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饶是刘希尧是背对着冷箭的方向,但他可不是花架子,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失声大吼。
可惜,他和徐长青分别在两条筏子上,他就算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救援徐长青这边了。
“当啷!”
徐长青却不慌不忙,宝刀都未出鞘,直接横在身前,潇洒又精准的直接将冷箭格挡下来。
这时黄宗羲才反应过来,不由大骂刘希尧:“姓刘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侯爷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侯爷的吗!”
他还要怼着刘希尧大骂,徐长青却忽然推了他一把:“趴下!”
黄宗羲别看长的人高马大,一副英武模样,可他这小身子骨,怎能跟徐长青相比?直接被被推了一个趔趄,一下子趴在了筏子上,俊脸登时便被戗破了。
“咻!”
“咻咻!”
就在黄宗羲倒地的瞬间,又有先后三支冷箭,直朝着徐长青掠来。
“唰!”
徐长青稳稳的抽出了宝刀,都并未躲闪,三两下便直接把这冷箭格挡下来。
“谁?!”
“到底是谁在偷袭侯爷?!把他们抓住!!!!老子要亲手活剐了他!!!”
刘希尧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目呲欲裂的大吼。
河西岸的刘希尧心腹们也缓过神来,忙是蜂拥冲向那突施冷箭的三人,登时便是一片混乱。
局势很快便得到了掌控,刘希尧的亲兵急急把三个叛徒带到了河边。
可饶是刘希尧,此时也是周身冰寒,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了,只能先强撑着对徐长青保证:“侯爷,您,您放心,这事情,我刘某人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徐长青却恍如没事人一般,脸上充满了平静,笑道:“刘爷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将人带过来,让长青也看一看。”
“……”
刘希尧这时才缓过来些,忙是看向徐长青。
发现,徐长青泰然如山,根本就没有被这等惊险所影响,恍如,这就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刘希尧心里一时也是止不住的感叹。
人说徐长青武艺超群,曾经单挑数十清军精骑,刘希尧一直以为是谣传,毕竟,这怎么可能呢?
可此时亲眼看到徐长青出手,尤其是徐长青那种沉稳内敛的气势,他这才是明白,这世间,空穴不来风啊。
忙点头道:“侯爷,这事,这事千错万错,都是刘某的错,刘某今天说什么也要给侯爷一个交代!”
说着,他一抱拳,便是急急回去。
黄宗羲这时终于惊悚的爬起身来,却是无比警惕的看向河西岸,低低对徐长青道:“主公,这事情怕是有诈,您不能这般以身犯险啊……”
徐长青一笑:“黄先生,别着急。刘希尧这人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咱们耐心看看再说。不过,你尽量往后缩,一定要先保证己身的安全。”
“这……”
黄宗羲一阵无言。
他此时终于明白,徐长青之所以敢这般托大,那是他真的有这个本钱啊,这等身手这等气度,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及?
刘希尧那边的动作很快,几分钟后便是将三个叛徒押了过来。
但这筏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为了控制形势,徐长青又调来几艘筏子,直接用绳索连起来,恍如在湍急的河水中搭建了一个平台。
刘希尧和他的一帮心腹顿时被惊着了,从没想到过,竟然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三个叛徒此时已经被收拾的不轻,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刘希尧还不解恨,抽出马鞭怼着几人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鞭子,一边抽着一边大骂着质问:“梁子,老黄,老钟,我刘希尧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们!我自己吃不饱的时候,也要先让你们吃饱!你们为何这样对我,暗算侯爷?!”
三个叛徒中为首之
人,赫然是刘希尧的心腹梁子。
梁子已经被抽的不成模样,脸上一片血淋淋的皮开肉绽,却并不后悔的模样,甚至还在笑一般,露出一口黄牙,有气无力道:“刘爷,你也别怪咱们兄弟。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要投徐长青这奸贼,你自己投!我们是不会出卖大顺,更不会出卖自己弟兄的!!!我们不能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啊!”
“对,没错,我们绝不是叛徒,绝不会出卖自己弟兄……”
剩下两人也忙铁骨铮铮模样。
“你们?!”
刘希尧肺都要被气炸了,梁子三人这些话,几乎让他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登时又是怼着他们狠狠的鞭子招呼。
饶是这只是马鞭,不是加料过的刑罚鞭子,但此时一片雨雾朦胧,湿漉漉的,马鞭沾了水,那等威力也不容小觑。
更别提刘希尧是抡圆了膀子,根本就没有半分留手了。
片刻间,梁子三人便是被抽去了半条命。
刘希尧一边抽着一边流着泪大声的质问他们,但他们却根本不回答,恍如勇敢奔赴刑场的磊落勇士。
“慢着!”
眼见刘希尧就快要把他们打死了,徐长青忽然出声喝斥。
刘希尧忙抹了把眼泪,看向徐长青:“侯爷,您放心,刘某这绝不是演戏!刘某现在便把他们活活抽死,丢到河里喂鱼!!!”
徐长青笑了笑道:“刘爷,我并非是不信任你,而是,这事情似是有所蹊跷!”
“蹊跷?”
刘希尧咬着牙、狠厉的看了看梁子三人,又看向徐长青,有些迷惘的道:“侯爷,此话怎讲……”
徐长青笑着跨步来到了刘希尧的筏子上,用刀柄挑起梁子的脸。
梁子不知怎的,有些畏惧徐长青,情绪出现了波动,不由咬牙切齿的对徐长青啐道:“呸!徐长青,这这狗奸贼,要杀要剐都给爷我来个痛快的!若我皱一下眉头,便是你生的!”
