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普依依不舍地别了女郎后,便迈开大步,匆匆向着前院去了,到了一看,嗨!原来不是李班头,而是李班头娘子。
呵呵!这个李班头,想搞什么名堂?
但见大热天的,李班头娘子挽着个衣袖,胳膊上汗津津的发亮,手中还握着个汗巾,一面擦汗,一面厢的仍满头大汗,哈!想必,这妇人一路跑过来,跑得又热又累。
妇人见了秦普,立马停下了擦汗,慌的迎了上去,满目是急切和热忱。
原来,李班头这一天得空,遂想起前一时小儿子犯病,又在街上狂奔时,亏得秦普、陈十山、项二等几个老伙计,在那街上又是撵又是截的,帮他两口儿将其傻儿子制服,又抬得傻儿子回到家中,拾掇得傻儿子安生住了才散。如此,李班头便想邀几个老朋友到家里坐坐,以感谢他们的帮忙,就派得他娘子来请了。
那秦普不待她将话说完,即道:“原是为这个呀,这还用请不请、谢不谢的,我们谁和谁啊,那不是应该做的吗,你们也真个多事。”
李班头娘子说:“啊呀,我的大官人兄弟呀,就不为那个,就不兴往我家坐坐了!呃,你哥几个多久没去我们家了,你那哥哥惦记得狠呢,天天在说这事,这不,难得今天不用上府衙,心内干净,就想做这事。做这事吧,还嫌我做不得好食,他要亲自下厨,没的,巴巴地让我来请你们,哈!这大热天的,我得挨着门去请,如请不去,你哥可依不了我。”
妇人说着,又擦了把汗,两眼殷殷地看向秦普,单等那秦普应诺。
哈!这一妇人,倒也实诚,只不过,向来笨巴巴的,但要说她笨而老实,却不见的,她有兴致时,敢戏弄秦普、项二等这帮帅爷们,也怪了这些都是他老公极好的弟兄,她也就在某些时候大模大样地端起了大嫂的风范来了,没的,和这些旁门的小兄弟们磨牙拌嘴。
秦普看她热呼呼、眼巴巴、急切切的样子,不觉有点想打趣她,就嘻嘻地谑道:“今,你还真请不去了,回家就等着挨打吧。”
妇人不由眉头一紧,一粒豆大的汗珠正顺着她的脑门在脸上爬。
秦普却想笑。
那妇人看了秦普的神色后,一瞬思忖,终明白了秦普是想打趣她,遂也放心地笑了,同时也立个谑道:“你敢不去,看我不打你。”说着即抡起手臂,欲要往秦普身上打。
那秦普何等眼明手快,妇人的手还没下去,便被秦普一把给逮住了,那秦普搦着妇人的手,稍一使劲,妇人便“嗷嗷”地叫唤了起来,道:“你个死相,快松手,恁大的驴劲,你想搦死我呀!”
看着妇人呲牙咧嘴的难受样子,秦普笑哈哈地松了手,不料,妇人却趁秦普松手时,在秦普臂上也使劲地拧了一把,又道:“好个没轻没重的行货子,也让你尝尝疼的滋味。”说着即慌不列迭地跑开,惹得秦普又个哈哈大笑。
哈!真个妇道人家,不消停、不省心、争强好胜、爱占上风、爱若事、爱挑事,却不禁事。有种,你别跑呀!
那秦普呵呵道:“过来吧,没的害怕,看你那耸样子,爷不打你了。”
妇人嬉皮笑脸地、小心翼翼地踱了过来,道:“那正该如此,好男不和女斗嘛,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又怎会和个妇人一般见识呢?但,你个驴大劲,刚才,那一搦,搦得我,差点疼死了,我岂能饶你,现在算是扯平了,谁也不能再动手了,呃,往后可不敢这样了,嫂子都快五十的人了,那禁得了你个驴大劲那样搦呢,唉!你个驴大劲啊!”
秦普听她一句一个“驴大劲”,不由又涎涎地瞄向她,道:“我看,我刚才搦得你轻了,不然你的嘴不会到此时,还那么不老实。”
那妇人又个嬉皮笑脸道:“嗐!嫂子在兄弟面前,还讲啥老实呢,说你,那还不是官的吗?那也是高兴时才说你,不高兴时,你想让说你,也不说你。”
嘿!这个妇人又登鼻子上脸来了。
秦普涎涎地看她,她涎涎回瞪,两人跟着又嬉笑开来。
说了一晌,那秦普正经道:“不去你家,哥几个也三天两头儿见面,何须费这样的事呢,还得让你们破费。”
妇人道:“破什么费呢?难得有你们哥几个时常帮着,要不,可难为住我们俩老家伙了。唉!那没良心的两个大的,是亲哥哥亲姐姐,却总不管他,这往后,离了我俩,他可乍办呢?”
