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你的事情我们其实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说我们都是同胞,而且你还比我们年长,你这样就是折煞我们了!”
陈树叶凝和李阳他们三个年轻学生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马上慌了手脚,你一把我一把的要上去扶言师起来,毕竟无论古今中外,跪拜都是对人的最高尊敬,而这些金融班的同学们都是非常善良的,他们尽管嘴上对言师妻子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但现在见言师都给他们跪下了,他们还是过意不去的。
只有周铭还很冷静,不是他冷血,而是他两世为人见过更多世面,言师显然也看到了周铭的冷静,他马上拉了他儿子两把,言旭很懂事的跟着跪下来也说:“哥哥姐姐我知道这一次小说是我妈妈对不起你们,但我只有一个妈妈,她有什么错我都代她向你们道歉了,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妈妈,只要你们帮忙,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我保证我长大到了十八岁以后就给你们签名!”
言旭天真的话语让周铭笑了一声,然后他对言旭说:“你叫言旭对吧?既然你爸爸没教过你,那么我来教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千万别随便跪,知道了吗?”
面对周铭的解释,言旭愣愣的点头回答知道了,周铭这时突然把脸一板说:“既然知道了那还不快起来?”
被周铭这么一说,言旭下意识的就站起来了,周铭这么多经历锻炼出来的气势作用于他身上是非常明显的。就连言师第一时间也愣住了,随后言师回头想说什么,不过周铭却早有准备对他说:“言先生还有你,也请站起来吧,你这样用下跪来逼我就范的招数并不怎么高明。”
“周铭同学我没有这个意思”
言师慌张就要解释,不过周铭却打断了他的话:“言先生你用不着解释,你刚才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真实的想法。”
言师惊恐的看着周铭,因为周铭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心里,他无法想象周铭是如何猜到这个的,他那么年轻就能那么冷静,这真是太可怕了!
言师的表情看在陈树叶凝和李阳三人的眼里,让他们非常鄙视:“这什么人啊,明明是你们做错了事,现在找上门来还要玩什么道德绑架,真是和你妻子一样无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铭没有再嘲讽言师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言师说:“言先生现在可以起来说话了吗?”
言师这才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在周铭面前,甚至都只敢坐小半个屁股,因为周铭的现在的平静让他更加害怕,他简直搞不懂周铭究竟要做什么。
等言师坐好周铭问他:“言先生,其实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因为首先这个事情和我并没有关系,其次要处理还是怎么样也轮不到我,黄毅的那个协会也只是叫中国留学生协会,我想言先生你肯定能明白。”
“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的。”言师叹息道,“警局那边说是案件重大人员特殊不允许保释,我想找大使馆,但他们说我们已经入了美国籍,就不归他们管了,我找了社区找了区议会找了市政府,我找了所有我所能找的相关部门,可他们都不能帮我,所以我没办法我只能找您了。”
“我听言旭说过,你曾经去维达社区宣传过,是要竞选议员的,并且本身还有一个互助协会,所以我想你肯定很有本事,我才想到要来找您了。”言师说。
“所以你这又叫病急乱投医了。”周铭说。
面对周铭的话言师只能低头在那,因为他就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来的。
周铭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心平气和的对言师说:“言先生,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从前有俩兄弟,一个勤劳一个聪明,聪明的兄弟天天在外面吟诗作对花天酒地,勤劳的兄弟则就在家里种地养鸡鸭。有一天勤劳的兄弟希望聪明的兄弟帮忙也种一下地,却被聪明的兄弟嫌弃。”
周铭接着说:“聪明的兄弟觉得种地养家禽很麻烦,他不愿意做这些,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兄弟在做这些事情特别丢人,就连天空中都有一股臭味,又或者是不是要打他的什么坏主意?于是聪明的兄弟就开始故意踩坏地里的庄稼,或者让隔壁邻居进来偷家里的家禽,勤劳的兄弟都知道,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听着周铭的故事,言师的头越来越低,周铭继续往下说道:“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勤劳的兄弟在自己的家里生起了火炉,还煮了一锅热汤,而聪明的兄弟则在自己的房子里瑟瑟发抖,后来聪明的兄弟被冷的实在受不了了,去找勤劳的兄弟要一口热汤,希望能让他进屋去取暖。”
说到这里周铭顿了一下才最后问道:“言先生,你说如果你是那个勤劳的兄弟,你会不会帮那个聪明的兄弟呢?”
