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宗半神境强者全部都望着龚羽,而龚羽则是将目光移到噬命身上,双方就这样望着对方,并没有选择出手,噬命也没有选择离开搬救兵。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雷劫形成的雷域在不断扩张。
许久后,噬命传音万劫,万劫找到血雨和铸离剑,带着血雨和铸离剑回到嗜血宗。
远方雷劫浩荡,此时,薛云血脉之力觉醒的雷劫已经来到第九波第五股,仅仅只剩下最后四股,薛云血脉觉醒就要结束。
此刻,雷劫形成的雷域已纵横百里,其浩瀚声势,引得整个中神州的空间晶壁巨颤不止。
以薛云为圆心的方圆百里天地,此刻已是沟壑纵横,再难看到一寸完整的土地。
薛云倒在雷域中心地带,此刻,他肌肤毛孔已在精纯灵力的开拓下完全张开,外界精纯的雷属性灵力此刻正一波波地涌入他的体内,堵在他阻塞的经脉中,加剧他体内经脉的压力。
自经脉中传出的胀痛之感,令薛云窒息,薛云此刻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而又狰狞。
薛云的意志力虽远强于普通人,但此刻他所受之折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薛云痛苦,他发出一声声撕裂喉咙的哀嚎,想要以此作为宣泄,将痛苦倾泻,可这终究只是做无用之功。
声势浩瀚的雷劫将薛云的哀嚎掩盖,没人知道雷域的内部正在上演着怎样的一幕,亦没人知道此刻雷域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
飞雪谷中
冰倾城站在飞雪殿外的雪地上,她抬起头,望着此刻阴暗到极致的天穹,一颗心久久无法平复,愈跳愈快。
今夜,飞雪谷的天,比冰倾城所见过的任何一夜都要阴暗,比任何一夜都要寂寥。
冰倾城从未见过如此阴暗的天,亦从未见过如此寂寥的夜,她的心底蒙上一层阴影,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令她背脊发寒的念头。
今天是九州盛会正赛的第一天,冰倾城担忧没能登上渡船的薛云,她不知忧从何起,却无法压抑心底因担忧薛云而升起的恐惧。
九天圣城中
整个中神州的空间晶壁都因雷劫的浩瀚声势而动,若孤身为极致半神境筑界师,不会感觉不到,若孤凌空落在万界宫驻地之上,将目光移向目不可及的远方。
九天演武场中,源极尊三个极致半神的威压有意无意地扩散出,逸散在整个九天圣城中。
源极尊三人扩散而出的威压,是绝对的威胁,即便若孤等极致半神担忧薛云,他们亦不敢离开九天圣城一步。
若孤侧过头,望着一侧薛妘,轻声安慰道:“别太过担心,他不会有任何事。”
薛妘望着远方阴暗的天际,眼底满是深深的担忧,她颤声道:“如此大的阵仗,必定会引起中神州上各方势力的注意,源族内现有四尊极致半神,而今却仅有三尊在九天圣城中,最为强大的源唯今不在这里。”
“源族视小弟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会借机对小弟发难,若是源唯今到场,小弟定是在劫难逃。”
若孤道:“相信龚羽,她一定会将薛云带到安全之地,她是薛云的妻子,是薛云孩子的母亲,她绝不会让薛云受到一丝伤害,更不可能让薛云的生命受到一丝威胁。”
薛妘眼中泪光闪烁,她哽咽道:“我自然相信小羽,但我怕小羽斗不过陈定。”
“当初在水坎州时,陈定他们便与小弟撕破脸,而且他们选中的人是天澜,小弟于他们而言是阻拦天澜的绊脚石,此番小弟遇劫,他们绝对会借机发难。
”
若孤轻轻摇头,望着薛妘道:“别担心,他应该不会有事!”
应该?对啊!的确是应该,因为就在薛妘话音落下后,若孤动摇了,陈定能看到未来,且与薛云撕破脸皮,若是他真想让薛云死,薛云绝对活不下来。
若孤想要安慰薛妘,可此时,他已无法做到,他眼中的担忧不比薛妘少。
事已至此,若孤只能期待陈定还有点良知,不会乘人之危,在薛云遇劫之际对薛云出手。
若孤和薛云算是忘年之交,且薛云解决了他寿命的问题,对他算是有再造之恩,他想要助薛云脱困,可他却无法离开,因为他必须得对万界宫的弟子负责。
雷极宗驻地中
雷天齐凌空站在雷极宗驻地上空,他抬起头,将满是担忧的目光移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雷天齐手中一株三尺暗金色小树散发出耀眼的暗金色光辉,这是他血脉凝聚而成的祖树,在其血脉凝成的祖树上,凭空而生的分枝上,米粒般的黑色嫩芽若隐若现。
雷天齐手中祖树凭空而生的分枝代表雷莫愁,雷莫愁所在一枝的两杈一大一小的分枝代表薛妘和薛雲。
雷莫愁所在分枝四分之三处、接近末端的位置上,黑色米粒般若隐若现的嫩芽代表薛云。
薛云不是灵修,他血脉之力开始觉醒、但却还未完成,所以,他呈现在祖树上的状态是若隐若现的黑色嫩芽。
终于,雷天齐将远眺的目光收回,落在掌心祖树之上,而后,就在他将目光移向代表雷莫愁一枝上薛云分枝该出现的地方时,他的神情蓦地定格。
雷天齐知道出现在眼中米粒般大小的黑色嫩芽是薛云,可他却因此而呆住,而后,慌乱神情在其眼底浮现,逐渐将其双眼占据。
雷天齐知道帝血,但却从未接触过帝血,他不知道帝血是什么颜色,他以为薛云在祖树上表现为黑色是因为中毒所致,因此而慌乱。
雷天齐托着祖树的手掌猛地握紧,手中祖树被其捏碎成渣,化作爆碎开来的暗金色碎屑。