妇人说着说着,即黯然了,嗐!毕竟是妇人,高兴时又说又笑,稍不顺心,即该抹眼泪了,此一时,说话声竟也变凄楚了。
那秦普最见不得这,遂站起,道:“那,那什么也别说了,走,咱这就走。”
………
不提秦普哥几个在李班头家吃酒,这一厮混,竞厮混了一天,至傍晚才散,那秦普走出李家,天色阴郁,也稍起了小风,说不定会下雨,这又让秦普有了几番喜欢,因,如真有一场雨,将这天下的燥热压一下,人才可舒服一些。
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秦普还记得来李家前与自家娘子在家里的种种,不由将步子加大加快,以期快些回家,以与那可爱的女郎会合。正走着,突觉身后侧有一杏黄的丽影,且已闻到了女郎特有的芬芳气息,也依稀记得与女郎分别时,女郎着的正是一件杏黄的衣衫,内心不由一下泛起了巨大的狂喜,啊!莫不,这女郎也在这街上,接我来了?
那秦普迅速地回头,只差边回头边喊“娘子”了,且笑容都已堆在脸上了,不想回得头来,满目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哪还有他那亲亲的娘子。
哈,这就奇了。
呃,刚才那一幕,分明是实实际际地感觉到了那女郎就在自己的身后,虽不曾见的,但唯她才有气息却是错不了,但,却不是她,难不,自己还真感觉错了?
那秦普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瞬,好不地失落。
秦普回过头来,重新继续往前走,这时的风大了,天上的乌云密布,看来真的要下雨了,街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地各自往各家里跑。
接着那雨便下噼里啪啦地下起来了,是陡雨,刚开始还是豆大的雨滴,转瞬便成了雨线,天地间,迅个的一片模糊,人亦被雨打得睁不开眼。
秦普一霎的慌乱,浑身已被雨浇透了,而离家才不足几十丈,就只差这几步了,却被困在了雨中,被困在了路上。
秦普不由拔腿狂奔,这当儿,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官人”,秦普已知那娘子来了,遂一霎惊喜,驻步观看。但见狂雨中,那女郎提了把伞,一路踉踉跄跄、磕磕绊绊、飞一样地奔向了他,见了他,却扔了那伞,只张开双臂与他搂在一起,秦普亦急切地热烈相应。
因两人都踉踉跄跄的,拉扯搂抱中自然站立不稳,不由都跌坐在了地上。
那雨狂风也暴,而两人身上均早已湿透,地上又泥又滑,两人几次站立又滑倒,不由在狼狈中相视而笑,于是,索性不起,就席地而坐,一霎地忘情恣意,身体一歪,即躺入了泥水之中。
躺下后,却是没的再说话,也顾不得说话,而在这瓢泼的雨中,即使说话也话不清,两人只忘情的接吻,两张如饥似渴的嘴,拼命地互相向对方吸吮,只觉对方口中有万千的蜜,甜蜜地久了,竞不知为何甜蜜,竞不知此一时在做什么,只知停不下来,再往后,好似机械一般,好似没了知觉,好似天荒地老了。
不一会儿,那雨转小了,天色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两人也渐知得自己在作什么了。
接着,那雨便停了。
女郎停下,唤了声“官人。”
秦普也停下,发现自己与女郎相偎着躺在泥水中,同时也发现这儿,竟是在自家的院中,不觉满腹惊奇。
一晌后,秦普似迷惑了过来,哦,莫不,刚才的雨太大,一片模糊中,一切看不清,自己竞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地跑到了家中吗?
哈!有趣。
秦普从泥地上坐起,又拉得女郎起来,两人相对而坐。
秦普抚了抚两人湿漉漉的身子,深情地注视着女郎,唤了声“娘子”。
女郎狼狈中, 莞尔一笑,跟着喃“官人”,然后,伸手拔弄秦普粘在脸面上的乱发。
两人遂又搂抱。
过了一会儿,那秦普问“你为何打了伞,还受淋?”
女郎这一瞬,却变得羞涩,扭捏了一晌才说:“哦!我想你,实在,实在是想得坐不住,就跑出来找你了,呃,是恁大的雨,身上早已淋湿,打了伞也无济。”
秦普望着她,也是一晌沉吟,末了,也颇有些为难,之后却又变得狡黠,用小声,挨在女郎耳边,狡黠地说:“我的贼小肉,我也想你。”说着,即推得女郎后躺倒地,他也迅个地将脸埋进了女郎那湿漉漉,暖轰轰的胸脯中了。
呵!这一场,真个的……,好在,这是在他们自家院子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