言师把自己的头几乎都埋在了膝盖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不会。”
周铭笑了问他:“那么言先生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对于这个问题言师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周铭也并不需要他回答,周铭先给了他答案:“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听到周铭的答案,言师慢慢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很清楚周铭的这个答案是什么意思,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更加不敢相信。
“周铭同学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帮忙吗?”言师喃喃的问。因为在他看来,那个聪明的兄弟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被冻死都是应该,不嘲笑就已经是很克制了,怎么还能奢求被自己欺负的勤劳兄弟救自己呢?
可周铭却很平静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因为我们是同胞兄弟,中国有句老话叫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但是现在我们都出了国,我想我们必须要靠同胞团结,言先生你说如果两兄弟一起在外地,如果连自己兄弟都不向着自己,自己的同胞的事情还不支持,那么你还能指望谁能帮自己呢?”
言师的眼泪瞬间流出了眼眶,他哽咽道:“周铭同学,您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人物,感谢您,真的是非常感谢!”
言师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他知道周铭口中的那个所谓聪明的兄弟,实际就是自己的妻子。
当初周铭他们来维达社区做竞选宣传,成为议员,这不就是为了能让所有华人在市政府和议会的决策上,能有自己的话语权吗?可是自己那愚蠢的妻子,那个短视的女人,居然就只为了麻烦和担心被骗钱,以及影响孩子学习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赶他们走,最后甚至闹到了报警的程度。
这种做法,不就和那个所谓聪明的兄弟在踩坏庄稼和让邻居来偷家禽一样吗?
言师可以想象,当时周铭他们在面对妻子的刁难和阻力时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华人要竞选议员,自己同胞不仅不伸出援手,甚至还成为了最大的阻力,这算什么?
结果现在自己和妻子都自食其果,市政府和议会专门针对华人提高税费和其他生活费用,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权决定自己的生活,自己要去议会和政府请愿,则被警察殴打,媒体和议员不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甚至都还一个个的要来抹黑自己,抹黑所有华人。
这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政治权力,就只能任人鱼肉,这个时候自己回头来找他们,这是一种非常无耻的厚脸皮做法,可周铭却不计前嫌,承诺帮忙。
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人格,让言师对周铭肃然起敬,他赫然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自己和妻子的思想相比对方是多么的龌龊。
“不过言先生,有个事情我得提醒你,”周铭突然对言师说,“因为美国这边是**律的,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为你们请一个律师团,一来是为你妻子的保释提出抗议,二来是起诉政府和所有媒体,让他们对你们负责。”
“我知道,周铭同学您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对我仁至义尽了,我不会再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言师说。
言师说完,身后言旭马上推了他一下提醒他道:“爸,还有他们的签名,他们还要竞选议员的。”
经这一提醒,言师才猛然反应过来说:“没错周铭同学,听说您要竞选议员,需要有合法选民的签名对吗?这个我可以办到,我就是合法的选民。”
周铭点头说是:“没错,不过这个选民也是要得到议会选举委员会认证的才行,并不是年满十八岁就可以了的,也就是说言先生你如果没有得到认证,你还必须先去选举委员会认证,否则你的签名是没有法律效益的,我想这也就是你妻子觉得麻烦的地方,毕竟这会耽误你的正常上班时间。”
言师用力一摆手说:“不用了,周铭同学您放心,无论这次的事情最后结果怎样,我都会马上去议会认证的,并且不仅是我,我还会让所有维达社区的同胞都去认证,都来给您的签名支持的!”
言师最后又非常郑重的说一句:“因为我认为,没有任何事情比同胞之间的团结支持更加重要。”
“我代表我们团队会非常感谢您的。”周铭对言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言先生一句,这个选举是这位黄毅,我才刚到美国不到半年,还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