其他两人也都是冷笑着看着徐长青,恍如是已经吃定了徐长青。
刘希尧此时隐隐已经捕捉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梁子三人。
徐长青忽然笑道:“你叫梁子是吧?兄弟,容我叫你一声兄弟。你这本事,不咋地啊。呵呵,你看你肚子上这坨肥膘,平日里没少喝酒吃肉,在女人肚皮上使尽吧?”
“你?!”
梁子面色一变,旋即恼羞成怒:“徐长青,你少他娘的满嘴乱放炮!若不是你这杂碎运气好,爷我今天必取你狗命!”
徐长青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不再理会他,看向刘希尧道:“刘爷,这位梁子兄弟,几年前身手如何?”
刘希尧此时终于是捕捉到了徐长青的线,止不住咬牙切齿:“这厮当年是我过命的兄弟!在当年的朱仙镇,若不是他,我怕是便被左军活捉了!后来,在一片石,他也救过我半条命!可不知怎的,好像是打下京师之后,我便感觉他隐隐有些变了!平日里我一直没怎么在意,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从来不曾怀疑他!谁曾想……”
刘希尧说不下去了,牙根子都要咬碎!
他用力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对徐长青重重一抱拳道:“侯爷,已经这般,今天这事情,刘某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徐长青点头:“这是对的。要把其中事情理干净,不然后患无穷!不过,这梁子脑子并不太好使,他应该是被人忽悠了,更狠的人在他后面!”
徐长青这话虽是略有隐晦,但刘希尧都快四十的人,又岂能听不明白?
“啪”的一鞭子直接勾住了梁子的脖子,旋即手臂猛然一发力,直接抻着梁子抬起了头,冷笑道:“狗东西,来,给你爷我说说,谁指使你坑你爷我的!”
梁子被鞭子勒的脸都发紫了,却是根本就不回答,只是轻蔑的冷笑。
“咣!”
刘希尧大怒,一脚便揣在梁
子胸口。
梁子吃痛之下,身形都有些扭曲了,翻转般趴在了地上,痛苦的吐出一口血来,却是依然对刘希尧挂着轻蔑的笑。
“你这狗杂碎,找死!”
见刘希尧就要把他弄死,徐长青拦住了他,笑道:“刘爷,现在时候还早,若是你信任我徐长青,这事情,便交给我徐长青来做,如何?”
刘希尧忙看向徐长青,旋即整个人的心神直接颓然了下来,忙抹了把雨水、泪水、汗水混杂的液体,道:“侯爷,您看得起我刘希尧,是我刘某人的福分!这事情,全都交给您来!”
徐长青看了看这梁子,却并未理会他,而是指着身边秦东旭对刘希尧解释道:“刘爷,我这位兄弟,是位用刀的好手。你若不心疼你这位兄弟,便让我兄弟给你露个绝活可好?”
刘希尧见徐长青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温婉,纵然心中还有留恋,却也不能再拒绝徐长青,点头道:“一切任由侯爷处置。”
徐长青一笑,招呼秦东旭道:“把这狗杂种给我阉了!祸根子丢到河里喂鱼!“
梁子一听这话,登时不由大惊,大骂道:“徐长青,你这狗杂……唔……”
他还没骂几句,旁边的卢琦等人已经是堵住了他的嘴巴。
很快,梁子下半身便是被剥了个赤条条,露出了那玩意儿,秦东旭抄出靴子里的一把小匕首,狞笑着便朝他走过去。
梁子的瞳孔猛的放大,拼命挣扎,可身边尽是模范军的猛男,他此时就像是个娘们儿一般,根本就反抗不了。
刘希尧说不心疼、任由徐长青处置,但还是不忍再看这一幕,痛苦的转过了头。
片刻,血腥味升腾,梁子直接晕过去。
徐长青笑着递给刘希尧一个旱烟袋,自己也点上一个:“刘爷,人这辈子吧,就这么回事。想开点。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升米恩,斗米仇。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大家自然都是兄弟。可当日子好起来,人是会变的啊。”
刘希尧重重点头,深深吸了一口烟袋,抹了把眼泪道:“侯爷,让您见笑了。说实话,我也知道,我身边有事情不对,但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这时,梁子那边已经处理干净,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徐长青拍了拍刘希尧的肩膀,转而看向剩下的两人,玩味的笑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谁先说出来,你们办的最对不起刘爷的一件事,我便饶他一条狗命!”
两人此时魂儿都要被吓飞了。
看看彼此,又看看徐长青,都不敢说话。
徐长青并不着急,玩味道:“你们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我徐长青肯定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割掉祸根子净身,只是第一步。相信我,我会让你们好好品尝,这世间那些美妙的痛苦。”
说着,徐长青目光落到了那个年纪更大些、约莫得四十出头的姓黄的汉子身上。
“这,这,我……”
这姓黄的已经傻了,汗如雨下。
纵然他敢做出刺杀徐长青的事情,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并且家眷什么的早已经安排妥当,可真正要去死,尤其是面对徐长青这等庞大的威压,他还是接受不了,害怕了。
片刻,大吼道:“徐长青,你说话要算话!你,你若不放过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那是自然。”
徐长青一笑:“说吧。让我听听,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最对不起刘爷的!”
这姓黄的汉子脸上忽然满是悔恨,但求生欲还是占据了大头,转而便放开了,“说就说!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梁子,老钟,我,还有十八,强子,我们七八个人吧。玩过刘爷的大夫人、二夫人几十次!刘爷那个小儿子,恐怕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什么?”
本来已经静下心来的刘希尧,登时便犹如炸了毛的猫,几乎瞬间便要爆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