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不经一番寒彻骨 怎得梅花扑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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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尽衣衫,赵吉将身体沉入水中,刺痛立即就传来,但并不让他感觉到很强烈。

这时候,候在门外的巫神女来到了房间中,赵吉审视赤红如血的泡澡水,见到颜色足够厚重,不用担心春光外泄。

随后,柳总管、小飞和烟儿也进到房间,巫医站在浴桶之前,又开始吟唱她那种古怪的音节。

这才让赵吉感觉正常,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听到这种古怪的音节,若是新的医疗手段不伴有这种声音,他反而会觉得不够正宗。

仍然听不懂巫医吟唱的是什么内容,但赵吉还是听出今日所吟唱,与以往不同,自己身体上的感受更是证明了巫医的吟唱绝不是徒作架势。

随着吟唱声的节奏加快,赵吉感受到的疼痛在加剧,桶中的水竟然像在沸腾,冒起一个个赤红颜色的水泡,但不是真正的沸腾,水温没有提高,只是不断在加剧刺痛身体的效能。

赵吉默默忍受身体的痛楚,再到后来,真还差不多有他被烛九阴喷射出时,身体被道道割裂的那种程度,他犹是强忍着。

吟唱此时暂停,巫医说道:“将头也沉下去。”

没有迟疑,赵吉整个人都埋入水中,新增加了面皮上传来的热辣疼痛。

直到气竭,赵吉抬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准备将头沉入水中。

“好了,”巫医又暂停了吟唱,说道:“头不用再泡了,一张面皮用不着打造的太过厚实。”

赵吉在痛楚中发怔,但他也听从了巫医的建议,没有再执着于去打造一张厚脸皮,刚才将头埋在水中的时候,脸上的痛感也确实更比身体其它部位感受更是强烈。

巫医又是吟唱不停,但终是有终结的时候,停下了吟唱声,老太婆脸上没有了庄严神情,转为和蔼。

赵吉以为这次治疗已然结束,他认为自己表现良好,强行忍住了疼痛,强压下了痛苦的表情。

不然,至少会有烟儿泪流不止,小飞虽然是筑基修为了,恐怕也会再暴露出他还只是一个孩童。

没有了老太婆的吟唱,单纯药水带来的痛感,对于才经历过巨痛的赵吉来说,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这时候,老太婆却开口道:“你的承受力很强,要不要我将药性更加重些,这样会对你的身体更有好处。”

“好!”赵吉答应道,他不惧痛苦。

老太婆也不再啰嗦,更不拖沓,取出一个小瓶,拔开木塞,小指的指甲挑起一点粉末又弹入木桶中。

没有感觉到疼痛加剧,赵吉却惊讶的发现,木桶中原本赤红如血的液体竟然瞬时转为透明。

没有惊叫出声,赵吉还算镇定,判断出来巫医和烟儿的视线还不能直达木桶之内的下部位置。

吟唱声再响起,只是刚一开始,赵吉就差点跳出木桶,经过了前期的治疗,他现在已经具备了这样的体能。

赵吉连忙用双手撑住了桶壁,他知道自己不能跳出去,那样太失仪态。

“啊…啊…啊……”

虽然没有大失态,但痛叫之声赵吉终是没有控制住,他料不到此时药液如同清水,药性竟然如此猛烈,竟然倍增了痛苦,早先之痛如果算是利刃割裂皮肤,现在就要算是刀刀捅进肉里。

“怎么了,公子!”

这边有了痛叫声,引发了烟儿的担忧,脚步也不禁向前迈了两步,又生生止住了脚步,桶中此时水已经变得通透她还是看的见。

“很痛吗?赵吉哥哥。”小飞没有那种忌讳,直接就冲到了桶边。

“没事,”赵吉强忍着巨痛道:“现在才有点感觉到了效果!”

吟唱之声又有加快,但还好,赵吉感觉到效果没有增幅巨大,否则,他就算不从桶里跳出来,也只能叫停巫医的吟唱。

但这时的疼痛明显是增加了类型,除了有像尖刀刺身,还像尖刀向他体内刺入了极度的寒冷,而这种寒冷又像是要冻裂他的骨骼,以取得其中的骨髓。

这让赵吉第一次知道了寒冷也能够形成如此可怕的感觉,而眼中却见到洗澡水明明还保有热度,还冒着热气。

赵吉在瑟瑟发抖中还感觉自身在大量流汗,他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汗液才算是标准的“冷汗”,但他已经准备随时喊停了,他害怕那种寒冷真的将他的骨头冻得断裂!

