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荆襄国三大世家之一的王家,乱成了一锅浆糊。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杀人啦!”
“大家快逃啊!”
“王天洋杀上未阴山了……”
随着王天洋率众攻上未阴山,一众王家之人,连同护卫奴仆,有拼力抵抗的,有审时归附的,有趁乱逃窜的,有向外求援的,整个王家总部,顿时纷乱一团。
昔日草长莺飞,绿荫成片的未阴山上,此时充满了刀光剑影,打杀鲜血。
议事堂前,死伤一片,血流成河。
原零陵城执事,刚刚调任荆都王家护卫总管的卢赞,率领手下的护卫,死死地守住堂门,与王天洋一方对峙了起来。
“王天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卢赞见着底下的护卫即将抵挡不住,有些气急败坏地嘶声叫道。
“何为犯上?何为作乱?这里还轮不上你卢赞说三道四。”王天洋扫视一圈还在顽抗的王家护卫,泰然自若地高声道,“放下武器者,不杀。”
“大家不要轻信,我等拼死抵抗叛逆,他日论功行赏,定是大功一件。”卢赞唯恐己方的护卫萌生退缩之心,连忙急声道。
场中,正在王天洋的手下与王家护卫缠斗之际,从议事堂外两侧方向,奔出大批身形矫健的黑衣暗卫,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团战之中。
本就势弱的王家护卫,被黑衣暗卫这般冲杀,再也守御不住,顷刻间,崩溃四散。
“不准后退……”卢赞眼见场上的局势再也控制不住,将身前的几个护卫强推出去,脚下却是连连后退,想要退入堂中,再图良策。
下一刻,一道悄无声息的凌厉剑锋,在卢赞毫无防备之下,从他的后背刺透而出。
卢赞瞪大双眼,犹自不信地看着不知何时掠到自己身前的王天洋,闷哼无声。
王天洋平静的面庞,闪过一抹狠厉,长剑一抽,脚下一踢,直接将卢赞的尸身踢落阶下。
一阵纷斗过后,议事堂前的地上,又多了一滩滩鲜血,场面被一众黑衣暗卫控制,重新恢复了肃静。
两个黑衣暗卫的头领,轻步来到王天洋身前,微微一拜,便即退到他的身后,正是王天洋手下的马麟、罗契。
王天洋举步,推开了议事堂的大门。
令人意外的是,与堂前的喧嚣拼斗不同,议事堂内却是出奇的安静。
只见王敏、王放两位大长老端坐上首,下方依次坐着长老会的十二位长老。
没想到王家的所有长老,此时竟然齐聚议事堂。
“天洋执事,胆气不小,率人围攻未阴山,莫非想要取代主族而自立?”面皮枯索的王敏大长老,望着王天洋推门而入,嘴角一抽,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种瓜得瓜,种果得果。”王天洋嘴里冷笑,“敏长老既已知道因果,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哪有什么因
不因,果不果的。”王敏一脸皱巴巴的面皮,仿佛枯槁得就要掉下来似的,“本长老以前真是瞎了眼,一直对你宠信有加,委以重任,哪曾知晓,你王天洋竟是这般的狼子野心。”
“二十三年前,在我的妻子海棠身怀六甲,在我满心欢喜地憧憬做父亲的时候,你们竟然残忍地暗害海棠,致使她毒发身亡,导致早产的离儿一身病弱,几难存活。尽管如此,你们依然不肯放过,离儿十岁那年,当我费劲心机,历尽艰辛,为离儿求来一颗回灵丹之时,又被你们动了手脚。”王天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当真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当真觉得我应该一无所知?今日,我王天洋前来未阴山索要一个交代,将之前的种种,一并算个清楚。”
“荒谬,以如此子虚乌有的理由,掩饰你的谋逆之心,哼,王天洋,你未免太过惺惺作态了。”王敏嗤笑出声,转头对着下方的一众长老,没好气地喝声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将这等逆贼拿下!”
可惜,下面的十二位长老,只有其中的五个站起身来,响应王敏的命令,其余之人依旧默默地坐在位子上,仿佛没有听到王敏的话语似的。
王敏见此,微微一愣,继而脸色更加冷厉:“怎么?你们胆敢伙同王天洋,一起谋逆造反不成?”
