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发亮,小鸟在枝头欢唱,两个人才从睡意朦胧中醒来。由于在山洞的那晚没有休息好,又接连走了一天的山路,实在是太疲乏了。
流落在野外的境况,也只能是天当被,地作床,铺上一些柔软的干草,躺在上面睡觉想来也是一件美事。山岙里面的空气新鲜湿润,晚上并没有野兽前来骚扰,难得睡上一个安稳觉。
山峰的半腰弥漫着一片乳白色的轻雾,笼罩着四周,看不清天究竟是阴沉,还是晴朗;林子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微风吹过,不断地往下滴落。
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由得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啊哟!你娃儿昨晚上睡的可好?”
李义从草堆上翻身站起来,用手挠了挠头,眯着一只眼睛,说:“嗯!简直是太爽了!雨,我还做了一个梦,美死啦!哈哈!”
女人瞅着他,讥笑道:“喔!真是天天都在做梦娶媳妇---净想你的好事情噻!在这种鬼地方,你也能兴致不减哦!”
拍打了一下身上的乱草渣,李义走到火堆旁边,拿了个木棍把余火彻底熄灭掉,回头冲肖雨呲牙一笑:“对呀,我就是在梦里,还是依然盼望着早日和你喜结连理哇!”
他说着说着,兴奋劲上来了,忍不住开口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我好比鸳鸯鸟,夫妻恩爱苦也甜!”
“哎哟!好了,好了!把大清早的,就把狼给招惹来喽!”肖雨打段这个男人的唱声,用手扶着地面想要站直身体,看得出来面部有痛苦的表情。
李义赶忙上前搀着她的胳膊,关心的问:“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疼吗?”
肖雨点了点头:“嗯!”
简单吃了点东西,李义又跑到山涧那里,灌满了一瓶泉水,两个人便继续动身往山下走去。
出了山岙才看清楚,原来是多云的天气,没有太阳光的照射,显得就不那么热了,走起路来能少出点汗。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终于下到了山角下。似乎看起来像是山底,其实还是在一座山中行走。因为肖雨的腿脚不方便,每一段路程李义都要背着她走,再加上随身的物品,所以,一路下来可把这个男人累得够呛。
走到一片盛开着花朵的树林里,李义停住了脚步,把肖雨放在石墩上面坐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赶紧掏出瓶子喝了点水。满身的衣服都被汗珠浸透了,紧紧的粘贴在皮肤上面。
女人心疼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李义,这一路上让你受累啦!唉!偏偏在难处的时候,还把脚给扭伤了,真是的!”
李义摇了摇头,笑着安慰道:“雨,别在责怪自己了,我没事的,你看我身强力壮的一个汉子,这点算不得什么了!来,你也喝口水吧。”
接过瓶子,肖雨轻吮几口,瞅了瞅四周的环境:“这是哪里呀?李义,我们好像不是往来时的地方返回吧?”
当然,李义也搞不清走到了哪里,应该是迷失了方向,跟爬山的地方背道而驰了。在这茫茫的大山之中,想要找个问路的人,只能是一种奢望喽!
眼前的花树吸引了女人的目光,不禁专注地欣赏着。此树名曰木兰花树,长得很高大,大约五米左右,小枝紫褐色,木制有香气;开着六枚花瓣,硕大无比,外面紫红色,内面近白色,甚是好看。
唐代著名的大诗人白居易,曾经专门作诗赞美木兰花,诗云:“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李义,你是否知道这些是什么树吗?”肖雨招手问道。
回到女人的身旁,男人抚摸着她的长发,晒笑一下:“婆娘,你以为我是百科全书啊?这些花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是壮观呢!”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忽听花树深处传来一阵男人的歌声:江南美喽,美江南哟,江南水美山更美,让人心儿醉,人在江南行,人在江南醉,江南情,江南美,让人心儿醉
李义欢呼道:“肖雨,附近有人在唱歌呀!”
肖雨也很高兴,对李义讲:“你赶快进去找找看,打听一下出山的路,啊!”
“哎!”
李义应了一声,便走进花树林里面,寻着歌声一路找去。这片林子还真不小,方圆得有个十几亩地,一直走到中间的地方,才影影绰绰的瞅见一个人在晃动。
“喂!老乡,你好啊!”
从一棵花树后面闪出一位年方五十多岁的老汉,瘦瘦的身材,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当地的老农。老汉惊奇地瞅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青年:“小伙子,你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哦?”
李义朝那老汉微微一笑,说:“老伯,我跟女朋友在檀头山岛在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山洞里面,好不容易摸了出来,却又迷失了路途,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老汉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更加吃惊起来:“哎呦!这里可是松兰山呀!要知道距离那个檀头山岛,最起码得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真不得了哦!”
他望着李义的身后,左瞧右看了一遍,疑惑地问:“你那个女朋友呢?怎么是你一个人哟?”
李义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老伯,在出山洞的时候,她不小心崴了脚,走不得路,现在就在树林外头坐着呢!”
老汉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采摘了一些花朵,踱步来到李义跟前:“呀!把脚崴伤了啊?严不严重呢?走,小伙子,你带我去看看,我可是晓得一点医术的咧!”
李义一听心中甚是欢喜,不但找到了领路人,而且还能给自己的女朋友治疗脚伤,太好不过了。他在前面带领着老汉,顺着进来时的方向,朝树林外面走去。
“肖雨,这次我们可是遇到好心人了!这位老伯听说你崴住了脚,一定要帮你疗伤呢!”
看见肖雨之后,李义忙不迭地指着老汉说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肖雨朝老汉点头浅笑一下:“真是麻烦你了,大叔!”
老汉紧走两步,来到女人身边,蹲下身子挽起她的裤腿往伤脚上低头瞧去,嘴里边脱口叹道:“哎呦!肿的好高哦!”然后,起身对李义讲,“我看她的情况挺严重的,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没能进行有效的治疗,不敢再拖延了,不如这样吧,你俩人跟随我一起到我家去,先把脚伤彻底治愈了再下山。”
听老汉讲的有道理,二人只好点头同意,李义背上肖雨,在后边跟随着采药人,向花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行走。
再往前是一座山岗,到处都有林子和草丛,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风景非常的秀丽迷人。这片花树是藏匿在峰峦叠嶂的深处,若不是两个人迷了路闯入此地,外人是很难发现这个秘密,而且,通往这片地方的只有一条小路,没有当地人带领根本无法出去。
又接连翻过几个丘陵,逐渐地势稍微平坦了些。在山洼之处,突然出现了一些房屋,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居所,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可也是别有特色。
每户人家都相隔着一定的距离,远的能有五十米开外,最近的也要十几米,如棋盘似的分布于周围;其实仔细数下来,也就那么十几家原住民,在此地世世代代的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