有几次赵吉都张口喊了,但喊声到了嘴边,他又变卦了,他还是要求自己坚持,他鼓励自己,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结果,赵吉将喊声化成了几声怪叫。

小飞也在桶边怪叫,现在小飞哪还会认为赵吉只是在承受有点感觉的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赵吉的神志却很清明,他还能读懂巫医老太婆边在吟唱,边在眼神向他示意,意思是叫他承受不住就说话。

他也看见烟儿真的已经是泪流不止。

赵吉没敢张口表决心,他怕张口就喊出一个“停”字,他向老太婆回以眼神,让老太婆尽管继续。

再有几番痛彻骨髓,像是水中的药性已然耗尽,巫医的吟唱之声未止,赵吉却感觉疼痛感和冰寒在减轻,并且这个过程进展迅速,。

很快,再无外界新引发的痛感,只是体内还存续着疼痛的余威,水温也被他重新感觉到热度。

但赵吉此时整个人都已然很是萎靡,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冷汗去稀释药液,他此时才在猜想老太婆最后加入的药材应当源于真正的极寒之地。

柳总管后来对他说过,有时候巫医的脚步不会止步于那处雪山之地,还会穿越雪山更向北行。

但去到极寒之地,巫医是想要在其中寻求什么材料,柳总管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赵吉还听到巫医对柳总管道:“柳总管,这次多加的药就算赠送的,下一次再要加这种药,就要另外加钱了。”

“加!下次也加药!加钱!”不待柳总管回答,赵吉听见还需要加钱就更来劲了。

巫医这一说还要另加钱,他立即就对这种未知的药物充满了认可,虽然暂时他只知道这种药物制造疼痛感的效果强大,于修复身体有什么功效并没有体会出来。

柳总管也是说道:“加!加!”,他看见了赵吉反应强烈,也想当然就认为效果良好,而且此时的淳王府不怎么缺钱。

老太婆再是一句话,更让赵吉对神秘药物的疗效深信不疑,并惋惜他将少遭受到痛苦。

老太婆幽幽说道:“就算加钱,那药粉也只够再使用两次。”

赵吉不禁问道:“那凉悠悠的是什么药物啊?”

“凉悠悠?”

老太婆脸上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赵吉强作潇洒,不过,她还是又说道:“寒地冰蝎的毒汁烘焙而成的毒粉。”

这又让赵吉肃然起敬,以毒攻毒、以毒物为药物,在潜意识中,他就认为这样的手段更要高明。

接下来的第二天和第三天,赵吉再是在冰寒毒液中抗争,于身体的益处有了体现,他能够感觉身体不仅又强壮了一些,他皮肤上原本有许多疤痕,现在这些疤痕脱落了,新露出的皮肤上只有淡淡一点痕迹,复原可期,而且皮肤像是还增加了韧性。

但产生了一些副作用,他整个人变得有点蓝汪汪的。

他请教巫医太婆为何如此?

老太婆给出的解释是,毒液还存在于寒地冰蝎尾针处的毒腺时,就是蓝色的,但逼出毒液后,又表现为无色。

这是什么一种还原反应?

听了这种解释,赵吉有种自己被淬炼成为了毒人的感觉。

不过,老太婆还给赵吉说了,他体表的蓝色会慢慢褪去。

也就是这三次用药液浸泡身体,这种治疗手段宣告结束,原本计划是要泡十次,但因为下了猛药,再采用保守的泡法已经起不到效果,而且仅是这三次泡澡,功效就要大于原本预计的十次。

巫医的治疗可以说是卓见成效,但赵吉最是在意的恢复灵根却是未曾见到功效,巫医也有言在先,并不保证能恢复他的灵根,他只得寄希望于后续的疗程。

接下来,巫医对赵吉用到的一个怪异的方法,她在前面这十几天的时间就在用药物喂养一只羊和一只牛,现在从羊耳和牛耳处每天放出一些血液,用这些血液再调和药物让赵吉服用,甚至,还用牛羊毛烧成灰让赵吉服用,牛粪羊粪点燃对赵吉进行烟熏。

再之后,巫医不再辅以外物,就是每天对着赵吉进行吟唱,这种吟唱每一次都是用时漫长,而且这种吟唱巫医像是于自身也用颇大的消耗,吟唱结束后,巫医都显得疲惫不堪。

赵吉真还是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身上蓝汪汪的颜色也是消褪全无,而且蓝色退尽时,周身的伤痕也完全恢复为光洁的皮肤。

但赵吉却越来越认为自己的灵根恢复无望。

巫医已经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手段了,现在,将用时十三天的吟唱即将结束,并且,能否具有效果,也不是需要完整吟唱满十三天才能体现。

最后一天终于到来,赵吉的灵根没有恢复,赵吉虽然失望,但已经有了自我的心里调节,这种心里调节其实早在他回返秋胡草场的途中就在进行。

赵吉不禁感叹自己终将只是做一个凡人。

他向巫医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身体都恢复的很不错了,就是头发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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