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上去休息了对吧?”金越手那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鼻子。
“楼上右转第二间,客人请自便吧。”冯睿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金越上楼去休息。
金越道了声谢,也没在意冯睿的态度,快步向楼上走去。
白文轩看着金越进了客房,转过头小声的问冯睿:“冯老板,他这故事,真的假的?”
“真的怎么假的怎么?咱们不过就是听个热闹。”冯睿谈了谈身上不存在的灰。
“我这不是好奇么!”白文轩双手合在放在身前搓了搓。
“那行,你靠过来……”冯睿冲着白文轩勾勾手指。
白文轩一脸欣喜的凑了上去,只听见冯睿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我呸!你个老不修!”
“都说了是亲不是呸。”冯睿一脸的无辜表情,拿起白文轩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脸,“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口水留在脸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算你识相。”白文轩扯会自己的袖子,附耳过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完冯睿站起身来跑回了房间。
“冯睿!!!!你臭不要脸你!!!!”
当天夜里,冯睿打开了房间门之后,被白文轩抓住,按在床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
红菱和胖婶住在小套间的里间,账房住在小套间的外间。
楼上,楼梯旁的左右两间房里住了两个客人。
这是昙香客栈,这段时间客人最多的一晚。
半夜,白文轩睡得正熟,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怒吼:“我杀了你!你个骗子!”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摸了摸旁边的床铺,凉的。冯睿不知道去了哪里,白文轩披上衣服,走出房间。
就看见楼梯口,金越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客栈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中年男人狰狞的表情在灯的映衬下更加可怖。
“骗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男人冲过去,一刀一刀的用力捅着金越。
最后一下,男人拔出带着血和碎肉的刀,金越的身体倒在地上,凸出的眼球死死的盯着白文轩,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救我……救救我……”然后彻底没了声息。
拿刀的男人顺着金越的视线,看见了站在阴影里的白文轩,刚刚想说什么就猛的咳了起来,嘴巴和鼻子里爆出一一片一片的褐色粉末,眼眶里也不断的滴落褐色的液体。
男人惊恐不已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可是没有任何作用,褐色的粉末顺着他的手指像漏沙一样流出来。很快男人的皮囊也干瘪了下去,整个身体坍塌之后皮肤也变成了褐色的粉末,铺散在客栈二楼的地面上。
“这到底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手里提着一盏白色宫灯的冯睿,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上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和褐色粉末,无所谓的说道:“这可是够红菱收拾一会儿的了。”
“冯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白文轩冲着冯睿大声的质问道。
“小白你不是要知道真假么?”冯睿却没有回答白文轩的问题,“刚刚变成锈粉的是在你之前来的一个客人,黑册子的。死在地上的,是白册子的。他们其实讲的是一个故事。一伙盗墓贼,起了内讧之后去了一个奇怪的墓穴,有几个人活了下来,不过现在全军覆没了。”
白文轩呆滞的看着冯睿胸口一起一伏,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说的都不是真的。因为第三个活下来的人和我说,财神根本没有带着钱偷跑,他们几个只是积怨已久分赃不均才杀了财神。那座墓消息确实也是财神带回来的。剩下两个人说的都是谎话罢了,做了亏心的是还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可笑。”冯睿一脸的嘲讽。
“那第三个人呢?那个墓呢?”白文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第三个人?你是说学者?他也变成锈粉了啊。”冯睿笑了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扭曲,“红菱还因为他擦了好久的地板呢。”
冯睿用手摸了摸手上宫灯精致的青铜手柄:“墓的东西,本来就带着锈骨的咒术,但是只要死亡一定数量的人,咒术就会自动失效了。这么漂亮的东西,埋没在黄土里多么可惜。”
白文轩向前一步追问道:“冯睿你什么意思?”
“财神的消息是我给的。真没想到,他们几个半路出家的货色,还能把东西从墓里带出来。怎么样这灯,是不是很美?”冯睿提起灯在白文轩的眼前晃了晃。
“你…这可都是人命啊!”白文轩扭过头去。
“可是这几个人,都是盗墓贼啊,他们也杀了自己的兄弟。既然没有人能制裁他们,为什么我不能利用他们?
我说过,锈骨这种咒术如果没有贪念不去触碰,就是个笑话。他们自己贪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金越骗了另外几个人去拿了随葬品,现在被人杀死在这里,也是他自己活该。”冯睿冷漠的看着地面冷哼了一声。
“但,善恶不是这么划分的。”白文轩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没有善恶,我的世界也不需要善恶。文轩,这一切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冯睿低头摸了摸宫灯。
“我只是希望你能……”
“文轩,走吧。还有很久才天亮呢。”冯睿吹熄了宫灯,向房间走去。
“冯睿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执念。”白文轩低声的对着冯睿的背影说了一句,然后犹豫了一下白文轩,穿好了衣服,从客栈的大门走了出去,外面月色正好。
楼下小套间的门被推开来,账房从门里走出,身手敏捷的快步上了楼,悄无声息的把金越的尸体拖下了楼。地板上的血迹慢慢消失无踪,只剩一下一滩褐色的锈粉。
不久,客栈的夜灯也熄灭了,好像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就这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