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
南山胡府。
“冯老弟这就要走。”胡宗站在山脚怀里抱着。一只昏迷不醒的白毛小狐狸。
“它既然无事。我自然是要走。”冯睿对着胡宗拱了拱手。
“你……那冯老弟一路顺风。”胡宗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想说什么最后也沒说出口。
“这小狐狸资质不错。还请大哥好好教导。”
“这你放心。但凡是我狐族的好苗子。我都会尽心教导。”
“那大哥我就先行一步。”
“去吧。你若是得了空闲就过來坐坐。”胡宗摆了摆手。
冯睿离开瑶仙镇之后。一路向南來到了相熟的南山狐族。他与族长胡宗是多年相识以兄弟相称。感情深厚自是不必说。故而将受伤的小狐狸托付与他。
冯睿本是无心之人。但是借由花妖之口。对于小狐狸心中所想也是一清二楚。不想多做牵扯。便匆匆的离开了南山的胡府。
冯睿离开不久。胡宗便带着小狐狸回了府中。将其入进了族谱。赐名。。胡莘。
冯睿由南山离开。并沒有在山下的小镇中多做停留。而是简单修整之后。就背着黑木药箱再次开始云游四方。
胡莘醒后四处寻找冯睿。却被胡宗告知。冯睿已走了有二三日。胡莘心有不甘但奈何身上有伤。只能安心养病。
……
子城。
冯睿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的行走在街上。天色已是傍晚大雪纷飞。路上行人渐少。软鹿皮的靴子踩在松软的雪花之上。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
街上漆黑一片。雪天就连月色也是几乎全无。不远处一家客栈还开着门。但是门上也挂着厚厚的草席帘子。
客栈里微弱的火光从帘子的缝隙里透了出來。冯睿扬起伞面抬头看了看。只见一面半旧的旗子挂在门口。
上书。福來客栈。冯睿挑眉。这名字倒是起得不错。这是帘子被掀开來。一股子热气扑在了冯睿的脸上。
浓眉大眼的小二看见门口站着的冯睿。眼睛一亮:“客官。住店么。”
冯睿看了看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和纷纷扬扬的大雪:“住店。”
“快请进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咱屋里暖和。”小二一说一笑。把帘子全掀开來。侧着身子让冯睿进店。
“得子。我说你干什么呢。。让你关个门。你掀这么大干什么。我这半天的柴火都白烧了。”一个女人扭着腰从客栈的后堂走了出來。
“老板娘。这是來客人了。你这话说的。谁不给你省钱。我得子也得给你省钱不是。”叫得子的小二笑着回了老板娘的话。
“哟~这位客官。住店啊。这天气冷。我们店里暖和。快进來。”老板娘看见跟着得子走进來的冯睿。马上换了口气扭着细腰走了过來。拿出手帕在捂住了嘴角。看着冯睿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锭银子。
“是住店。”冯睿看了看这满脸风情的女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老板娘看见冯睿不喜和她亲近。也收起的轻浮的表情。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账本。用毛笔沾了点墨汁:“客罐贵姓。要住几日。可要吃什么吃食。”
冯睿拱了拱手:“免贵。冯睿。住几日要看这天气。吃食么。先來一碗素面。”
“那行。先交了押金过后结账多退少补。客官看可行。”老板娘用娟秀的字迹在账本上写着字。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以。”
“押金五十文。店里热水齐备。客官想要洗澡就和得子知会一声。”老板娘抬起头冲着擦桌子的得子扬了扬下巴。“我去后厨房和我们当家的说一声。给你下碗素面。”
“多谢老板娘了。”冯睿说完交了钱。顺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客官。喝杯茶暖暖身子。”得子机灵的拿着小茶壶给冯睿倒了一杯热茶。旁边的一桌的客人喊得子过去。得子告了声罪就走了。
冯睿手里捧着热茶。这才得了空闲看了看这家不起眼的客栈。客栈四处的摆设都是半新半旧。应该是开了有些年头。虽然陈设不新。但是擦得干干净净。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客栈也不大。客房看这样子也就十几间。中间是个供客人吃饭的大堂。大堂里现在客人不多。都三三两两的吃饭谈天。外面下着大雪。这客栈之中暖意融融。看來那老板娘说的不假。这炭火应该是时时添着。
“素面來咯。这几桌的客人慢回神~”得子不知道什么之后跑到了后堂。这会儿举着托盘从后堂走了出來。托盘上放着七八碗素面。看來几乎桌桌都点了素面。
