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粟泳?
白净帆布鞋与地的碎碎摩擦,我听到了你离开的声音。
巷子不大,走路的声音都被放大。
那么细那么慢。
耳边絮絮,依旧是带着暖意的夏风,夹杂着那个让我怀念的味道。
我蓦然昂起头,朝反方向走去……
可笑!你以为我会哭么?
不开心时我都喜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藏蓝色的帆布鞋,是我们都喜欢的一款。
天,昏昏暗暗,铅笔灰的云丝缭绕在上方,宣告着要下雨的前兆。
我把脚上这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安静摆在巷子一角,就好像它一直都在那一样。
再见了,我的初恋。
我不争气的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决绝的背影,我想起了你曾经说的一句话。
“如果找不到我了,就从离你最近的地方开始找我,因为你要知道,我不会在离你太远的地方等你。”
以后,离我最近的地方不再有你了。
我转过头,心一片绞痛。
真的好痛啊,混蛋。
再见。
再也不见!
?
大雨如期而至。
大颗大颗的,依旧那么急那么急……
女生赤脚走过一地的小水滩,不知道混淆了别的什么成分。
比水更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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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塘柯?
我看着背对着我的你,你依旧是那个倔强固执的你。
又是一个夏天,可今年夏天不再有一个朝我鼓眼睛的你了。
我苦笑,转过身慢慢走着,一步又一步走着青苔石路。
一遍又一遍怀念着夏风里的味道。
莫名的有点酸。
我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今天的云灰得好看。
我知道你喜欢雨天,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雨天,却不知道我始终喜欢着喜欢雨天的你。
我转过头,看到你的背影,小小的却很顽强。
边上的帆布鞋是我,以及我们都喜欢的那款藏蓝色。
记得你说喜欢这双鞋的时候,眼眉弯弯,嘴角翘着我喜欢的弧度。
雨打了下来。
我的双眼开始在雨帘中模糊,直到无法看到,我才放弃去追逐那个白色身影。
张粟泳,如果再来一遍,也许我们的结局还是不会变。
真的。
但是我不后悔,无论是中考那天,还是高中毕业几个月后的今天。
?
哗——
大雨还在下。
男生无力的跪了下来,被雨水冲刷的白净面容让人心疼。
“我们肆无忌惮的说着以后,却总是忘了自己没有承担这个词的资本。”
L市。
九月夏的下午。
火热的光束透过繁茂的梧桐树枝叶,在地上洒下了斑斑点点的阳光。
树影婆娑,风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十中的学生踩着一地的梧桐叶发出的沙沙声穿着不同届的校服进入了十中校门。
今天是开学的第13天。
二零一三年九月十三号。
洁白的教学楼是初三学生的区域。
此刻,二楼教师办公室里只听到一个穿着蓝白色宽大校服的女生妙语连珠的清脆声音。
女生绑着高高的马尾,她似乎和坐在办公桌后的女老师商量些什么,不过那架势给人一种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感觉。
办公桌后的干练女教师似乎习惯了女生的没礼貌。
下午的第一道上课铃不应景的响起。
女教师拿起桌上俩本数学教科书。
“你啊,都初三了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她边走边说些什么。
女生快步跟着女老师出了办公室一路走一路说:“黄老师,正好那个位置也没人嘛,我坐在后面都看不见,还有一年就中考了……”
才不会告诉你她是因为暑假去玩把眼镜弄丢了呢,这已经是第三副了,再叫老妈买她不被打死才怪!
黄老师,也就是他们初三9班的班主任兼1班优等班和差等班9班的数学老师。
“好吧,那就换到前面吧。”
“耶,谢谢黄老师。”女生看到她同意了就冲到走廊尽头的班里。
黄老师无奈摇了摇头,总是那么冒失。
初三九班。
座位分三列,每一列都是一张双人桌配一张单人座,前后桌俩排是一个小组。
全班一共39人。
第一排中间的双人座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张粟泳打的就是那个座位的主意。
她很喜欢数学,所以不想落下,但是因为眼镜的缘故,她只能申请调位置。
二楼窗外的天很蓝,阳光调皮的在茂密枝叶上颤动,好看的星星点点暖阳与青葱色契合。
延伸到三楼的枝叶从二楼看过去外面就是一片绿,迷人的葱葱郁郁。
广播里放着下午第一节课前15分钟写字的朗朗歌声。
教室里却只有零零点点的写字声。
张粟泳搬着一堆书放在前排空桌上,侧头第一次认真打量她左边坐单人座的男孩。
男孩睡得很香,趴在桌上向她的方向歪着头,碎发有些凌乱却不觉得邋遢,睫毛不浓密却也很长,鼻梁右骨上有一颗很特别的痣。
唇是张粟泳羡慕的地方,很薄,M形。
很多年后,张粟泳再回忆起初三初坐在她左边的男生的时候,或许只会淡淡的说,是一个迷糊类型的正太。
她对他的印象很淡。
张粟泳是那种即使和你在同一个班俩年她也只知道你的名字大概记得你的脸的人。
看了看只离俩米远的白板,又看了看附近座位的人,和右边同桌的漂亮女生打了打招呼张粟泳整理好书本就坐下了。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平静无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