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小孩子就没想法，小孩子的想法还多着了。连七岁的白千刀都会抓着那胡说八道的小孩，不由分说地就揍过去。让老教师有些心寒，小孩子们童言无忌。他都跟他们说过了，绝对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小强，小红，我说了多少遍，小刀很可怜，你们不要再说他什么了，要关心他。怎么可以说他母亲乱跟别人睡觉呢，这样是不对的。”

“可是，我们爷爷都是这样跟我妈说他妈妈这样的......”

他们的学校都是在老教师的门口那块土地上，盘腿坐着上课的，连教室都没有，更别说黑板了。老教师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唯一的儿子服兵役去当兵牺牲了，还没娶儿媳妇，而他的老伴也病逝了。他的学生里面有几户人家会偶尔送点米给他当学费，他没力气去干农活了，也才能活下来。

白千刀在学校受气了，回到家就发脾气了，白大妈故意给他舀了一大碗粥，而他居然不喝，还用力推开，洒了一大半在地上。这对于经常挨饿的白大妈来说，是非常浪费，而且很难受的。

“又怎么了？千刀。”白大妈温和地问。她不会凶他，是因为她就算多恨那个男人，可他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白千刀虽然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生孩子的，可是他觉得他们那样说就是在说他母亲的坏话，但是说出来又怕她伤心，就说：“没事。”

这个孩子有点早熟，白大妈很心疼他：“如果真的没事，就不要这样浪费粥，我都舍不得吃的稀粥都给你吃了，你怎么可以洒了一大半在地上呢？”

白千刀有些内疚，转身抱住瘦骨嶙峋的母亲，说：“如果......如果爸爸回来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挨饿了。”

他天真地以为，只是他的父亲不回来，才会让他的母亲处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就去判断事情的他，很容易就说错了话。

他并不想伤害他的母亲，然而他无心的一句话就已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错了。她永远都不想看到那个人，他回来的话，这日子一定没法过了，她绝望地想着。可是，她不可能跟孩子说这种话，她不想他知道残忍的真相，不想他变得跟那个人一样灰暗和仇恨。

“千刀啊，妈妈只希望你可以善良一点。多穷、多苦、多累、多么不出息都没关系，希望你可以善良一点。”白大妈哀愁地说。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而白千刀只是以为她想念他的父亲，都想得要哭了。

“妈妈，有你在，我一定会很善良的。”白千刀眨着小眼睛，撒娇地抱着她说。他也不清楚什么是善良，只是如果他的母亲希望他如此，他可以去成为那样的人，只是盼着她不要再哭了。每次他半夜醒来，就会看到她偷偷地哭。下雨天，瓦房漏水滴在早已准备好的水桶上，在静谧的夜晚哭声和水声显得格外突兀而不和谐。他被吵醒了，只是装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