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女儿的面前是不会流泪的,他想要树立威严,想要在亲生骨肉的面前露出自己可靠的一面。可惜,也只有最亲近的人轻易地就看出了自己的脆弱,完全没办法好好地说话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维系到女儿忽然有一天说要去工作了。本来她在暑假期间,都是在家里的,忽然听到她这样说,他就更加愤怒了,对着她咆哮:“你想要去哪工作就去了,你跟我说干嘛?你不知道我很烦?”
整天借酒消愁,本来他也是个打工的,每天都要在户外做苦力。他每天都活得很累,但是那时候家里还有漂亮的老婆在家里等着他,虽然他也有挑剔家里的琐碎事情跟她吵吵闹闹的,但是他天真地以为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他的了,不会离婚了的。
可惜他还是错了。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我看得入神,感觉头被谁拍了一下,疼得我叫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象孤。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这里不是别人记忆吗?我能进来,原来他也能进来啊。
“我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快开始吗?不是让你等我吗?等这事完了,跟你慢慢算账,现在开始,我会提醒你,什么时候该拍照,我拍一下你的肩膀,你就马上按快门,ok?”
象孤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后面那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到底是在哪里呢?
“听懂没有?”他又问了一遍。
我就有点不耐烦了,连忙急着回答他:“是。”应该是要好好地表现了吧,我觉得这次一定会比上一次进步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直退步的呢?局势坏到最坏不能再坏了的的程度就会开始变好了的吧?所谓风水轮流转也是这个意思?
我的双手捧着相机,就没有离开过镜头,对着他点点头。其实我就是怕中途拿下了相机,是不是就要重新开始进入他的记忆。这样好像太浪费时间了。
心里有些烦躁,我刻意忽略掉心里的想法,想要增加注意力集中在镜头上,但是我的眼在疼,头也有点晕,我才觉得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勉强了。
我终于忍不住放下了相机,身边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马上就回到了猫魂屋。
“对不起,中途休息一下,我,有点身体不舒服。”我先低着头对那个顾客说了,才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期待的目光,开始觉得我要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会增加我的压力。
“好吧,你要快点啊,我在等着了。”男人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这样说了。
做不好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感到失望,会不会不再来到这里了?这类型的烦恼就会涌现出来,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为了吸引人过来的吧,不然蓝狩为什么要培养灵魂摄影师呢?肯定会有联系的。我这样想着,然后象孤就抬起一把刀的刀背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疼得我抱着头说:“我本来就头痛,混蛋——”
如果是蓝狩在就好了。
就好像我已经毫无用处,任凭他随意处置一般,令人内心焦灼。
“吃掉这个。”象孤拿出一碗红色的半粘稠的膏状体给我,一眼看去真像是血,但是血是液体,这个看起来比较像是膏。
“什么东西啊?”我不信任地看着问。该不会是用什么东西的血跟什么东西搅合在一起吧?我打心底地抵触吃这种东西。
如果他敢告诉我这不是血,我才不信了。只是我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真是恶心死了。
“这个可以缓解你的头痛和保护你的眼睛的,你如果不放心,那我在你的面前吃一点,你总该信了吧?这个不是我做的,是你信任的蓝狩做的,他还在忙,没那么快回来的。”象孤说完,就挡住了顾客的视线,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得不承认,他这样说很聪明。我信任的蓝狩啊,我什么时候信任他了?只是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他了,凭什么就会因此信任他,我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的人,谁知道我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我以为的好人是坏人,那我又该怎么办?我的掉以轻心将会会成为我掉坑的主要原因,必须要多加小心。
那个顾客忽然开口说了:“这个好像是什么阿胶膏吧?补血的呢?你要是不吃,给我吃行不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