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机细不可察地看了看身中剧毒的林倩兮,心头大敞,没想到这个一直压在众人头顶的天之娇女,竟然会被人暗算,沦落至此,看来这一次的狩猎大会,再也无人可与自己一争高下了,狩猎头名,非自己莫属。
“世子,我们还追吗?”祖虎望向那头“白毛荒猿”离去的草丛方向,心头不禁生出几分胆怯。
没有了林倩兮的威胁,再加上自己三人打到的妖兽猎物数量,头筹之名,似乎已是囊中之物,刘子机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十分想要追擒白毛荒猿。
“白毛荒猿生性凶猛,实力强大,追入丛林深处,实在太过冒险。”林倩兮苍白的脸上,闪过几丝犹豫,并没有将自己所见说破。
“林姑娘未免太小看我们了,今日我等三人誓要逮下这头白毛荒猿,以正‘宁国三英’之名。”刘子机心思活络,一直以来,但凡有人提到宁国的青年一辈,总是会将林倩兮冠在自己三人的前面,难得今日林倩兮中毒,借着狩猎大会的契机,自己三人如果可以抓获一头高阶妖兽,毫无疑问,必定可以将林倩兮的风头彻底盖过,“来人,将林姑娘安全地送出迷乱丛林。”
“属下遵命。”随着刘子机的吩咐,从他的后方跨出几个随从,恭声应道。
刘子机三人带着队伍,继续深入。
沿途的妖兽等阶不低,大大阻碍了队伍前进的步伐,尤其几次拼斗下来,刘子机的队伍并未讨到什么便宜。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直到日暮,刘子机的队伍依然没有找到那头“白毛荒猿”的踪迹,无奈失望之余,只得返身退出迷乱丛林。
王若离不辨方向,一路悄声地往前急行,不出三里,遇到了三只正在林间啃草的蓝眼妖兔。
蓝眼妖兔是一种草食妖兽,性情温顺,甚少主动攻击。然而,这三只蓝眼妖兔一见到王若离,闻着他身上诱人的勃勃的草木气息,仿佛王若离就是一根大补的人参似的,连兔眼都放出了蓝光。
三只蓝眼妖兔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要吃了王若离。
王若离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如今的身体,连自个儿都分不清到底是人类,还是植物,或许,在这些蓝眼妖兔眼中,自己就是一株美味的草木吧!
突然被妖兽视为口食,王若离心中异样,凝力飞枫,迎了上去。
不过筑基期的蓝眼妖兔,如何是王若离的对手,几招之下,便被王若离击伤,倒飞而出。
一只蓝眼妖兔情急,两眼一亮,迎面射出两道蓝电,迅捷无匹地击在了王若离的身
上。
出乎意料的是,蓝电窜入王若离的身体,有如挠痒,竟是丝毫无损。
王若离掠身冲上,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这只蓝眼妖兔的头颅上,当场将它打得头骨碎裂,溅血倒毙。
其他两只蓝眼妖兔知道王若离厉害,哪敢恋战,仓皇后蹿,想要逃跑。
王若离嘴角一扬,速度一提,紧步追上,双手分别拽住两只妖兔短小的尾巴,将它们倒拎反擒,朝着地上一阵狠摔,直至气绝。
王若离也不客气,直接在地上搭了架子,烤起了兔肉。
一阵让人回味悠长的肉香,在丛林深处弥漫开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四溢的烤兔香味,引来了外出觅食的强大妖兽,是两头白毛荒猿。
这般场景,倒有一番假李逵遇上真李逵的意味。
白毛荒猿,个头健壮,一身厚厚的白毛,有如雪绒,乍看之下,不但没有食肉妖兽的狰狞凶暴,反而一副颇为乖巧可爱的模样。
当然,妖兽不可貌相,白毛荒猿性情凶残,见到正在烤肉的王若离,便即合围,扑了过来。
