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郎那日因放心不下秦普到罗府赴宴,不由以自己方式跟在他身边,却让他感到了自己对他的时时看顾有拘束、受缚、不自在之感,又说他的一切都让她看到了,他再也没的任何隐私了,不由很是恼怒,结果自己也好不的无趣,遂想起普善大仙的话,看来正大仙所说,人类自是最莫名其妙的,有时对他好,也会致他不耐烦。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那些被主人踢来踢去,而又始终跑向主人的小狗,人类果然是这么地残忍吗?自己莫不也与那小狗一般,明明知道主人已不耐烦了,还火一样热情地要趋向于他。
那普善大仙还交待过自己,让自己且不可多情粘质,以免终不可收拾,可堪,自与他来到这里,每日里点点滴滴的人间生活,愈发地觉得他的情趣横生与美妙可爱,如此,自己竟比原想象中还要爱他,竞想时时刻刻将他看见,一时未见,即如失去了整个世界,哪怕是看他与别的女子即即我我也好……。
啊!天呢!
对了!还有,一个男子难不成能同时爱上好几个女子吗?
真!好不的让人迷惑啊!同时,也让人隐隐地感到莫名害怕,如他真的爱上了别的女子,自己该何以堪?自己可是为了他,心中早已卑躬屈膝到了没有任何自己了。
爱,果真地需让人卑躬屈膝吗?
卑躬屈膝还叫爱吗?
可堪,自己在狐族,宛如女王,何曾有过卑躬屈膝,连英勇好胜的辛大郎姐夫也处处在纵容着自己,在维护着、让着自己。
姐夫说,参得了爱,才更能参得了这世界,而据说,无所不能的姐夫也没的和他的爱侣怎一个的畅兴快活,且整日里惨兮兮、忧凄凄,愁云惨淡,满是失意。
难不,这世界真的就是这样?
嗐!且只当仍是修行吧。
那一夜,秦普撇下女郎,先上的床,不由也思想了很多,一晌地辗转反侧后,终还是想到了女郎对她的关爱,也想到了女郎诸多可爱之处,想到了女郎对他母亲的好甚至比自己对母亲还好,想着间,难以成眠,再加上不习惯身边空旷,不觉又搂向女郎,哦!原来,女郎不知何时已上的床,就蜷在了他的腿边,他亦如往常那般,一个伸手即揽她至身前,这下,他胸前才不空旷了。
女郎正满怀惴惴不安,象刚挨了打,知道主人正不悦的小狗,不敢再主动招惹主人,但内心却是充满了对主人的期待,只要主人稍有意愿,便会义无反顾地再次投向主人。
却是,明明的,他已揽住了自己,动作又难得的细腻与温柔,而自己仍小心翼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低眉顺眼地默默承受着他的随心所欲,因他是那么地反复无常地易变,他已经以一措手不及的变化,令自己慌惶无助地没了任何对策了,如此,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包括不敢主动奉迎他,不敢随意在他身上流露出强烈的情感,她怕自己的任意一个闪失,会导致他新的不悦,从而失去他,就象失去整个世界一样。
嗐!这还是爱吗?
爱用得了这般诚惶诚恐地如履薄冰吗?
女郎一想到自己竟已沦到了这一地步,有委屈,也感到了深深的痛苦和悲哀。
这边厢,秦普以为她没有情绪,只好又将她放下了,不觉叹道:“我已知娘子对我爱护,却是我亦有自己需独自的地方,娘子伶俐聪明,当该方便与体凉。”
听了他的话,女郎再也没的控制,眼泪潸然而出,不由也触动了秦普,秦普不忍,遂又将她搂住,亲她、吻她。一晌后,女郎按下内心激动,凄切喃道:“我是那么地想时刻将你看在眼中,亦知那是过份,怎耐一时见不着你,即没心没肺,如丢魂失魄,不知该怎堪?”秦普不觉亦有泪,遂搂得女郎紧紧的。
不想这一夜别别扭扭,第二日早起,秦普却又喜眉涎脸起来,女郎见他竞如阳光般灿烂明亮,一时间,笑得生动,露出的牙齿也洁白闪亮,脸好不的光彩俊朗,那女郎便嗔道:“你一会儿晴天大日头,一会儿又阴沉沉地要下雨,比那暑日的天气变化还快。”
秦普道:“正月里,有大戏,何不将娘舅请来,家里也热闹热闹。”
女郎跟着热情,道:“那就去请啊!”
