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李牧正在与正一教教主烈阳子、真阳子两人谈武论道。
这是对那三根灵犀香的变向报酬。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灵犀香有寻人之效,李牧欣然收下,但之后谈及报酬,烈阳子极力推辞。
因为他明白,若是自己受了什么报酬,那今日万里送药,献宝的一番苦心,就等于是全部被抵消了。
没有偿还的人情,才是真正有用的人情。
但李牧也不想让正一教几人就这么空手而回。
于是谈话被李牧刻意引导向交流武技武道。
一开始,烈阳子还以为,李牧是对正一教的武道功法有兴趣,不想违逆了李牧的意思,便与李牧交谈交流了起来。
毕竟与武道至尊级别的强者论武,也是一件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烈阳子几人,却已经被李牧那广博的武道之势和敏锐的武道悟性给震撼了。
已经不是他们与李牧平等论武。
而是李牧在答疑解惑,为他们开释修行之路上的疑惑了。
困扰他们许久的武道之疑,在李牧的面前,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清楚楚。
哪怕是宗门经典之中,诸多已经千百年未曾有合理答案的谜题,也被李牧随手揭开。
甚至到了最后,连他们从来都未曾意识到的宗门典籍中的谬误,都被李牧一一指出来。
渐渐地,正一教一行已经彻底沉迷在了这种论武之中。
时间飞逝。
哪怕时间已经到了子时,烈阳子、真阳子等人也依旧沉迷其中,恍惚不知时间流淌。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但这种机缘,却被打断了。
这一声‘借君头颅一用,万望勿辞’声音震彻传来,一下子,将烈阳子等人,从那种玄之又玄、手舞足蹈的领悟状态之中给惊醒了出来。
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充斥着正一教几人的心头。
就如杀妻夺子之仇一般。
“是你?”
真阳子认出来人的身份,赫然正是今日在火车上,纵弟子行凶的瓦屋山护法夏侯轻。
“夏侯护法,你这是何意?”
真阳子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
“这……”
夏侯轻此时,一脸懵逼。
这特么……
什么情况啊。
正一教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
看这样子……
似乎和李家父子关系极好?
难道正一教要拜会的所谓高人,就是李华父子?
冷汗,刷刷刷地就从夏侯轻的脑门上,流淌了下来。
“这……是个误会,我只是来开个玩笑,呵呵。”
夏侯轻一下子,就把剑收了起来,脸上挤出尽量和善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李牧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
月光下,他仿佛是沾染了一身银雪一般,抬头看着站在房顶像是小丑一般的夏侯轻,道“下来。”
“这……不用了,我只是路过,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
夏侯轻怎么敢下去。
他作势就要逃离。
但下一瞬间,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意,将他整个人笼罩。
夏侯轻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稍微一动,那杀意就可以在瞬间,将他撕裂成为碎片。
“少盟主让你下来。”
真阳子开
口了。
他的修为,乃是天人境。
气机锁定压制夏侯轻这样一个武道宗师巅峰,实在是轻松至极。
“呵呵,我这就下来,真阳子天师请勿动怒。”
夏侯轻都快哭出来来。
他不敢再有任何违逆,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
院子里,除了正一教一行人之外,还有李牧兄弟两人。
李牧坐在矮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侯轻。
夏侯轻有一种被史前巨兽盯上的惊悸。
他想要开口辩解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那披着一身银白月光少年一看,他竟是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们继续,把正一藏王道经中的最后三个道藏,给你们讲解清楚了……”
李牧收回目光,仿佛夏侯轻从未出现过一样。
烈阳子等人一愣,但李牧已经开口讲解开释,诸多妙处,无尽秘法,在李牧的口中,娓娓道来,一下子,将这部正一王藏道经中的之高奥义,尽数说了出来。
似是口绽莲花一般。
烈阳子和真阳子两个人,心中本有迟疑,但李牧一开言,道音环绕,他们两个,立时就沉浸在了诸般秘法的境界中去,就好像是渴极了的人看到了一汪泉水,什么都不想,就想直接跳进去。
他们已经顾不得去想,为何李牧一个外人,竟然对正一教的典籍,能够融会贯通到这种程度。
而一边的夏侯轻,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到了后来,渐渐反应过来。
一种无法遏制的寒意和恐惧,将他整个人淹没。
“停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几乎被吓疯了。
如果一开始,李牧直接问他什么,他也许会想办法推诿欺瞒。
但是现在,他只想李牧赶紧停下来询问他。
那讲解的是什么啊?
是正一教的不二秘法啊。
这种东西,能当着正一教主烈阳子的面,进入他夏侯轻的耳朵吗?