“我只想知道,当年句容官道黄金劫案,幕后黑手是谁?”其中一个长老忍不住先声问道。
“我也想问一句,我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另一个长老声色冷淡道。
“还有王攸大长老的死,请敏长老给个说法?”后排的延锦、延兴两位长老同样寒声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话题说开,长老们七嘴八舌地述说起来。
“好啊,原来你们一个个串通一气,图谋造反!”王敏气急怒骂道。
“我们不过是为自己讨个公道。”其中一个长老冷声冷语道。
“只怕你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王敏嘴角上挑,森然道。
“没有拼上一拼,又有谁能知道!”这名长老并不惧怕。
“哈哈哈……”王敏气极反笑,笑声格外难听,“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说着,王敏欺身直入。
场面顿时混乱,双方大打出手。
“老身今日就要清除你们一干逆贼,让你们切身明白,什么是犯上作乱的恶果。”王敏干瘪的脸上,充满森冷,一剑往王天洋刺来,剑气迸射。
王天洋怡然不惧,仗剑相迎,身形灵动,轻巧地避过王敏的剑气袭击。
两人剑招相抗,迅速拼斗起来。
王敏神情安详,下手却是狠辣,剑气连连急射。但见剑气纵横交织中,王敏有如一只年老的蜘蛛,正在织着一张剑气大网,朝着王天洋袭卷而来,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几番争斗之下,王天洋始终困于下风,被王敏压着打击,似乎已经招架不住。
王敏心中不免得意,暗自嘲笑着王天洋的不自量力,区区
化元期,也敢以下犯上。
突然,原在苦苦抵抗之中的王天洋,长剑轻挑,几个纵跃,剑气骤然奔射而出,角度刁钻,锐利难当。
王敏本就有些大意,不曾料到王天洋是一直在扮猪吃虎,真实修为竟已踏入化灵期,瞧他的剑气外放之势,修为俨然已经超过了自己。
这般猝不及防之下,王敏堪堪避过几道致命的剑气,腿上、腰上连中王天洋的两道剑气,顿时鲜血如注,像是不要本钱似地喷溅而出,染红了衣襟。
王敏痛呜一声,坐倒在地。
王天洋得势不饶人,身形急动,一冲而至,顺势一撩,又是一道澎湃的剑气,当头朝着王敏射来。这道剑气要是击中了,只怕当场就能将王敏的头颅射穿。
王敏见状大骇,却是苦于受伤不便,躲避不开,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一旁观战的王放大长老,原本还在举棋不定,此时见到王天洋骤然发难,剑气外放,竟是化灵期的修为,心里不禁一阵惊诧。
眼见着王敏就要死在王天洋的剑气之下,王放再不迟疑,仗剑来救,两道剑气相辅射出,登时将王天洋逼退。
只是,交手之下,王放更觉心惊,自己竟然不是王天洋的对手!
谁能想到,王天洋一直藏拙,实际的修为早已远远超过了两位大长老。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天洋再度冲上。
“王天洋,亏得老夫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王放看着王天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实在太让老夫失望了。”
“承蒙放长老厚爱,可惜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势必做个了断。”王天洋的脸上全是决绝。
“今日老夫在此,定然不会让你得逞。”王放愤言道。
“那天洋只能得罪了。”王天洋心中果决。
王放携势相抗,与王天洋互拼起来,可惜,十招过后,便被王天洋稳稳压着。
趁着一记硬拼之后,王放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后退,一把拉起王敏,背在身上,几个纵跳,匆乱地往堂外掠去。
王天洋见状,眉头大皱,紧追不舍。
议事堂外,随着家主王天衍,以及一些王家主族子弟带人来援,与控制局面的黑衣暗卫大打出手,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王天衍瞧着这些突然冒出的黑衣暗卫,心头大惊,这些黑衣暗卫,嗜血无情,修为不俗,显然经过长年的培养和精心的训练。为了图谋今日造反之事,王天洋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暗中不知筹划了多少年,如此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随着王天洋一方占据优势,王放、王天衍等人不敌难支,只得率领残余之人,往王家未阴山总部的后山禁地撤退。
然而,这样的战果并非王天洋想要的结果,二十多年的等待,王天洋要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岂肯就此轻易罢休?
王天洋带着马麟、言耕等人,一路追杀而去,沿路拦截的王家护卫,纷纷被打散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