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宸赫微眯着眼睛,他有些越来越搞不懂谭玉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想要个女人生孩子,只要自己号召出去,那心甘情愿来排队选拔的女人,不知道都要排出多少条街以外,可这个女人却想着有一天离开自己,或者让别的女人给自己生下张家的孩子。
天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尽办法来接近自己,可唯独这个,难道,当初来主动找他求救的女人,不是谭玉吗?
张宸赫的眼睛里有一股审视,
“你真是这么想的?想着离开我?”
谭玉好奇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幼稚,她让自己多一些耐心的回应道,
“难道不是吗?我只是你协议书上的爱人,我们早晚都要分道扬镳的。”
张宸赫的大手,拂过谭玉的脸颊,心里有一丝苦楚,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就能把事情的发展给想像得这么悲观。
“可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想着有了孩子后,就会被赶出去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只是后半句话,张宸赫因为那一点自尊心没有说出口罢了。这些年,他自认为在商场上,一直是有信誉的所在,包括那些商业上的前辈大佬们,也都因为这点,来看好自己,怎么就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自己就落得这个评价?
谭玉苦笑了下,然后微微侧过脸,男人的这份天真让她觉得头疼。
“协议书上的东西,你还记得吗?我可没忘记。还是说,你想让这份协议真的变成天长地久?或者结婚证一直有效到地老天荒?”
看似文静单纯的谭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张宸赫心惊。倒不是说之前有多看不起她,而是因为,一向文雅又安静的女人,能把事态想的这么理智,这在多年来的商场拼.杀中,也是鲜少遇见的。
她说得没错,自己和她真的可以天长地久还是地老天荒?哪一个的责任都不小,敢问现在世间的男男女女,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谭玉的话,让张宸赫整个人有些退缩,这是在他以往的生活中,不曾遇见的。
真没想到,一个平凡的女子,能说出让张宸赫这么出于意料的话来。
当年还很年少的自己,对听寒的那份执着,还会重来吗?对别的女人?
不顾爷爷,不顾兄弟的反对,多年后的自己,还有那份.激.情.去再次发展那样激.烈的感情吗?还能把当年对听寒的那份用心,悉数安到谭玉的身上,或者对谭玉比听寒还好?
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已经播放完毕,时间很晚了,谭玉听着广告声音,看到俯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她就知道,自己的话把张宸赫成功的问住了。
到底,他心中有爱,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不然的话,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换来张宸赫的沉默不语。
谭玉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却不想在话外惹张宸赫不高兴,她低声说道,
“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有话以后再说吧,我累了。”谭玉说完,便伸手轻轻推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到了客房。
这一刻,谭玉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没头没脑的往大卧室走去,不然的话,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变蠢了。
看着女人往客房走去的背影,张宸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没有勇气再去拥住她。
他像个懦夫一样,仰靠在沙发上,心里的压抑没处纾解,慢慢的由仰靠变成双臂拄着膝盖,双手撑着头,这个姿势,让他还能闻到刚才谭玉留在沙发上的气息,有很多话,想和谭玉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他只知道,自己见不到她的时候,心很烦,在和她有了矛盾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面对一次次逐步变远的距离,张宸赫有些无奈,他把茶几上还剩不多的红酒,直接对着瓶口仰头饮下。
一整天的疲惫,加上在盛典上的应付,谭玉觉得大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躺到床上时,自己先迎来的,却不是浓重的睡意,而是无法控制的眼泪…
而在客厅里的张宸赫,并不比谭玉好到哪里去,他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烈.性.酒…
翌日午休之后,断刑的诊所里,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类似于欧洲猛.男.形象的男人出现,惹得诊所里的女护士,脸颊一阵阵的泛红,毕竟这样的好身材的男人在国内不多见的,尤其是他刚毅的脸,透着十足的男人味。
“哎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的护士,都跑到里面去了。”断刑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着。
他依旧是一身粉色的医生服,看起来干净又有着一股男医生少有的亲和力,他还记得上次自己把谭玉送回家的事,不知道这个老兄是不是惹谭玉不高兴两人还没好。
“有那么严重吗?”张宸赫都没说往护士那边看,就直接拽来一个椅子坐到了断刑的对面。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出现,给这个小诊所增加了多少的压力。
“当然了,我这么具有亲和力,冷不丁的来了你这么一号人物,不让小姑娘害羞才怪呢。”
张宸赫假装没听到似的,开口跟断刑说道,
“治疗谭玉的手臂,有没有更好点的药了?”
