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阴鬼王,申屠!”杨门之主从容说道,盖世之威却也在这时镇压而来,
噬阴鬼王大惊,“你既知道是本王,还敢杀我?!”
“区区噬阴阁,杨门还不放在眼里!”遮天威势伴随皇道剑意,包裹着不死黑炎,没有丝毫迟疑。
“贼子,休得逞凶!”一声爆喝响彻星河,血煞之气滚滚席卷,一根锡杖翻卷,于仙门内卷起爆发无上仙威。
“千面妖僧,欧阳悸,来得好。”杨门之主低语,望着漫卷呼啸凶煞之气,目无波澜,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垂眼抬眉,如墨瞳眸如星河璀璨,霎时一股浩然正气冲天,
随之,帝王之威,霸主之气在这一刻彰显,
他如一尊天地君王,目空一切,藐视眼前六王,而后数念加身,
“天罡战气!”
“开!”
只听“蹬!”的一声,遮天战意直破苍澜。
他隔空一脚粉碎噬阴鬼王的血肉之躯,而后拳脚并用,一套合击招式眼花缭乱,杀得千面妖僧措手不及。
“不要奢望皇道高手会出手,血的教训历历在目,规则就是规则,没有打破规则的实力,违反规则,便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六王面红耳赤,噬阴鬼王处在半死边缘,他们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不过初入仙王不久的后生,竟强大如斯。
“我不信,以你的实力能镇杀我等六王,你不过是仙王之躯请皇上身,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镇杀尔等六人的时间还是相当充足!”杨门之主再不多言,身开领域,立身无敌!
“西天极乐,请六王同往!”这注定是震慑神域的惊世之战,何人敢想,杨门之主以一己之力镇压六尊仙王。
“杨门三杰,当真已经强如此了?!是后生太强,还是吾辈太弱?”不少老牌强者不由感叹。
冥冥中,只听阴沉沉的天地里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时代变了。”
谷族之内,无数强者面色铁青。
“请太祖出世,镇杀杨门贼子!”有太上长老面对祖地祈求,数声祷告,然而却无任何回应。
“请太祖出世,镇杀杨门贼子!”谷族嫡系连声祈求,声音响彻谷家上空,祖地之内,依然无半点回应。
“太祖,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老祖死于贼子之手吗?!”有后生不甘。
一尊仙王于有着强大底蕴的谷家而言也影响颇深。
然而,任由祖地外再多的呼喊与祷告,祖地内依旧是静然无声。
朝天阁内,一杆黑枪破虚,插进了仙门之内,伴随着数道惨叫声,星空下的至强者们惊得胆寒,无数大族仙王彻底沉寂。
“真当是世间人杰啊,杨门之下有三杰,据传杨门之主还并非最强,啧啧啧,老家伙们,世道是真的变了……”
噬阴阁,亮了数千年的鬼王魂灯,灭了,守灯侍童惊吓连连……
“黑枪镇魂!”夜天行望着那杆黑枪,曾经只是一柄仙器,而今已化茧成蝶,蜕变为真正的仙王道器。
“好生霸道,这才是本皇子敬仰崇拜之流!”燕双飞惊叹连连。
“长老,唯有生擒此獠,方可换得老祖一线生机!”
漆黑的天穹,一只大手破碎虚空,朝着夜天行等人所在的方位笼罩而来。
古麒见状,从容不迫,“区区离魂境也敢造次!”他覆手之间,将大手镇压。“若老祖有恙,谷族与杨门不死不休!”不甘的怒吼响彻虚空乱流,但这显然吓不住杨门任何人。
“请太长老出手,擒下荒古麒麟与一众贼子,以此交换老祖周全!”
“不可,诸位叔伯,你们还想令吾族再折损一尊仙王吗?”一道清灵的声音此时带着些许急切,在谷家祖地响起,女子束凤铃金步摇,簪首垂流苏,伴随其莲步散发璀璨光彩,一袭华服映衬绝美容颜,方一出现便给这祖地前的荒凉幽冷增添了一抹生气。
“梓璘,你来这里做什么?”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此时面色不太好看。
“父亲大人,女儿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在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梓璘,你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名长者怒声呵斥。
“梓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退回去!”中年男子连忙制止女子继续说道,将身边侍卫招来,要送女子离去,奈何女子撇开男子,不退反进,竟是直面呵斥之人,当下的谷家重地,在场中无一不是谷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伯,谷家日渐衰颓,在场的叔伯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近千年来都显有新王晋升,谷家处境早已是群狼环伺!今日梓璘若再不站出来,后生晚辈皆不愿站出来,那么我们只会看到一个身在盛世中,却凋零的谷家!”
“梓璘,住口!”中年男子试图阻止。
“父亲,这不是您心中最想说的话吗?今日您老不愿说,女儿替您说!”
“梓璘,你疯了?!”一名与女子年龄相仿的俊逸青年跃上前,慌张躬身道歉,“大伯,梓璘一时失言,还望大伯不要往心里去,侄儿这就带她离开!”