冯睿低头看着得子端上來的素面。面条清汤寡水。只放了几片菜叶和一个鲜嫩的荷包蛋。
正要动筷子。就听见得子的声音:“客官。别先吃面。喝口汤在吃。我们家的素面也是有讲究的。”
冯睿点了点头。拿起瓷勺喝了一口清汤。入口之后才发现:“嗯。这汤原來是……”
“上好的高汤。”得子得意的接过了话头。竖起大拇指挑了挑。“这可是咱客栈的招牌。好些人就算是不住店也要过來吃素面。客官可是听过咱们家的素面吧。”
“这……我还真只是路过。不过这面可真是不错。”冯睿挑了一口面条放进嘴里。
得子也沒有太过意外只是说道:“沒听过也不要紧。这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客官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哪儿去。还真沒有个定数。我是个四处云游的大夫。走到哪儿算哪儿。”冯睿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水。得子又拿着小茶壶把茶补了一些。
“哟。客官是个大夫。怎么不坐堂。现在外面不太平。您这是有福不享呢。”
“要是坐堂也只能救一方生灵。若是云游天下即长了见闻又能救天下生灵。有何不可呢。”
得子听了也是肃然起敬。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这是眼皮子浅了。”
冯睿摇摇头。沒再说话。
“偏就你话多。去后厨房帮忙去。都快把当家的累死了。去去去。”老板娘扭着腰从后台走了出來。看见得子跟冯睿说话。当即挥着手帕撵人。
得子一缩脖子。就跑走了。
老板娘走到冯睿桌前。福了福身:“抱歉客官。我家小二年纪还小。打扰您了。”
“无妨。得子这性子倒是有几分率性。”冯睿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错开了眼神低头吃面。
“客官不在意就好。我给您加盘牛肉就当是赔罪了。”
“不必不必。我这一碗素面就成。”
“你这人倒是有趣。”老板娘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也沒再说什么牛肉的事儿。只是软了身子坐到了冯睿的对面:“客官。要是大夫的话。我这里倒是一个事儿求你。”
“老板娘尽管开口。”冯睿听见老板娘开口。就放下了筷子。
“是这么回事儿。”老板娘理了理头上的云髻。
。。
城南的严家夫人。同这客栈的老板娘是从小的手帕交。以前两家是邻居。关系也是要好得很。
十几年相处。就算两人各自嫁人。也从未断了联络。老板娘自小就是个泼辣的。嫁了一个外乡人。在城里开了一家客栈。也不从不理会别人说她抛头露面。
老板娘的手帕交严家夫人。却和老板娘的性子不同。从小就文文静静的。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相貌也是顶顶好的。就经媒人介绍嫁给了城南的严家大少爷。
城中严家是商贾起家家中富裕。在城中也算是大户。
姐妹两人的日子也都是顺心如意。可是谁承想。沒出几年严家大少爷的身子却出了问題。日渐消瘦不说。最后连床也起不來了。
那是严夫人已经有了身孕。见到丈夫这般虚弱。天天以泪洗面。严家的老爷和老夫人看见大儿子一病不起。半是心痛半是着急。花了不少银钱请了各路的神医大夫。回來给大儿子瞧病。
只是这药喝了许久。人依旧不见好。是药三分毒。这严家大少爷反而更加虚弱。
严夫人几月之后。诞下一子。这是严家大少爷已经是意识不清昏迷不醒。
严夫人在月子之中哀伤过度也伤了身子。不过好在孩子身体康健无恙。也算是给严家老爷和老夫人少许安慰。
现在严夫人的儿子已经是五岁。严家大少爷这病不好不坏的。也只是一直拖着。吊着一口气罢了。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就……
大夫也是看了不少。慢慢的城中的大夫。周边城里的大夫。也都只是开些药方维持。严家大少爷这病也一直不见什么起色。
。。
“我这也是沒有办法。我那手帕交日子也是苦的很。那些大夫都是她丈夫的二弟请回來的。这富贵人家是非多。她呢也是担心。偏让我给她请大夫回去。”老板娘拍了拍心口。
“我也是沒有办法。周边的大夫都请过了。我还能找谁。今天正巧看见你了。我也就不说什么弯弯曲曲的话。冯大夫。求你给严家的大少爷瞧瞧病。要是瞧好你就开点滋补的方子。”
冯睿听明白了这老板娘的意思。不过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医术。担心他是个江湖骗子。又不得不找人过去帮她手帕交的丈夫瞧病。
“老板娘不必担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