶作呕。
可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不顺利,孟聿修又来得如此之快。
萧淑儿刚把这些囚犯关进牢笼中没多久,才刚刚坐下来准备看这场好戏,就有狱卒仓皇地冲了进来,一脸惊恐地说孟聿修打进来了。
这狱卒之前已经被孟聿修揍过一次了,这次捂着自己青紫的脸,面露惊惧,声音都在颤抖。
他进来通报之时,萧淑儿猛地起身,看着牢狱之中常离离还在挣扎,她起身急切道:“拦住他,还差一点儿!”
狱卒哭丧着脸:“拦不住了啊!”
话音未落,一个狱卒就被打飞进来。
孟聿修铁青着脸,看都没看萧淑儿一眼,杀气腾腾一脚踢开了牢房的门,将常离离给抱了出来。
此时的孟聿修双眸几欲喷火,他将常离离放下来,紧紧搂在怀里,突然伸手,在萧淑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掐住了她的脖子。
“公主!”白梅惊恐叫道,之后她又转向孟聿修,求饶似的喊,“将军……”
“解药在哪里?”孟聿修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萧淑儿眼中终于露出了悲痛和求饶神色,弱弱地叫道:“孟哥哥……孟哥哥你放开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啊孟哥哥……”
她委屈得双眼泛红,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能对她如此无礼,何况这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孟聿修此时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无情修罗,他收紧了手指,萧淑儿白皙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一双美目开始翻出眼白。
“把解药交出来。”他的声音犹如冰冻三尺的寒冰,刺向萧淑儿。
常离离整个人都紧紧依附在孟聿修的身上,此时她突然清醒了几分,看着狼狈挣扎的萧淑儿,皱眉露出厌恶神情。
“孟将军,您快放开公主吧,您这样公主也没办法给您解药啊!”白梅急切地说道。
孟聿修这才松开了萧淑儿,后者腿一软,被白梅扶住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她咳嗽了几声,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似乎想哭,却又笑了起来,笑容却有几分苍凉。
“孟哥哥,你要解药,可这东西,它没有解药啊!”纵然她再恶毒,对孟聿修,却当真用了真心。
孟聿修冷然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萧淑儿又笑了几声,无力地道:“这是宫中的御医特制的,做这药时,我可没想着还能做出解药来,这毒只能由男人来解,不过解毒的人和她,最后还是都得死。”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脖子上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更加汹涌。
“孟哥……哥……”她无力地叫着,伸手去抓孟聿修的手,那只手却如铸铁般无动于衷。
萧淑儿的脸越来越红,红了又白,眼白整个翻了出来,双脚乱蹬。
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这个时候也如平凡人一样狼狈不堪。
白梅颤抖着惊恐地向孟聿修求饶,无济于事。
孟聿修此时心神大乱,没有注意到,一个人闪身进来,二话不说向他袭去,目标便是他掐住萧淑儿的手的手臂。
一只脚用尽力气踢在孟聿修的小臂上,他猝不及防,吃痛之下松开了萧淑儿。
萧淑儿像是溺水将死之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口呼吸着。
“表妹,你没事吧?”胡聘急切地将萧淑儿扶着在椅子上坐下,转头怒不可遏地指着孟聿修,“孟聿修,你以下犯上,刚才居然想杀了长公主,你犯了死罪!”
孟聿修却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只感觉怀里的常离离情况越发不好了,她的整张脸都红得吓人,身上灼热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过来。
他打横将常离离抱起,不理会任何人,离开了县衙的牢狱。
他就这么抱着常离离,一路奔回了将军府,跨进府门,便吩咐下人速速去请太医。
抱着常离离想送她回院子的孟聿修,迟疑了一下,调转了方向,将她带到了自己房间。
屋子里的红色物什均已撤了下去,孟聿修将常离离小心放在床上,可刚一松开她的身体,她便游鱼一般缠了上来,不满地哼哼。
孟聿修僵住了,这样的情况,他有些应付不来。
他坐在床边,不敢动弹,常离离的身体滚热却柔软,此刻就这么紧紧地缠着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与胸膛,他的呼吸也不免急促灼热起来。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可如今常离离被下了药,他觉得自己不该在此时,对她做什么。
他闭上双眼,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他松了口气。
敲门声响起,小厮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将军,刘太医请来了。”
孟聿修不得不狠心将常离离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起身道:“快请进。”
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常离离,自然是不甘愿的了,她红着眼睛哀怨地看着退到一边的孟聿修,小猫似朝他的方向伸出小爪子,不甘心地叫道:“孟聿修……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