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的目的,薛云才又望向源似梦道:“源族圣人,你可敢保证,你先前所言一切,都并非虚假?”
在得知有‘驻影结界’的存在后,源似梦保持沉默,因为言多必失,指不准哪里不当,会被薛云抓住把柄。
薛云见此,不由面露嘲讽:“怎么?心虚了吗?若是心虚的话,你大可保持沉默,因为,所有人都会记得今日你的沉默,所有人······”
不等薛云说完,源似梦便咬牙厉喝道:“我敢保证,我先前所言,并无半分虚假!”
“好!”薛云大喝一声。
“我也知道,若只想以公孙胜天扳倒源族,还是有些太过于困难,所以,为了揭开你源族丑陋的面具,我做了很多准备。”
薛云话音落下,便将目光移向天劫池入口,也就在此刻,铸黎化作一道流光而来,仅仅三息便落在薛云身旁。
铸黎抬头,望向凌空而立的源似梦,眼底满是冰冷杀意:“源族圣人,你可知我是谁?”
“哼!”源似梦冷哼:“你是谁,与我何干?一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蝼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知道你是谁吗?”
“嗤~”铸黎嗤笑:“我叫铸黎,是曾经铸离一脉的遗孤,在我四岁时,公孙胜天带领诛天宫修士灭我铸黎一脉!”
“你们没见过我,倒是实属正常,毕竟你们没有出面的必要!”
源似梦听闻铸黎所言,神色倒是未变,只是冷笑道:“你说你是铸离一脉的遗孤?但也仅仅只是你说而已!证据呢?随便找个人,就想往我源族身上泼脏水吗?”
铸黎面无表情,而后手掌一招,铸离剑落入其手:“这~算不算证据呢?”
铸离剑出现的刹那,莫说源似梦,就是玉彦的表情都是一瞬呆滞,久久后,二人才回过神来。
“源似梦,你说我身份造假可以,但你敢否认我手中的铸离剑吗?”
源似梦收起呆滞的神情,一脸阴翳道:“铸离剑是真的又何妨?铸离一脉手中的铸离剑本就不止一柄!”
“铸离一脉赠予我源族一柄,他们被鬼族残杀后,剩余的铸离剑,自然落在鬼族手中。”
“你与鬼族杂碎混迹一处,手中铸离剑的来历,或许无需我说,在场之人都能明白!”
“随便找个人,给他一柄铸离剑,便想污蔑我源族,你们鬼族的计俩当真是幼稚!”
源似梦的反驳,让所有人都觉得在理,亦让铸黎无言以对。
铸黎哑口无言,但挂在他脸上的,却是令人背脊发寒的微笑,他回头望着薛云,轻声道:“果真与你猜想得差不了多少,竟连借口都只差了几个字!”
薛云脸上满脸微笑,他抬头望向源似梦,淡淡道:“如此,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铸离一脉覆灭一事,源族圣人的解释是:铸离一脉给予了源族铸离剑,被鬼族记恨在心,随后才被鬼族所灭!”
捋清了先后顺序,薛云才望向源似梦道:“是这样的吗?尊敬的源族大人?”
源似梦冷笑道:“不是这样吗?事情已经如此明白了,你若还有证据,就尽快拿出,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污蔑我源族!”
薛云轻松一笑:“证据自然是有的,我也知道你源族圣人巧舌如簧,有化黑为白的本事,所以做了很多准备!”
“无论是公孙胜天,亦或是铸黎大哥,他们都是我叫出来的人,他们说的话,无法取得在场诸位和九州千宗百族的信任!”
“但可惜的是,纵使你源族做事
滴水不漏,但也绝非天衣无缝,我找来的证人无法证明,那你找来的人呢?”
源似梦冷笑,与她同行的仅有源非梦三人,再无其他,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源族附庸,他们不会出卖源族,也不敢出卖源族。
而且除去源非梦外,其余二人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又岂能为证?
望着源似梦挂满脸庞的得意微笑,薛云脸上得意更甚:“看来,源族大人信心十足啊!”
源似梦冷冷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你只管找出有力证据便可,我和九州修士,都想看看你下一步如何污蔑我源族。”
薛云轻轻摇头:“污蔑?非也!非也!先前的证据,只是在做准备而已,现在的证据,才是真正的证据!”
“哦?”源似梦冷笑:“真正的证据?既是如此,你倒是将人找出来啊!让我们看看,你要如何污蔑我源族!”
源似梦话音落下的瞬间,薛云便将目光移向玉彦的灰色魂躯,他脸上挂着的瘆人冷笑,让人不禁胆寒。
就在薛云视线落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移向玉彦,且面露疑惑。
源似梦望着玉彦,嘴角轻扬道:“你是证人吗?”
玉彦猛地摇头,一脸惶恐道:“我怎么会是证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玉彦说完,源似梦便得意地望向薛云:“你的证据呢?拿出来吧!让我们开开眼界!”
薛云风轻云淡道:“你知道吗?此刻你越是得意!我就越是激动!”
“我当初说过:若有来世,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要踏平你源族天宫!现在,我回来了,也到了我履行承诺的时候!”
“而你却只需要记得,今日仅仅只是个开始,更大的苦果还在后头呢!”
