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宝庆城,发生了一起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城东的张家,举行抛绣球招亲大会,招到了一个才貌绝佳的女婿。然而,等到拜堂成亲的时候,新郎却是扭扭捏捏,搪塞支吾着不肯娶张家小姐。
张家小姐本来十分满意这个招来的夫婿,不料对方竟然临时反悔,哪里沉得住气,当场扯去盖头,亲自质问,几般周折之下,终于得悉实情,原来这个抢得绣球的新郎,竟然不是男子,而是一名美貌的女子。
听到这样一个荒谬的结果,张家小姐气得当场崩溃了。
这个女扮男装的“新郎”也因搅黄张家的招亲大会,使得张家颜面大失,双方争执之下,被人扣在了张府。
一众宾客前来讨喝喜酒,没有想到却是碰上了这样的笑话,一个个忍俊不禁。
此事迅速地在宝庆城里,传播开来,成为了城里最为热门的笑料。
回到宝庆城的马有才,就像鸟儿归巢,大有一番自在惬意的感觉。
当晚,马有才呼朋唤友,带着随从,在天香楼大摆了一桌酒宴。
宴上,众人酒意正酣,觥筹交错,喝得酣畅淋漓,不出半个时辰,一个个已经东倒西歪,迷迷糊糊。
马有才望着一群狐朋狗友醉山颓倒,面带得意地踉跄起身,想要前去小解。忽然,窗外吹来一股凉风,马有才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用手抹了抹脸面,正想呵斥一众随从,为何秋意渐凉,没有关窗?
马有才转头看向窗外,却见一条妖娆红绫铺路,一个身穿红裳的绝美女子,从红绫上面轻步走了过来,身姿曼妙,体态婀娜,性感之中含着娇羞,清纯里面更有美艳,好一个让人一见倾心的天生尤物。
马有才目露神迷,看得有些痴了,真没想到在这天香楼里,能够遇到这样的绝色佳人,真是三生……不对,自己摆宴,明明是在天香楼的六楼房间,这个女子怎么会从窗外漫步而来?
马有才登时酒醒,情知大事不妙,正想喊人。
可惜,已然不及,但见红裳女子红绫一卷,迅疾飞来,直接缠住了马有才的脖子,将他往着窗外拉去。
马有才被红绫紧紧地勒住脖子,往外拉扯,难受异常,手脚不住地乱蹬,脸面青筋暴露,憋得红紫。
酒楼里面的马家护卫惊见变故,想要上前搭救,可惜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有才被人拉走,向着长空高高飞去。
依稀可见,那个被红绫勒住吊着远飞的马有才,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城东张府,府外长街。
楚宗望、钟子期御剑飞临,望着不远处的张府,眼里闪过几丝戒备。
这时,从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掠出一道黑影,挡住了两
人的去路。
但见黑影全身隐在黑袍之中,看不到身形,看不到脸面。然而,熟悉的身法,熟悉的气息,却让楚宗望立马认出,正是当日掳走韩双姑娘的那个黑袍人。
“往前一步,就是死路。”前方,传来黑袍人冰冷的声音。
“死路,生路,从来就是一把剑的距离。”楚宗望盯着黑袍人,驭剑升起。
“你是何人?”钟子期手心一动,握上青背雁翅刀。
“多说无益。”黑袍人冷言冷语,“老夫奉劝两位王子王孙,拍马离去,不要图惹是非。”
“是非关乎宗望,岂能轻言退却。”楚宗望不喜对方这副盛气凌人的态度,而且自己始终念念不忘那位韩双姑娘,以及当日被黑袍人当面将人掳走的耻辱。
“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怪不得老夫了。”黑袍人鼻里轻哼,声音尖锐,就像金属撞击的声音。
黑袍人驭剑发招,有如万马奔腾,气阔雄浑。
“你是宝庆城马家的人?”钟子期瞧得黑袍人的招式,冷声喝问,“宝庆王妃马氏,是你什么人?”
“不愧是中山王看中的义子,真是慧眼如炬,没错,老夫的确姓马。”黑袍人话语森冷,充满了杀气,“不过,那又如何,今日你们两个就都留下性命吧!”