那秦普却说:“须得你陪我去。”
女郎嗔道:“我却是不去,省得碍你。”
秦普立即抓得女郎,谑道:“你敢?”之后又定定看向女郎,说:“啊!娘子,你已成了为夫身上的一零件,已是少你不得,如今,我却是亦离不开你了。”说着动情,眼眶竞湿润,女郎不觉将身靠向他,两人遂又相搂。
这边厢,是莒州府通向冯家庄的大路,很长时间内,寒冷驱得路上杳无人迹,风也凛冽,几只老鸦,在路两旁的枯枝上飞蹿,间歇地“呱呱”鸣叫几声,暂时打破了这沉闷的寂寥,待日儿又爬上一杆的时候,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从马路的远方传来,很快地,一辆马车就行驶了过来,车上一对男女正说笑地欢天喜地。
那是秦普!
对!正秦普和他的女郎。
两人皆身披长氅,作致得雍雍容容,却象孩子似的止不住地戏嬉打闹。
刚开始,那秦普明明是坐在车前赶车,身前通再没的地方,却偏硬要拽着女郎坐在他的前面,女郎初时不肯,结果两人就拉拉扯扯起来,女郎也正好趁机不住地在他的头上、怀里、以及耷拉着的腿上,上窜下跳。
亏得女郎身轻如燕,又机敏灵动,在狭小的马车上,又是踢腾跳跃、又是抓拽攀扯,引逗得秦普不住地要捉拿她,却是怎也捉拿不住,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却又大笑不止,直笑得肚疼,东倒西歪,结果秦普尚可,女郎则几次险些撞在车顶上、或从车上摔下来,再不就是已掉在半空,头已朝下,只剩下一角衣襟还被秦普死死抓住,唬得秦普不时地惊惊吒吒,但那女郎却通通能化验为夷,安然无恙。
秦普深怕危险出事,遂不敢再随她打闹,就一心一意赶车,哪知,这女郞却又安生不住了,只见她嘻嘻哈哈地硬是生生地挤在秦普身前那一小地上,将个双手扒在秦普肩上,又搂住秦普的脖子,挤眉弄眼、撒娇撒痴,之后更是捧住秦普的头,亲秦普的嘴。
秦普刚想皱眉,却止不住地受这女郎的撩拨而心辕意马起来,没想到,这点欲情刚一冒头,便如洪水决堤、烈火炙燃,竞没得收留,不由就搂着女郎向后仰入了车厢内。
不一会,两人起身。
秦普抬眼望女郎,女郎也在嘻嘻望他,良久之后,秦普喃喃唤出“我儿。”
女郎有一瞬羞涩,然后怯声回应“达达”,作出更胜一筹的娇羞情态。
两人不觉对视,又相互搂向对方,跟着又呢呢哝哝地“我儿”、“达达”,“亲儿”、“亲达”地唤了好些。
秦普说:“天长地久有尽时”
女郎说:“此情绵绵无绝期”
两人再个对视、相笑,又相互搂得对方更紧。
就这么你侬我侬地又躺了良久,良久之后,秦普似想起了什么,突地起身推开女郎,望向车前,却见他的大氅正支支棱棱地立在车把式处,象极了一个人,正代他赶车呢,耳边厢,马蹄哒哒、马铃叮噹,响声依旧,再看女郎,女郎娇羞而莞尔,秦普知那是女郎使然,不觉亦莞尔。
两人遂起身,穿戴齐整,又相互依偎着坐在车前驾车继续赶路。
在路上,秦普回想刚才与女郎温存时刻,甚心满意足,不觉柔情万丈,回味连连,时不时热热望向女郎,喴声“我儿。”女郎便答道“达达。”,初时两人都有羞意,叫、应后,均讪讪的,有点不好意思,再往后,则已形成自然,叫、应顺畅,但这毕竟不是叫、应别的,莫不深情款款,叫着、应着,就又搂抱在一起了。
好个寒冷的早春时节 ,纵艳阳已升,仍抵不住刺骨的寒意,更兼有猛风时时刮起。
又一阵风刮来,秦普不觉束了束腰身,拉了拉衣摆,紧了紧衣带。
女郎见状,叫了声“官人!”接着深深看向秦普,秦普正迷惑,女郎已于瞬间迅即扑向了秦普,只一眨眼,便已化作了一宽大而华丽的围脖樊附在了秦普的肩上。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忙乱中,秦普大喊“娘子!”,围脖上的狐头先还调皮地向他眨着眼睛,很快那眼睛便不动弹了。
秦普立马缷下围脖,搂在怀中,用手不住地摸索,末了,又揽到胸前、蒙到脸上,不时地用头用脸在那围脖上澌磨,不觉也热泪盈眶。
与其说是围脖,倒不如是一件雍容华贵的披肩,但见那银灰的长毛撮撮簇簇,绽放着月华般的光辉,好不的瑰丽夺目,同时,这物又宽又大,竞盖住了秦普大半个背,裹得秦普甚觉火热温暖。
待秦普将装容整好,就快马加鞭,向着冯家庄疾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