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就是他的亲姐姐,别人可以不信,我怎么可以不信他?可是我如果信了他,就意味着我不信全世界了。——如果说爱一个人
这种事可能不会有人信的吧?
可我偏偏信了。真的是要人命了,我去了大学的厕所洗了一把脸,才抬头就发现我走错厕所了,还走进了男厕所,但是看到他们那瞪大的眼睛,我也终于羞红了脸,丢脸都丢大了。
到了大学才发现原来我一个上午都没课,连何暮雪都一脸花痴地告诉我:“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许兰馥这么帅的男人......你都不知道,他都对着我笑了,啊啊啊,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他的笑容,我都睡不着。”
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计前嫌地损她说:“你去扑倒人家吧,这么爱他怎么不让他知道?”
“才不要,我要矜持。暗恋才是淑女要做的事情,你以为我扑过去,他就会要我了吗?电视剧说什么女追男容易什么的话,那都是骗人的,他才不会看上我呢。”何暮雪落寞地说。
我觉得那个人很狡猾,明知道他不会爱上她,还是要拉拢别人,让别人爱上他,让别人为他倾尽所有了,还贪婪地继续拉拢其他人的人心。
“你要小心那个人,可能有点野心。”我也不敢说地太清楚,怕她伤心。可能是因为我经历得太多,都活了一百年了,光是一百年的记忆已经沉重到让我以为多像是沉睡了很多年的人忽然惊醒,在我眼前的很多人只要走出一步,我八成就能猜得到他的下一步。
我也知道会有例外,如果现在的我被捉去看心理医生,估计会说我病得很重。被害意识强烈到这个程度,也是可以被视为精神病患者了。
“你想多了啦,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野心,我才觉得你疯了,好好的男友甩了,你可知道你以前被他甩了的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亲眼看到你差点就要死了,还好他心软了,跟你复合了,你现在居然要甩了他?怎么可能?难道你......你这是报复他吗?”何暮雪坐在我的身边,她喝着廉价一块五毛的奶茶,我吃着五毛钱的棒棒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蓝天。
“别叫醒我,我要在这里打瞌睡。”
她要这样想也可以,我都懒得解释了。反正我和那个人之间应该就因为一通电话结束了,再也没有可以说的话了。那么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也没必要继续走下去了吧?
模糊之中,有个想要摇醒我的人,我舍不得睁开眼,就不耐烦地挥开那只手,说:“别烦我。”
我还想睡觉,还想沉睡在无人知晓的孤独海洋里面感受其他人的泪水。
“姐姐,你醒醒啊,是我啊。”
那个声音就像是劈开了天空的一道闪电,我睁开了眼,光芒在身边闪耀。就好像是证明我的愚蠢一样,他还坐在我的身边。
我生气地起身,跟他保持了两米的远的距离了,才说:“你还敢出现?你骗吃了一顿饭,还想骗什么?”
“对不起,姐姐。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对不起姐姐。”苏凌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对着我说。
我警惕地看着他说:“那你现在又想要干什么?”这个语气就是责备他还想做什么坏事,而我都不想参与的态度,他还有脸再来看我,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在犯错,既然出现就该弥补,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这就是诚意?
算了,我也不想跟他多有纠缠,道歉了就离开我吧。
“如果你当初说出你真的很饿,我可能会给你吃的,但是你说谎就是不对的,你走吧。”
“我还不能离开,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姐姐的。我的前女友今天要结婚了,你能陪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吗?”他焦虑地说完,就双手合并求饶地向着我低头认错,他前女友的婚礼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陪他出席?我好像不认识他吧?
“我跟你很熟吗?”因为直接说不认识好像也有点太伤人了,我也是尽力表示我的善意了,如果他还是这样轻易拜托一个交情不是特别好的人,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难道我是圣人吗?还是伟人?谁找我无偿做事,我为什么都要接受?
