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中,棋局还在继续,赵吉被人邀请下棋,棋局之间,赵吉一边观察着经络的修复,一边仍在想,刚才的老头有古怪。
但是他打听到老头确实是一个生意不好的铁匠,他一阵胡思乱想,竟然又否定了自己原本正确的猜想。
他认为老头不是感应到他在推衍棋局,也不会感应到他在重塑灵根,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凡人聚居的村子,而是老头另有古怪。
他怀疑老头是个做局骗钱的人,此时的赵吉已然具有识海,分析起问题很是快速,思维也很跳跃,他认为自己拨开了迷雾,见到了真相。
首先,这老头肯定在隐瞒自己的棋力,因为从最后与自己下的那几步残局能够看出老头棋力其实极高。
自己行了九步棋,老头应对八步棋,双方行棋都极快,双方应该对棋局变数都了然于心,而老头所应对的八步,赵吉知道那已经是极致的应对。
能够下出那样的极致应对,就说明老头棋力极高,远胜前几局和这局棋的前半部份所显示的棋力。
那为什么老头会隐藏自己的棋力呢?
赵吉分析老头是在“钓鱼”,做局引人赌棋?
刚才没见到赌注,也很正常,最终的局眼不在此时此地,此地老头只是在显示需要显示的棋力!
而且老头应该是很谨慎,见到这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视作了不确定因素,故而邀请自己下棋,要试探自己的棋力,若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同样棋力极高之人,可能会影响到他做局!
由于赵吉见识的有限,最终将苍运大陆站在最高层面的人物,分析成了做局骗钱的骗子。
茶舍外,凡渡真人还没有走回铁匠铺,此时他修为解禁,修为和心境都更上层楼,灵觉敏锐的妖异,那种通灵的状态还在,有人念道他,还是如此近的距离,顿生感应,这让凡渡不禁摇头。
茶舍中,赵吉当然对于老头是不是高明的做局者也不是太关心,他一边下着棋,一边主要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就会重塑了灵根。
如果不是巫神跟他明确说过,巫医的治疗手段不可能为他重塑灵根,他一定会认为是这几年巫医的不懈医治,终于累积出了效果。
如此,赵吉只能将今日出现的奇迹,重新归于他曾经在小天地遭逢过源于古圣王的奇异。
赵吉感慨,这种他最初就有期盼的奇迹,也来的太矜持了一些吧!
随即,赵吉又认为是自己太急躁了,三年的时间其实算不上漫长,对于可能是寿命无尽的神圣而言,愣一次神也许就不只三年的时间。
不禁,赵吉又是感慨,为什么这种奇异不是早一天就来到,那样的话,他有可能现在还在飞往灵域。
不过,此时赵吉又生起了一些别样的想法,既然他认为是源于古圣王赐予的奇异使他重塑灵根,他更想像所听闻的凡渡真人一样,就是修炼玄天功达到至高境界,而不是去修炼灵域新发明创造的功法。
毕竟三十二位古圣王传下的修炼功法就是玄天功,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向这个世界再次证明,修炼玄天功也能达到至高境界。
棋盘边上,赵吉最终连下四局棋,三胜一负,对弈中,他不再尽力推衍,但仍能完全掌控棋局,第三
局他故意输了一局。
第四局结束,起身让其他人下棋,赵吉心中忽然有想到,他这般让棋,老头若看在眼中,会不会也认为自己在做局?
如此一来,赵吉又觉得老人有可能不是骗子,只是棋力太高,故意隐藏一些棋力,以免无人敢与他下棋,他也就不能享有对弈之乐。
凡渡这时已经回到了铁匠铺,但论直线距离反而更离茶馆近,感应到赵吉又把他归为了好人,不禁哑然而笑。
但凡渡真人总还觉得赵吉之前还在念叨自己什么,他却并没有感应清楚。
摇了摇头,凡渡真人又挥动起铁锤,他在打铁,他觉得要趁自己还没封闭神识前,打几把好锄头出来。
离开了棋盘,赵吉又回到之前那张茶桌,跟他同来的周谦还在那里饮茶聊天,但是同来的另三个人少了两个,他也没有看到大黑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又在茶舍里坐了一会儿,周谦起身,说再带赵吉在村子里转转,三人一起走出了茶舍,去到村子里各处转悠。
赵吉看到了村东头有家铁匠铺中,有名壮实的青年抡动着铁锤正干的热火朝天。
后来又转到了老头的铁匠铺,竟然见到老头并没有睡觉,也是干的热火朝天,铁锤敲击的火星四溅。
见到这三人经过铺门口,老头还喊道:“周谦,买两把锄头回去不?今天我打的锄头保管耐用。”
周谦没有轻信老头的话,推托道:“冯铁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帮工的,买锄头这些事情都是村长在操办。”
“切!”老头也没有再做推销,继续又抡起铁锤敲打。
三人在村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大慨把整个村子转了个遍,又转回了齐村长的院子,赵吉看见大黑狗已经跑回来,见面又是冲他一声吠叫。
赵吉先回到了房间,有件事情他一直忍住了冲动还没有做,他的怀中还有一个储物吊坠,知道自己已经具有了神识,而且神识强度还不低,他尝试过用神识去沟通,虽是没有奏效,但他已经确实地感觉到吊坠存在空间,他认为自己静心的蓄养神识一番,有可能就会沟通到其内的空间。
盘坐在床上,尽管现在赵吉还不能运行修炼功法,但他也感觉就这样静坐,识海中也是能够增强神识储量。
静坐了二三十分钟,赵吉感觉识海的储量已经最充分了,他猛然外放出神识,向吊坠发起了冲击,结果还是没有成功。
还是要差点火候!