黑袍人凌空跃起,剑气凛凛,迎空击来。
楚钟二人相顾点头,达成一致,齐头攻上。楚宗望抬手一记“青光昼”,漫天青光,闪烁倾下;钟子期弓身马步,暴喝一声,纵挥雁翅刀光,当头打出一道三丈脉冲。
两人配合默契的攻击,气劲苍浑,登时便把腾马杀来的黑袍人直直逼退。
黑袍人纵身再跃,气势暴涨,剑法陡然一变,秋风起,枫叶落,一剑“枫落”暴烈劈出,凋零之势大成。
楚钟二人无处可躲,只得奋起反击,青光刀光迎着枫落一剑,骤猛硬扛。
可惜,黑袍人的气势太盛,刚劲喧腾,直接将楚钟二人弹开,破去了钟子期的刀光,撕碎了楚宗望的青光。
钟子期实力偏弱许多,被黑袍人的这次强绝一击,剑气打中,就势一踢,又像上次一样,被踢翻在地。
黑袍人长剑一抖,剑气再出,想要一剑结果了钟子期。
那边的楚宗望见状大急,连忙驭剑过来相帮,一记反向撩拨,荡开黑袍人的剑气,往下一拉,将钟子期拉了回来。
楚宗望心内震惊,没有想到以二敌一,竟然不是这个黑袍人的对手,看来自己两人的确有些轻敌,尤其当日对方那般轻巧地劫走了韩双姑娘,自己一直以为对方只是取巧,看来对方是深藏不露,只怕此局,对于两人的处境有些不利。
黑袍人嘿声冷笑,毫不停歇,再次杀将
过来,凌空又是一式枫落。
这般正面相斗之际,楚宗望越发冷静,深知此时乃是危险时刻,哪敢怠慢,微微将钟子期往后一带,自己迎身上来,全力以赴,使出生平最强招式“青灯黄卷”,犹如光线青荧的油灯,又如纸张泛黄的书卷,从困境之中奋勇冲出。
楚宗望长喝一声,透出一股坚忍不拔的雄浑豪迈,将周身的灵力发挥到了极致。
楚宗望的超常发挥,登时击破黑袍人的枫落剑势,逆转身位,脱出危局,一式“黄光夜”,乘势勇追。
黑袍人被一击打退,似乎大为惊讶,拧转身形,再次掠来,扬手接住残殇,右手执剑,一记“枫红”,狂猛击来。
楚宗望原本追击的光法,当即被一剑斩破,枫红扫落,被斩倒地上,两腿受伤,难以站起。
楚宗望吃痛,眼见黑袍人气息强绝,自己再难抵挡,回手一抓,聚齐灵力,将钟子期远远地抛甩后方:“子期兄,你先走,我殿后。”
“宗望兄,你……”钟子期见着自己被楚宗望一把甩到远处,连忙驭剑当空,回望过来,见得楚宗望硬撑着聚集周身灵力,做着殊死一搏。
“快走!”楚宗望急得大声喊道,“我们不能全军覆没。”
钟子期感受着楚宗望的期盼,对面的黑袍人气势大涨,再次驭剑杀来,心头不禁有些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根,御剑往前急飞出去。
黑袍人隐枫闪来,在楚宗望应对无力之际,剑势凌天,“长生落红”,飞枫飞速,乘枫乘倍,力量翻腾,重力劈下。
楚宗望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股狂暴的气息之下,纷纷爆炸开来,气息鼓胀,裂风起伏。
枫红倾落,剑势霸绝,楚宗望的身体不堪重压,膝盖尽折,跪倒在地,在地上溅起了一泼鲜血,嘴唇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黑袍人的残殇剑尖,长划而下,从楚宗望的额头一路削下。
时间,仿佛在黑袍人一划的风姿之下,静止下来,楚宗望唔得一声,两眼瞪圆,身子挺直,缓缓地往前扑倒。
已经飞出老远的钟子期回身,看到楚宗望被杀,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仇恨之色,更加卖力地朝前逃窜。
黑袍人身形急掠,踏剑飞出,朝着钟子期直直追去。
可惜,黑袍人追出一段距离,渐渐有些体力不济,像是刚刚和楚宗望的拼斗,造成的损伤,使得黑袍人彻底追丢了,让钟子期顺利逃脱。
黑袍人御剑临空,泰然自若地望着已经没有了钟子期身影的天边,似乎若有所思。
夜里,巡街的卫队在长街发现了两具尸首,一具楚宗望,一具马有才。据传,宝庆王听完卫队检查的报告,整张脸当即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