今天要是听全了,岂不是要成为被正一教永世追杀的对象?
便是整个瓦屋山,都有可能被正一教灭门吧?
毕竟,真阳子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啊。
“哦,你要说什么?”
李牧看向他。
夏侯轻强忍着心中的寒意,道“我……我是误听了小人之言,说燃灯寺村隐居着一个武道宗师李华,为非作歹,所以才起了行侠仗义之心,前来……”
“行了。”
李牧直接打断,说“你走吧。”
“啊?”
夏侯轻一愣。
“不想走吗?”
李牧看着他。
夏侯轻回过神来,连忙道“啊,是是是,多有叨扰,实在是惭愧,我……有机会一定当面来致歉,我……真的走了?”
他看向烈阳子和真阳子。
发现这两个人,竟是毫无表示,一副完全听从李牧的样子。
夏侯轻心中震惊无比,但不敢再有丝毫的拖延,赶紧转身离开去。
一直到离开了李家宅院,竟是并无遇到丝毫的阻碍。
等到远远地离开了燃灯寺村,他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夜的遭遇,委实是离奇荒诞。
那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然可以让正一教的两大顶级强者,如乖宝宝一样聆听他的教诲?
且夏侯轻虽然听了片刻,但以他的修为见识,自然是辨别得出来,那少年口中说出的,绝对是至真至纯的武道真意,其音如黄钟大吕一般,字字激荡道心,高明到了极点,便是诸多的天人、圣人,也不
过如此吧?
他越想,心中越寒。
当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茫茫夜色之中,直奔雷德集团城市公馆高级住宅区而去。
月色下,他的身形,犹如星丸跳掷一般,在高楼大厦之间腾挪。
十分钟之后。
他已经回到了城市公馆。
别墅中。
宴会刚刚结束。
一些侍者和无关人等,已经撤离。
一场活色生香的香艳派对,正在进行中。
在穿梭其中的黑丝兔女郎的服侍下,雷德集团的高层,还有瓦屋山,以及黑鲨帮的一些人,还在别墅中,一边谈笑玩乐,一边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呵呵,夏侯师叔出马,必定是手到擒来。”
雷旭升毕恭毕敬地站在费凌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恭维着。
费凌淡淡地笑着,但眼神却始终盯着场中穿着清凉、身姿曼妙的兔女郎们。
他们都是来自于古老的秘境,何曾见过如此开放的场面?
那些近乎于坦胸露乳的女子,青春靓丽,在化妆术的衬托下,简直犹如画中的仙子一样,曼妙白皙的身躯,让修炼武道达到了大宗师之境的费凌,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躁动。
凡人们纸醉金迷,打动了这些枯燥的武者们的心。
费凌这种修为都不免心猿意马,更别说是那些普通的瓦屋山弟子。
除了女弟子付小灵之外,其他的年轻弟子们,已经一个个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打量这些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只觉得这些青春美丽、媚态入骨的年轻女子,比宗中的那些女弟子,还有秘境中的那些女人,不知道风情万种了多少倍。
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女孩子们搂在怀中,尽情上下其手。
一边的雷德,对于这一幕,非常满意。
这些女孩子,都是他专门搜罗物色的顶级外围女,一个个不说是色艺双绝,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专门应对这样的场面。
只要钱给的足够,什么要求都可以接受。
“看来这些秘境中的古武强者们,道心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坚固嘛。”
他心中想着,已经又有了一些计划。
绝对可以让这些高人们满意,将他们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而其他十几名黑鲨帮的高层,也都在一边,与瓦屋山的弟子们,有说有笑,打成了一片。
“哈哈,来,为我们两宗的合作,干杯。”
“哈哈,我们黑鲨帮乃是华山派的外堂,与雷总素来合作愉快,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日后瓦屋山的各位兄弟,就是我们黑鲨帮最亲密的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如此。”
“干杯!”
“哈哈,甄兄,你看,这个美女,一直都盯着你看,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招呼一声,她就会冲到你怀里了……”
说笑声,调侃声,在别墅院落里欢快地飞扬着。
嗖!
一道人影落下。
夏侯轻回来了。
“夏侯师叔回来了。”
雷旭升眼睛一亮“这才不过短短半个小时而已,夏侯师叔已经斩杀了李华父子,真是神速啊,古有关公温酒斩华雄,今有夏侯师叔半个小时……”
“闭嘴。”
夏侯轻直接呵斥道。
雷旭升表情一窒。
费凌看到师弟的脸色不对,连忙起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轻刚要开口说话。
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道“雷德集团?看来是没有猜错,果真是你们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牧的身形,缓缓地走进了别墅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