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一万颗雨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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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陆地上了,畏缩在角落里。肩膀上的壁虎轻轻爬到了我的头顶,问我:“娘亲,你还好吗?我好担心你。在海洋里面你干嘛忽然把我吞掉,我觉得那个红色鲨鱼妖怪好可怕啊,吓得我差点就要缩回龟壳了......”

我哭着说:“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海马了。”泣不成声,无视了那些从我的面前走过的人,狼狈的就像是个饿了又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小壁虎问。

事情要回溯到半个小时前......

海马正在给红色鲨鱼治疗,我看到了门口都被外面坏掉了,一堆破碎的水泥块满地都是。海水都被这个大阵势给污染了颜色,一大堆章鱼顷刻涌入。每只章鱼的触角都卷着刺,他们跟水母战斗着,我看到了大章鱼妖怪勾起唇角露出令人畏惧的贪婪神色。

他就是想要侵占这个鲨鱼宫殿,我看到了他的野心勃勃。而我也将要成为他的阶下囚了吗?海马被迫放开了鲨鱼妖怪,红色大小姐愤怒了;“你竟然假装成为了我的仆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到你的身边,当然是要把你的一切都夺走,你那笨哥相信男人对女人的爱情真的是败笔,哈哈哈......”那是狂妄邪恶的笑声。我开始觉得他之前调戏我的话应该是跟无数个女人说过的,还好我当初就没把他的话当真,不然我现在应该伤痕累累了。

“可恶,我哥病倒也是你搞的鬼!?你们混蛋章鱼的墨有毒......”

海马趁着章鱼大妖怪在嘲笑大小姐,大小姐的注意力也在他们的身上,我就被他拉扯着离开了宫殿,一路上都是章鱼的妖怪在跟鲨鱼搏斗,我被吓得差点不能呼吸,蓝色的海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的大屠杀......

再往前一点就是宫殿外了,我还看到了大鲨鱼发疯地杀着章鱼,但是章鱼太多了,他们的触角又多,我们逃跑的路都被章鱼拦住了。

“鲨鱼宫殿里面的妖怪除了章鱼妖怪之外,一个也没别想活下来......”那些章鱼妖怪誓死地说了出来他们的秘密行动的本质——灭鲨行动。

章鱼好像是小看了鲨鱼,也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他们是靠什么支撑下来的,我看到海马努力地把他前面的章鱼妖怪杀掉,一下子又要庇护我不被鲨鱼妖怪捉回去,我都有些心疼他了,我现在这么弱小有什么用,只会拖累他,如果这次活下来了,我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

海马站在宫殿里面,面对源源不断涌入来的章鱼妖怪,他忽然双手往自己的站着的位置往下一按,低声念着咒语,地面就变成了一个井一样深不见底,他指着他脚下的那个空洞对着我说:“我施了咒语,只有你能跳下去。待会你跳下来的时候,要闭上眼了,脑里一直要想着我。”

“我不要走,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一起死......”我慌乱地抓着他的手,可能是因为他流了太多血了,我觉得他好像就要死了。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要活下来,我也不会死,出去了,你一定不要忘了我的名字,我叫......”他附在我的耳朵说了一个名字就把我往那个空洞的地方一推,我就掉了下去。在寂寞和痛苦撕扯的分离之中,我只能不停地想念着他。

记忆回溯到三个小时前......

我还在大小姐讲故事,她的刀很锋利,而我只能陪着她。章鱼妖怪还在跳着舞,而海马妖怪还在弹奏熟悉的旋律,我说:“很久以前,有一只迷路的小狐狸。他找不到他喜欢吃的鸡屁股,大老远就看到了草地上的一只羊。”

“狐狸大老远地就跟羊打了个招呼,但是羊没有理他。他就在想,还是靠近一点吧,难道是它睡着了?他想着趁着对方睡着吃掉了它是绝妙的时机,就蹑手蹑脚地无声靠近。但是他靠近了羊,就被羊吃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那只羊不是羊,是披着羊皮的狼?”大小姐绝顶聪明地说中了。我连忙称赞了两句:“没错,就是这样。”

“这个故事看起来挺幼稚的,不过挺有趣的啊,还有吗?再来一个。”大小姐连喜欢都要别扭地说了‘幼稚’的贬义词才愿意说‘有趣’,真是不坦率啊。

我捂着头,有些昏昏欲睡了,难受地说:“大小姐你接受治疗吧?不是说因为你拒绝治疗吗?这里有医生啊,他就是医生。”

