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贰正说着话,门外就走进来几个小厮提着三个大大的食盒,恭敬的放在桌上,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厮上前一步,和我们五人说道:“各位,这是今天的晚饭。”说完一躬身退了出去。
我瞧了瞧那几个小厮,刚刚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
简贰看着我,死死的盯着小厮出门,以为我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热心肠的和我解释道:“这几个就是客房这儿给我们送饭的小厮,天天来来去去的都是他们几个人,长得眉清目秀的。”
我抓了抓头发对着简贰说道:“不是不是,我就觉得这几个小厮和咱们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老五听见了,还冲着我挤眉弄眼的开起了玩笑:“大户人家的小厮都比我们这种小户人家的家主长得好看。来来来,吃饭吃饭,吃完饭咱们几个打打牌。”
杜晓方和李根也笑了起来,大家说着俏皮话,我也压下了心头的不安。简贰打开了食盒,里面其中一个放着主食,里面有馒头米饭,还有两盘子水饺。
剩下两个都是热气腾腾的菜,煎炒烹炸样样俱全。屋里都是饭菜的香气,我在山里折腾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闻见这扑鼻的香气,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接过简贰递过来的米饭,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米饭入口软糯微带甜味儿,是上好的新米,心里暗道这真是富贵之家,接待山野过客都这么用心,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也是吃的喷香。
李根吃下一块炸排骨,吸了吸鼻子:“诶,这么好的菜,可惜没有酒,不然咱们兄弟几个喝几杯热闹热闹。”
老五也说:“可不是,就是没有酒,不然啊,这饭吃的就更舒服了。”
“偏就你们想得多!”简贰笑骂了一声,见杜晓方一直吃着素菜,就抬手给杜晓方夹了一块鸡肉。
杜晓方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我咽下嘴里的饭,想起自己的竹筐里还有一小壶黄酒,就和屋里的几个人说:“哥几个不嫌弃,我那边还有一小壶黄酒,不是什么上好的,但是喝起来也有劲。我会房间去取来。”
老五一听就眉开眼笑的应和道:“这可好极!我就厚着脸皮要了这酒了!”
“哪儿的话,大家一起喝暖暖身子!”我也跟着笑起来,老五这人逗趣的很,也不惹人嫌。
简贰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拿酒。”
“无妨无妨,有酒大家一起喝。”说完我就放下筷子出了门。
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院门也被关上了,外面一片静寂,只有雪落下时的沙沙声,我莫名的有些害怕,但是看了看身后亮着灯的屋子,心就放下了。
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屋门,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摸索着点上了桌上的油灯,弯下腰去在竹筐里翻出了那一小壶黄酒,又去了一点花生和榛子,打算带过去等一会儿玩牌的时候吃。
把东西放在怀里吹灭了油灯关好门,就向简贰的房间走去,出了屋门就觉得这大宅哪里不对劲。站在院子里想了想,这里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就是在荒山野岭一样,一丝人声都没有。
我踮着脚视线越过院墙向外看去,院子外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宅子是不可能不点灯的。
我壮着胆子走到院子门口趴在门缝往外看了看,院子外面果真就是一片漆黑,正想着什么,忽然身后被拍了一下。
“妈呀!”我吓得坐在了地上。
一回头发现是老五,我摸着心口:“哎呀,老五你是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我这不是怕出声吓到你,就想拍你一下,哥几个都等着你呢,我着急就出来看看。”老五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结果就看着你趴这儿看。”
“你这么拍我更吓人,大晚上的,你走路出个声啊!”老五这人自来熟,我和他说话也慢慢熟络起来。
老五和我往回走,我忍不住问他:“外面怎么静悄悄的,还黑漆漆的这么大宅子不点灯?不是有什么幺蛾子吧?”
“哪儿啊!别乱想了,咱们这客房是前院,除了门房和几个传话的小厮,就是咱们五个人。咱们客房这边偏周围晚上没人走动就不点灯了,后院那边据说可是灯火通明的。”老五边走边和我解释,到了门口他把门拉开让我进去。
然后继续说道:“咱们这儿没人走动自然就安静了,我们都几个都在这儿住了几天了。这高门大户的怎么能算计咱们几个穷小子!”
桌边的李根听见了接过话头说道:“就是,你就看这饭菜,也不是算计我们的样子啊!”
我也勉强安下心,从怀里掏出黄酒和花生榛子放在了桌面上:“来喝酒!”
简贰拿过几个杯子,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咱们几个在这儿相聚不容易,喝一杯!”
几个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末了还擦擦嘴:“好酒!”
杜晓方喝完酒之后脸红红的,小声的和我说了句:“谢谢皮大哥的酒。”
我冲他摆摆手。
有了酒,屋里这五个人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勾肩搭背的喝酒吃菜。李根喝得高兴还唱了一段山里的山歌。
最后也不知道那一小壶黄酒怎么就把人都喝多了,简贰强撑着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了食盒,放在门口关上了门,回来就栽倒在床铺上。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我那一小壶黄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今天这酒怎么就入口柔绵香醇后劲十足呢?
后来听着几个汉子的鼾声我也睡了过去,约莫睡到夜半,我感觉身上一冷就迷迷糊糊的半醒了过来。
只听见屋里有个人说:“老黄,今天动手么?”那声音尖细难听,好似被谁掐着脖子一样。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人再说话,却觉得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