甫一接触,王若离发现,这两头白毛荒猿的实力堪比化丹期,甚至两头白毛荒猿合力,比起化元期,也是不遑多让。难怪先前那些欲行不轨的青年见到自己,吓得拔腿就逃,想想也是,如果遇上这般实力的白毛荒猿,不逃的话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白毛荒猿力量雄浑,有如重山,不过身速却是不快,与拥有飞枫之术的王若离根本无法相比。
然而,王若离骤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用惯了残殇剑,如今突然手无寸铁,对战起来,极不自在,甚至有些被动。
以王若离化元期修为,虽然处于上风,但还是不得不依靠飞枫之速,来回闪避,一连躲过了两头白毛荒猿的猛烈进攻。
王若离抓准一次时机,运使红枫心经,使出破虎拳,一拳打在了白毛荒猿的眼眶。可惜,破虎拳的威力比起秋枫剑诀,实在相去甚远,只是堪堪打退了白毛荒猿而已。
另一头白毛荒猿乘势从后偷袭而来,王若离身形一转,再次打出一记破虎拳,将它轰退。
王若离脚步跟上,化掌作剑,猛戳而出,穿透白毛荒猿的皮毛,直击心肺,终于将它击杀。
依样画葫芦,王若离又是一拳一戳,将余下的那头白毛荒猿一起杀死。
望着眼前的两具白毛荒猿尸体,王若离有些感慨,若是一剑在手,两头白毛荒猿,只怕在自己手头走不过三招,然而如今却是花费了数十招,才将它们击杀。
毫无疑问,自己赤手搏杀的能力,亟待加强。
王若离在丛林深处的这些打斗,无人知晓。
至于丛林之外,今年宁国的狩猎大会,顺利地落下了帷幕,宁国世子刘子机不孚众望,获得了狩猎大会头名的殊荣。
但见刘子机一脸志得意满地扫视下方的宁国青年一辈,仿佛已经站在了人生的高处。
不过,以刘子机煅基期高层次的修为,的确具备睥睨一众宁国青年的资格。
狩猎大会,右首方向的一处高台上。
一座布置奢华高贵,装潢美观大雅的毡帐,四周戒备森严,层层守卫,密密麻麻的全是带甲的将士。
这是宁侯刘义符的毡帐。
毡帐之中,上方的主位坐着一个年纪轻轻,外表尊贵的俊秀青年,手中托着酒杯,正在慢条斯理地品着甜酒。
宁侯刘义符,是个脸有黑须,面容清癯的中年汉子,此时没有就坐,而是站在下方与俊秀青年说话,言语之间,似乎对俊秀青年极为恭敬。
毡帐里面没有甲兵守卫,只有几个伺候倒酒的美姬。
“宁侯,令郎英姿勃发,资质不俗,真是我朝当之无愧的青年俊逸。”俊秀青年右手轻轻地抽了抽杯底,淡声说道。
“多谢公子爷赞赏。”刘义符听到俊秀青年对自己儿子的夸赞,面上带笑地恭谨道。
“本公子觉得,乾晖宫南门廷尉一职,非常适合令郎这样的贵胄俊才。”俊秀青年抬了抬眉头,若有所思地提道。
“公子爷说笑了。”皇宫廷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可是刘义符听来,脸上没有多少欣喜,反倒婉言道,“犬子年纪尚幼,如何堪当如此重任……”
“本公子从不戏言。”俊秀青年嘴角一凛,鹰眼如炬,炯炯地看向刘义符,“本公子年少继位,很多事情,还要仰仗叔伯们的帮衬和支持。”
“我刘义符身为一方节度,自该为我朝的安定繁荣,贡献绵薄之力。”刘义符两眼庄重地回望俊秀青年的眼神,似乎让他看到了某种决心和魄力,选择了站队立场。
“族叔对于社稷之心,本公子岂会不知。”俊秀青年感叹道,“可惜,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尤其是本公子的义隆、义阳、义陵三位亲叔叔,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今有一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刘义符眼里闪着精光,诚恳地劝道,“并非不清不理,只是时候未到。”
“宁侯之言,让人甚是宽慰。”俊秀青年和悦地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