我指着正在弹琴的海马妖怪,固执地跟大小姐说。我不希望她死,也不希望我陪着她死。就算是痛苦,我也想要痛苦会走到尽头。但是,我没注意看章鱼妖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没有赞同我的说法,反而说了一句:“大小姐啊,万一他不是个好医生,趁机把你的命取走了,你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觉得章鱼妖怪说的话真是讨厌,别人好心要做的事情,就因为他一句话变成了恶意的蓄谋已久的暗杀。明明不是这样的,我相信海马不是那样的妖怪。从他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不会是那样的。

“章鱼说得对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我死掉。我拒绝治疗。”大小姐生性多疑,也不怪她,因为她的地位特殊。

海马忽然搂着我的肩膀,压低到只有我们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你听好,我不能救她的,我一旦救她,就会启动了章鱼的计划。”

我不明白这些,救别人不是医生的职责吗?不是医生的天性吗?我心乱了,但是我不敢说出口。

“我喜欢别人看到我一脸羡慕地说‘哇,这个妹子好瘦’,你想怎么治,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看到大小姐已经瘦得令人疼惜了,她还是那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只能尽量小声地回答着海马:“你说什么章鱼计划,你知道吗?那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阻止不了他的野心。你......我建议我们先熬一段时间,拖延一下。”海马还是忧心忡忡地说着,我却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海马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计划是什么,难道是怕我知道太多,会被章鱼杀鱼灭口?但是,我能确定海马对我没有恶意。

我只想活下去。

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又被大小姐划了一刀手臂,我低头一看,差点忘了我已经化成人形了。想起来我化成人形的关键居然是因为海马又要受伤了,想要去拥抱他,才化成人形的。在这之前,无论我怎么渴望成为人的模样,都没有成功化成人形。原来这个海洋的规则,不是鱼类想怎样就怎样,而是能够感动海洋魔物的泪水,才能够有所突破。

唯一的解释就是海洋魔物被我感动了,把我变成了人形。但是我仍然没有跟他说过话,而他估计也不认识我。

“好吧,那我就不治疗了,不是我不愿意,是你不答应。”海马比较委婉地说。我才发现他说话很有技巧,从来都不会像章鱼那样强势到得罪别人。就只是这样想着,我就发现了章鱼妖怪的矛盾地方了,既然他需要等到海马给大小姐鲨鱼治病的时候才动手,那么他为什么要还要反驳我的建议不同意他给她治疗,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心口不一,好可怕。

万一大小姐答应了治疗出事了,他是不是就撇得一干二净,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建议她接受治疗的,而好心提出接受治疗的我是不是就会被怀疑,不得不由我来背黑锅?哪怕是蓄谋已久的章鱼妖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妖怪?

心疼到无法呼吸,连在深海两万多里的密室里面,我们也就是四个妖怪,也要即将演绎一场无法直视的阴谋吗?

“还是你好,你过来。”大小姐指着章鱼说,我怕她受到伤害,连忙呼唤。

“这样万万不可......”我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要让章鱼取代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让他坐在她最亲近的位置上,而我就算是‘失宠’了么......

章鱼妖怪洋洋得意地看着我和海马,就这样靠着几句话就坐在了她的身边,而且他还不忘继续调戏我:“我知道你是吃醋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有陪着你么,没事啊。我喜欢大小姐嘛,她不是你这种小角色可以比拟得了。不过你要是对我投怀送抱,我也不会拒绝你啊,来啊,互相伤害啊,成为我的后宫妃子之一......”

我真怕了他,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忘记海马说过的话。我伸手拉了拉海马的衣袖,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海马搂着我的肩膀,对着他们笑得温柔。我差点因为他的目光要以为他们跟他感情很好了,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我。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章鱼妖怪还在给大小姐捏肩膀让她放松一下,大小姐忽然皱眉一脚把章鱼妖怪踹走,她向海马招手说:“过来,治愈我吧。我的脖子也疼了,本来全身就疼,估且信鲸鱼一回,你来治疗我。”

我脸色差了,反驳说:“不要啊,大小姐千万不要治疗。”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一会儿一个样,你想死是不是?——海马,如果你不治好我,水母就把鲸鱼毒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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