薛云的话,让源似梦觉得可笑,但也让源似梦自心底感到恐惧。
薛云望向玉彦,随后将目光定格在玉彦手中的铸离剑上:“铸离乃神剑,其内早已孕育出剑灵!”
“铸离一脉覆灭一事,这世上还有谁比铸离剑灵更清楚吗?”
“你若是够胆,就让铸离剑灵释放记忆,让在场诸位和九州上的千宗百族修士看看,当年一事,究竟是谁所为!”
薛云话音,现场一瞬沉默,落针可闻,许久后,他都未能得到源似梦的回答。
源似梦已经无力还击,她的表情已经呆滞,她的身躯猛颤不止,她往日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此刻唯有恐惧在蔓延,她往日强者的威严,一瞬荡然无存。
她惶恐,她不安,她脑海一片空白,她所有的傲慢与底气,都在此刻荡然无存。
源非梦也同源似梦一样,他二人作为七圣,是源族核心长老之一,对铸离一脉覆灭一事再清楚不过。
望着一瞬脸色煞白的源似梦,薛云不禁喝道:“来啊!让玉彦别再压制铸离剑蠢蠢欲动的剑灵,让它将自己的记忆释放!”
“让我们所有人都看看,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如何当着九州千宗百族修士的面,打自己的脸,看看你如何为源族开脱?”
源似梦惊恐,她止不住后退,望向薛云的双眼内,已被恐惧充斥。
看见源似梦此刻的窘迫,薛云大笑出声,眸子也一瞬变得漆黑,漫天黑雾自薛云体内澎湃涌出,化作摇曳起舞的欲丝。
“无上幻境强者的恐惧,当真是极佳的补品啊!”魔魂如同噩梦般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
“恐惧吧、愤怒吧、悲伤吧······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我迈向巅峰的桥梁!”
“呼~呼~呼~”源似梦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只为让自己心头的恐惧散去,可即便她已经尽全力去压制心头的恐惧,身躯还是会止不住地颤抖!
源似梦表情变得平静,而薛云的双眼也变得清澈,望着已经回过神来的源似梦,薛云冷笑道。
“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的话!就让玉彦收回魂力,让铸黎剑灵将自己的记忆释放!”
源似梦望着薛云,声音一瞬冰冷道极致:“你绝对是我见过心机最深之人,今日留你不得!”
“心机?”薛云轻轻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心机,我能走到今日,全凭你源族赐予的痛苦,我应该感激你们!”
“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决定将一切回馈给你们源族,而今日,仅仅只是个开始,好戏,都还在后头呢!”
说完,薛云淡淡一笑,而后道:“对了,将铸离剑灵的记忆释放吧!别把正事忘了。”
“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承认,你是源族七圣,是族内长老核心,当年覆灭铸离一脉之事,你不会不知情吧?”
源似梦表情一瞬阴沉,厉声喝道:“源族贵为九州神族,自不会做违背天地大道之事,我们所办之事,都是为了九州人族!”
“鬼族残杀九州人族,薛百寿和薛青峰都是炼体师,战力非凡,唯有借用铸离剑,才能以最小的牺牲剿灭鬼族!”
“我们几番登门,可铸离一脉却以不问世事为由,将我等拒绝,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还需我等说明吗?”
薛云冷笑:“当然,你若是不说明,大家都会被蒙在鼓里,我们可不像大人这般冰雪聪明,猜不透其中深意。”
源似梦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他们与鬼族勾结,自然不愿出手助我源族!”
“无论是我源族,还是九州其他势力,对待鬼族和鬼族相关之人的态度仅有一个,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源似梦说罢,铸黎面若寒霜,紧咬的银牙几欲崩碎:“对啊!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源族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当真是巧舌如簧,上百条性命,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说罢,铸黎提起手中铸离剑,猛地划过自己的手心,而后,一条深深的血痕出现,暗金色鲜血自血痕内涌出。
铸黎将手中铸离剑收起,随后面朝玉彦抬臂,当即厉喝一声:“铸离!”
感受到铸黎的号召,玉彦掌心的铸离剑一瞬变得不安分起来,铸离剑止不住地颤抖,极力挣脱玉彦的控制。
玉彦咬牙,想要将铸离剑留下,可罪狱却不给他机会,罪狱挽弓,澎湃魂力化作利箭。
“咻~”罪狱松手,魂力利箭划破天地,径直射向玉彦眉心。
玉彦的感知何等敏锐,自然不会中招,但也就在其躲避的刹那,铸离剑脱离他的手掌,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了铸黎的掌心。
铸黎将铸离剑收起,而后一脸嘲讽地望着玉彦:“看见了吗?不是你的东西,你留不住!”
“像你这样的无耻鼠辈,不配使用我族铸离剑,更别再想用我族铸离剑伤人逞凶!”
“啪啪啪!”君逸尘拍手,随后缓缓自人群中走出:“玉彦,你也有今天啊!怎么?你的身躯还没找到吗?”
龚羽浅浅一笑,也自人群中走出,她望向玉彦,满脸微笑道:“公孙胜天就在下方,难道你不问问他,你所托之事办的如何了?”
玉彦脸色骤变,他惊恐地望着龚羽,一瞬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