“哥,你让开,今日梓璘到此只为进言,生死已置之度外,你快些走开,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老祖尚在前,后生谷梓璘愿以身谏言,虽死无怨,若能令诸位叔伯听进分毫,足矣!”此刻她虽一女子,却有远超年轻儿郎的豪情气魄。
“我的小祖宗,您可消停些吧,赶快回去!”中年男子急得面红耳赤,随即转身道歉,“大哥,梓璘无心之言,被一些闲言碎语冲昏了头脑,还请大哥恕罪!”
“老三,你让开,让她说!”男子面容扭曲,随时处在暴走边缘。
“父亲,此刻正当时,时代变了,谷族不可再自负,我族的陈规陋习是该弃改了!”
“梓璘,听哥一句,咱们先回去,你一女儿身,别再添乱了!”青年欲强行将她带走。
然,此间,各支嫡系面色复杂目视谷梓璘,有杀气腾腾者,自然也有替其忧虑者者。
“老三,你可清楚顶撞族长的后果?”
中年男子闻声,如迎头冷水,“老三明白,但请放小女离开,此事由我一力承担!”
“女儿敢作敢当,怎能要父亲承担!”谷梓璘怡然不惧。
“只怪我教女无方!”中年男子无奈叹息,事已至此,显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来人,将谷梓璘押将下去,待今日事了再行发落!”
“二哥,不可,此事因我而起,小女不过是听了我诸多抱怨,受我熏陶,才有此番顶撞言论,错在我,三弟一力承担!”中年男子将女子护于身后。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大变模样,
“所以,你是承认了你早有异心咯?”
“三弟不敢,三弟对谷族也绝无二心,只不过这些年来,面对谷氏衰颓,三弟心有余力而不足,难免心生怨气。”
“来人,将这父女二人一柄押将下去!”
“大伯,哦不,族长大人,今日梓璘劝您悬崖勒马,不要为难那青年,更不要与杨门为敌,今日您的决断,将关系到谷族的生死存亡!”
“梓璘,你平时也不是这般无脑之辈,究竟是被何人洗了脑?”有长者沉声道。
“臭丫头,就凭你一介女流也敢在这妄下断言,若非看在三叔份上,敢顶撞大伯,今日我便了结了你!”
“谷族屹立神域至今不倒,靠得便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大世来临,吾族强盛可期,你却在这妖言惑众,其心当诛!”
“璘儿,你何出此言?还不快些给你大伯二叔道歉,也好从轻发落!”人群后方,走出一老者,苍苍白发饱经风霜,瘦骨嶙峋拄着一根大妖骨制成的骨杖,行走间颤颤巍巍,似随时都会被风吹倒在地。
然而正是这般“弱不禁风”的老者,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仙王,是谷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见他行来,谷族族长亦不得在他面前低首躬身行礼。
“二爷,璘儿有错,但错不在璘儿所言。”
“哦?”老者手中骨杖微微一震,来了一丝兴致,“今日你且给二爷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今日,谁都保不住你父女二人!”
“二爷明鉴!”谷梓璘镇定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安抚地拍了拍挡在她身前的父亲,而后越过去,走向这位谷二爷,
“梓琳,二爷面前不得胡说八道!”男子关照道。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谷梓璘走到谷二爷身前,谷杖散发出微微波澜,无人敢在此刻打扰这位二爷的兴致。
只见到谷梓璘芳唇微张,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这位谷二爷的神情却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梓璘,你所言非虚?”谷二爷浑浊的眼眸中迸射出一缕神光,一缕仙王威压在此间肆无忌惮地压了下来,他强大的识念亦在这一刻压向谷梓璘的神魂。
“二叔手下留情!”男子色变。
“无妨!”谷二爷挥挥手,将识念收了回来,他只不过是在探测谷梓璘的神魂,试探她所言是否为真。
“梓璘所言,字字属实,绝无半点欺瞒作假,还望二爷明查!”梓璘竖起四指作起誓状。
谷二爷眉头皱起,目光闪烁飘忽,陷入了短暂地沉思。
“梓璘,你说了些什么?为何不敢于我等面前直言!”一名中年男子咄咄询问。
“此事是否说于叔伯们听,有待二爷考虑,暂时,梓琳觉得,二叔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哼,何事竟要对我等保密?!梓琳丫头,你若是故弄玄虚拖延时间糊弄我等,老夫定不容情!”一名长者厉声道。
“梓璘不敢!”谷梓璘不敢怠慢,含歉行礼。
片刻后,谷二爷手中骨杖微微敲击三下,而后转头望向破碎星河上空,那微微闪烁着亮光的仙门,长叹一声,“唉,没想到,数十年前故人所言,竟要成真。”
“二叔,梓璘对您说了什么?有何不能对侄儿直言?”谷族现任族长不敢不敬,躬身向老者行礼询问。
“长霖,让大伙都散了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谷二爷沉声道,随即拄着骨杖摇摇晃晃踏上青天。
“为何?”谷长霖眉眼紧促。
“爹,您在说什么?老祖尚在仙门内苦战,您要我们都散去?岂不是置老祖生死于不顾?”谷长兴不解,急声道。
“生死有命,此乃老祖之劫,都退下吧!”话音落下,老者身形已然远顿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