我现在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喂地饱,他怎么可以这样随意地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帮他?难道我过去都是这样有求必应地帮助每个人吗?啊,真的是要疯了。
我想我该去兼职了吧,上大学,成绩又不是特别好,也没钱买什么想买的衣服,既然都这么拮据了,我还坐在大学路边的石凳上睡觉?
那个损友也是的,把我丢在石凳边就走开了,是去找了她最崇拜的男神了吧?有爱情就没友情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熟,但是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一定会帮我的。”他央求着我,我眯着眼,超级想要反驳他,想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要拉拢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和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
苏凌迟低着头很伤心的模样,说着我不清楚的故事:“我很爱她的,我现在就是高中生了。但是我们相恋了三年,因为我家里太穷了,她家里人不同意,而且我今年才刚刚十八岁,她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家人要她嫁人了,我......是她甩了我的,她说我会遇到更年轻更好的女友,可是我要怎么告诉她,我爱她。她都要嫁给一个家里跟她差不多条件的男人了,虽然不富裕,但是没有我家穷。我爸他,经常喝醉酒就说他当年拒绝了有钱女人的追求才跟我的母亲生下了我,还对着我拳打脚踢说是我的错,如果不是生下我,我的母亲就不会去世......其实我好恨我的父亲,他这么无能,还这样对我,我的女友比我大十岁又怎样,她对我好得不得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母爱,在她那里几乎都得到了,她都在照顾我,照顾了我三年,虽然我之前还没成年,她不准我跟她接吻,但是拥抱就好了,就只是拥抱,我就很满足了。”
“因为父母的反对,联系得少了,渐渐地淡了,她也爱上了别人,我现在也有了新女友,但是我还是想问她还爱着我吗,还会想起煮粥给我吃的瞬间吗?我多想抱抱她,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再也不能要求她为我做什么了。”
“我当初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逼你待我好我宁愿伤悲。这是我翻开了我的母亲生前的日记最常用的一句话,而我也是这样说的。我爸原来从来没有对我妈好过,我也知道他现在后悔莫及总是借酒消愁,我也好烦啊,姐姐,逼别人待我好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成为那样的人......”
叹了一口气,我向他走近了一步,说:“你都有了新女友,你就带去婚礼了吧,不要叫我去了。我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婚礼有一种陌生的反感。别人期待的神圣的白色,或是传统的红色,在我的眼里,都会想起医院里盖住尸体的白布,又或者是一个准备回家的人倒在一片红色的血泊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去,极其不愿意。
“她说不去,因为她有老公的,她不会跟我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她是我的新女友又怎样,我不需要她出面,也不需要她出席我前女友的婚礼,她大我二十岁呢,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很秘密的,她得到我的时间,我要花她的钱,反正她的男人在外也不止一个小三,丢着她在家里寂寞,我懂得,她给我钱花就好了。”这个‘弟弟’说得很淡然的表情,脸上明明都残留着泪痕,眼睛都红了,他还是这样说。
我该怎么安慰他,不,我为什么要安慰他,我不是不认识他吗?我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鲸骨啊,不要难过,不要多管闲事,别人家的家事,别人家的恋爱,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要管,不要知道。
婚礼现场很热闹,都是一群喜欢敬酒的亲戚朋友,说着谁家的孩子工作多挣钱,谁家的女儿嫁得的男人多会挣钱,又或者说柴米油盐那些闲事,说来说去都离不开钱。
“谢谢姐姐,你还是来了。”苏凌迟眼巴巴地看着我,还搂着我的手臂,我就知道我真的是疯了,还当起别人的假女友了,真的是够蠢的。
“你别说话,你再说一句谢谢我就要走了,趁着我还没后悔,你赶紧带着我去看你的前女友吧,不然我现在都待不下去了。”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也不知道别人看来会是怎样的一番狼狈模样。
“凌迟啊。”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来,我觉得我不要回头。而我身边的苏凌迟回头了,他的声音略沙哑就好像是哭了无数次都已经变了声音。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恭喜新婚。”
他那苦涩的气息弥漫,我才缓缓地转过身面对那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