雷天齐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远方昏暗的天地,此刻,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到极致,他眼底的慌乱,此刻已被冰冷杀机取代。
自雷天齐心底燃起的怒火,借着其体内的血液,将他整个人点燃。
雷天齐从未如此愤怒,亦从未如此刻这般被愤怒冲昏头脑,他一直都很冷静,可现在,他无法保持冷静。
雷天齐想要找到薛云,想要不顾一切地护住薛云,可他却无法做到,因为只要他离开,源族就会发难,届时,雷极宗来此的天骄弟子一个都活不成。
雷天齐不仅仅只是薛云的曾祖父,还是整个雷极宗的顶梁柱,他不可能只对薛云一个人负责,他要对雷极宗的所有人负责。
雷天齐因怒生杀,可此刻他的眼底已无半点杀意,他的双眼被泪雾覆盖,他神情落寞,整个人竟一瞬苍老了百岁。
雷天齐恨,他恨沈珂,亦恨源族,更恨自己无用。
雷天齐想,若是自己能更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源族的话,今日一切都不会发生,今日一切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不够强。
飞雪谷驻地内
冰映月如雷天齐和若孤般凌空而立,她望着远方阴暗的天穹,眼底满是担忧。
源极尊三人扩散出的灵力威压冰映月能感受到,她也知道源极尊三人意欲何为,所以,即便再担忧薛云,她亦不可能离开。
寒瑶望着冰映月,轻声安慰道:“太上长老,您别担心,师弟命大得很,绝对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我相信龚羽师妹,您也应该相信龚羽师妹,龚羽师妹绝不会害师弟,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师弟好。”
冰映月满脸惆怅道:“我自然是相信龚羽,可······”
冰映月犹犹豫豫,没有将话说完,亦不准备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将目光移向远方。
相比飞雪谷三宗,万圣山的人倒是要平静得多,因为薛云无论是生,还是死,跟万圣山的人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魔域中
妘姬站在天魔宫外的山巅之上,将目光移向远方昏暗的天地,眉头止不住皱起。
今日,魔域的天格外*阴暗,天地间的氛围格外压抑,妘姬的血液格外躁动。
妘姬的血液躁动得没有一丝缘由,这让妘姬的心莫名的焦躁,亦让妘姬心生疑惑。
不知怎的,妘姬总感觉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可今日魔域跟往日魔域没什么不同,根本不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天魔宫中
盘膝坐在屋内的羽魔缓缓睁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舒出,眼底满是无奈。
“今日,就是变革到来的一天吗?薛云,你真的会成为引领变革的人吗?”
“师弟,你所看到的未来,真的是未来吗?未来会被某些因素改变吗?薛云会认命吗?”
深宫屋内,羽魔轻音响起,却未被任何人听到,因为此刻羽魔所在的深宫中,仅仅只有羽魔一人。
魔域中心神不宁的人不仅仅只有妘姬一人,还有龚羽的母亲羽轻柔。
羽轻柔与妘姬一样,都是眉头紧锁、心神不宁,她们都感觉今日似乎有大事发生,却找不到一丝大事即将发生的迹象,因此生疑。
神域内
众神宫中,九书和神域强者齐聚一堂,神族族长宮千暮坐于神殿之上,九书和其余神域强者立于神殿两侧。
跪在神殿之上的男子,名为宫千沧,他是神域十余年来动荡的罪魁祸首,而今,神域强者齐聚一堂,目的仅仅只有一个——审判宫千沧。
宫千沧是神域叛军之首,他本没有资格跪在神殿之中,他本应该与追随他的叛军一起跪在神殿之外,若非他是宮千暮的亲弟弟,他岂能有此机会再入神殿?
宮千暮等一众胜利者依次发言,罗列宫千沧的罪行,而后一一呈报给神族族长宮千暮。
待到神域强者将宫千沧之罪行呈报给宮千暮之后,宮千暮便起身,他缓缓走下,来到宫千沧面前。
宮千暮张开嘴,正要说些什么,却也在此时,一道惊呼声自殿外传出。
“禀族长、诸位族老,神域结界一角被击碎。”
此言一出,神殿内所有人皆是神色一滞,而后,神殿内所有人齐齐回过头,将目光移向半跪在殿外之人。
神域结界被击碎一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已无人再有心思审判宫千沧,他们只关心神域结界因何而碎,结界破碎后是否有人进入神域。
宮千暮望着殿外半跪着的神域修士,眉头紧锁,沉声道:“神域结界为何会碎?可否有人在神域结界破碎后*进入神域。”
殿外神域修士道:“神域结界不是因外力而碎,而是由内被击穿,神域结界被击穿后,有三人离开了神域,具体是哪三人,暂且不得而知,暂时无人进入神域。”
“三人离开了神域?”宮千暮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异芒:“谁人能破开神域结界?”
宮千暮的话,让九书心里咯噔一声,而后,九书呆呆地楞在原地,显然,他已知道破界离开神域三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