赵吉有些可惜,他三年前只是修炼到了聚气境五层,也是没有能体验到储物器那种芥子纳须弥的神奇。
现在他自认为若是普通的储物袋,他一定能够沟通到其内部空间,却偏偏身边只有这么一个需要神识强度很高的储物吊坠。
但再当赵吉内视见到自身的经络还在持续恢复,他又完全没有了沮丧,美好前景可以期待。
又到晚上昨天吃饭的那个时候,赵吉才又是吃到晚饭,并且赵吉了解到这里就是一日两餐,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晚了,其实并没有少吃到一顿饭,因为根本就没有早上那一餐。
心情极好的赵吉自然也不会在意当地这种敷衍肠胃的用餐习俗,他觉得也挺好,这样可以少做饭,少洗碗。
第二天,赵吉早早就起来了,跟随大家一起去田里劳作,田野中地势开阔,他也越发熟练神识外放,配合神识他又能够目力看出去很远,还要比他灵眼未失去前目力更强,甚至闭目也能做到,这让赵吉欣喜不已。
收工时,赵吉同样看见了昨日下棋的铁匠老头,但凡渡真人朴实的农民形象,就是他用神识扫过,也不能发觉这是一名修为绝高的修士。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赵吉还是住在邑元村,他原本计划在这里住上几天就离开,去浪迹天涯,但现在他不准备匆匆离去,他是在这里重塑的灵根,他将这里视为风水宝地,绝不可能在灵根重塑完毕前离去。
过去了二十多天,他体内的经络像是按照恒定的速度在恢复,经络据他内视也恢复了一大半,但也还不能完成功法的运行,赵吉也只有静等经络再恢复。
这期间赵吉也是天天跟随着这里村民去到田间干活,农活也不繁重,几乎就是捡除田中的杂草 ,遇到雨天就不用出工,而且每天下午村民也都是不出工的。
逢休闲的时光,赵吉有时也去村中的茶铺喝茶,但他很少再跟人下棋 ,因为他一旦动脑做不到封闭识海,一局棋摆在面前,他很早就能推衍出必胜的棋路。
凡渡真人冯铁匠也倒是常常都会去下棋,但他也再不邀请赵吉与他对弈,他已经又封闭了神识,他知道自己下不赢识海不能封闭的赵吉。
这一天,赵吉还是离开了邑元村,因为他并不会离去有多远,只是跟人去到十多里外的一个集镇去赶集。
而且,前几天他已经大干了一番农活,同邑元村的村民一起收割了已然成熟的灵谷,田间的农活现今也就只是晾晒稻谷,少了几人干活也无所谓。
赵吉一行有四人,还都不是步行, 各人都有代步的坐骑,同行之人有周谦和另两人,这三人是骑马,独赵吉骑的是一头毛驴,在秋胡草场的时候他骑过马了,图新鲜想要骑骑毛驴。
这四人早上起来就出发,到达目的地,赵吉见识了当地的集镇风貌,也破开了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为自己买了两套衣服,还请同行之人吃了一顿丰盛的酒菜。
酒足饭饱后,四人回返,许是集镇上的酒水更美味,每个人都喝的比较多,行至路上,酒意上头后,几人竟然展开了醉驾比赛。
赵吉驾驶的毛驴及不上马匹的速度,很快就被甩到了末位,见不到了前面三名选手的踪影,赵吉彻底放弃了比赛,让毛驴自行掌控速度,驮着他醺醺然的前行。
登顶上一座浅丘的顶端,刚是下行没多少,天空中有四道人影飞掠。
这应当是四名筑基境修士,都是脚踏飞剑,还在进行打斗,空中有光芒纵横。
赵吉因为灵根得以重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很是心情惬意,此时更是醉骑毛驴赶集归的悠闲状态,哪会还将神识四方外放用着侦察,直到四名修士至身后飞近才是有觉察。
但刚是有觉察,赵吉就遭殃了,空中有一道光芒落在他这里,没有伤及他,他此时神识也外放了出来,能看到身后毛驴尾巴却是被术法光芒擦中。
毛驴惊痛,朝着山坡下方发力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