“怎么了?上次的不够好吗?”断刑摘下眼镜,擦了镜片,然后再次带上。
张宸赫只是想让谭玉的手臂不要落下什么疤痕,毕竟那么漂亮的女人,想想都觉得心疼。
“我看快用完了,我不想让她落疤。”
“好,稍等哈。”断刑说完,往办公室外面走去,到药房找了一会,拿出一个写满外国文字的盒子,递到了张宸赫的跟前,说道,
“这个,告诉谭玉在上次的药膏用完后,要休息一个星期再用这个。”
张宸赫也听话的接过药膏,而就在他这么接过药膏的时候,断刑发现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惊讶的说道,
“我靠,你没事吧,怎么眼圈发黑,眼睛还有些肿呢?”说完,断刑还抬手看了下腕表,然后继续说道,
“这都下午了,怎么你眼睛还肿着,那你上午得什么样啊?谭玉那姑娘怎么样?没被你给…”祸害死?
“闭嘴!”意识到断刑话里的意思,张宸赫心烦的打断他。
断刑听到张宸赫这么说,后面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昨晚倒是有那个心思,让谭玉接受自己,可到头来遇见那样的事,张宸赫想想都觉得郁闷。
断刑没傻到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就知道张宸赫这是还没有跟谭玉和好,不然怎么会这样?想了一会,断刑把那天到菲儿生日聚会时,自己的所见和所想,觉得有必要借着这个机会,和张宸赫说一下。
因为他知道,张宸赫的头脑都用在了商业上,面对情感的事,他还是挺白痴的,所以,还是跟他提醒一下好了。
“呵呵,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下。”断刑说完,倒了两杯咖啡。
“什么事?”
“听寒回来了,她好像跟以前比起来有些不太一样…”断刑喝了口咖啡,见张宸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才放心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上次看脚的时候,好像她这次回国的目的不纯,而且,总觉得她背后有人指使她做事,你小心她一点,别见到她就勾起旧情,谭玉个性文静单纯,根本就不是听寒的对手,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吧?”
断刑的话音刚落,张宸赫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下断刑,眼睛里也没有了刚才的烦躁。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也不希望谭玉因为自己出什么意外。
断刑见张宸赫没有再说什么,就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
“对了,你想不想发展下影视业?”断刑见张宸赫这次这么乖的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就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因为什么叫点到为止,断刑还是知道的,有些时候,即使是老友,也不能说太多,对方领会就好。
这才和他提起关于涉足新领域的事。
张宸赫抬起头,看了看他,那样子有些懵懂,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怎么想起问这个?”
“最近不是说,有前辈从国外回来,想召集你们这些商业王子后起之秀来聚会吗?去的人有很多,没想到我也被邀请了,不去话,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张老大最近几年一直对影视业很感兴趣,既然咱们要去的话,为什么不给自己带点利润回来呢?”断刑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张老大这个人,在中辰市,是个很有名望的人物。黑白两道走得十分明白,他年龄大了,慢慢的不怎么过问当地的商业人物,开始转战外省的影视,甚至发展到国外,干得不错。
说到底,张宸赫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不喜欢.涉.黑,但因为当年接管贵丰的时候,尚还年少的自己在商业上还很稚嫩,又不想让爷爷操心,所以不得不向一些前辈卑躬屈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得到过张老大的帮助,但也着实被他压榨过。
这是个不太好的回忆,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从一个青涩的管理者走到今天,张老大给自己不少帮助。都两年多不见了,这次他回国,召集这些后辈聚会,自己要是不去的话,到时候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