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欧阳雪的呼喊，王舒文三个人快步赶到，因为王舒文拿着手电，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滩血迹，在白皑皑的地上格外刺眼，欧阳雪坐在地上手里抱着李冰，她的手上，脸上都沾满了血迹，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快上车。”王舒文见此情形，立马将李冰抱起，她现在才觉得李冰轻飘飘的，欧阳雪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帮助王舒文将李冰弄到了车上，四个人迅速上了车，趁着鬼子的追兵未到迅速撤离了现场，王舒文在车上检查了一下李冰的伤势，并没有伤及脏器，并没有造成贯穿伤，只是子弹还留在里面，她叹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

“大姐，到了。”欧阳雪说道，四个人没有立刻出城，而是按照王舒文的指示来到了连记药材铺，因为连记有组织特意建造的密室，更利于隐藏。

“好，慢点，将她抬下去。”王舒文嘱咐道：“钱串子，将车藏好。黑玫瑰，你负责善后。雪莉你跟我来”王舒文指着地上滴落的血液。刘洋会意点头，所幸血液是滴落在白雪上的非常好找，也非常容易清理，当然也非常醒目，自己一定不能漏掉一个地方。

“大姐，冰哥？”两个人都到了密室里，欧阳雪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子弹还留在里面。”王舒文说道：“我现在需要将她的子弹取出来，需要你帮忙。”

“好。”

等到钱茜茜和刘洋回来的时候，王舒文已经替李冰包好了伤口，虽然没有伤及脏器，但是子弹打在了肩胛骨上，就算是子弹是从几百米以外射过来的，但是李冰的肩胛骨还是出现了骨裂，伤势还是很严重。更要命的是，李冰左手里死死地攥着手枪，就算她和欧阳雪怎么使劲，都没有能掰开李冰的左手，当然她们也怕弄疼了她，只是为了防止走火，将子弹都退了出来。

坐在桌子边上四个人陷入了一片沉默，最后还是王舒文先开了口：“黑玫瑰，说说怎么回事吧，你怎么知道，冰狐会遇到危险？”

听到这里，欧阳雪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洋，她本以为是刘洋不听指挥，提前暴露了自己，李冰在救她的时候被R本兵发现才受了伤的。

“我，我听到了。”刘洋刚刚还有磕磕绊绊：“头，你不是要我在撤退路线安装**吗，我走回来检查爆炸点的时候，看见有一辆R本车停在路边，我就留了个心眼悄悄躲在了边上，隐约听到什么狙击手什么的，我就知道冰狐暴露了，肯定有危险。”

“然后呢？然后你就开枪了？”王舒文沉声问道：“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么。”她很生气，刘洋太莽撞了。

刘洋吐吐舌头，向钱茜茜后面躲了一下：“我这不是走到这边才开枪的嘛，头离我很近肯定不能不救我啦，也能帮冰狐分担一些压力。”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损失不起。”王舒文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算出去再弄点热水来。

看着王舒文出去了，估摸着她应该已经走远了，刘洋一把一把抓着自己头上的头发，好像头发不是自己的一样，这让非常注意形象的钱茜茜有些心疼这些头发。

“黑玫瑰，怎么了，你头上长虱子了？”钱茜茜呛声到。

“不是。”刘洋难得没有和钱茜茜犟嘴：“我还听到一件事情，但是不敢告诉头。”

“什么事啊？”欧阳雪看了一下李冰，见她呼吸平稳，就转过头来问刘洋。

“你们发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头。”刘洋咬紧嘴唇，最后还是犹豫的说道。

“什么事情？黑玫瑰你可不要犯原则性的错误。”欧阳雪看着一脸纠结的刘洋正色说道。

“不是，是关于冰狐的，反正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种。”刘洋解释。

“好吧。”刘洋看着欧阳雪和钱茜茜都发誓不会告诉王舒文这件事情，就到门口看了一下，王舒文还没有回来，走回来坐下以后悄声对两个人说道：“我除了听到R本人说发现有狙击手以外，还听到一个声音说冰狐傻，下着大雪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在白色的雪地上趴着，简直就是活靶子。”

听到刘洋说完，欧阳雪和钱茜茜对视一眼，这件事情坚决不能告诉王舒文，但是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刘洋逼着欧阳雪和钱茜茜发誓的时候王舒文不回来，刘洋去门口观察的时候王舒文也没回来，就在刘洋说道听见R本人说李冰傻，李冰是活靶子的时候王舒文回来了，她脚步很轻并没有惊动三个人，所以刘洋后面的话，她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王舒文心里一阵苦涩，原来李冰是被自己害成这样的，自己还在这里训斥这个，埋怨那个，原来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犯下的，王舒文靠在墙边，手里端着盛水的盆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强撑着她从原路返回，并没有惊动屋内的三个人。到了连记的院子里，王舒文再也支撑不住，将盆轻轻的放在地上，王舒文蹲在旁边无声的哭了。

等到王舒文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屋内的三个人并没有察觉到异状，只是觉得王舒文脸上略显疲倦，王舒文只说有些累了。

“大姐，累了就休息一下。”欧阳雪说道，剩下的两个人也点头。

“没事，这次行动失败，吴六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完成这次任务吧。”王舒文坐在桌前和三个人说道。

“头，都是因为我。”刘洋乖巧的认错。

知道真相的王舒文心里更加苦涩了：“不，不怨你，这次行动失败，主要在于我没有指挥好。”王舒文顿了一下：“冰狐受伤也是我的过失。”

如果前一句话还能理解为王舒文在承担责任，后一句话，欧阳雪敏感的觉得大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看向刘洋，同时刘洋也在看她，两个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头，你怎么了？”刘洋问道。

“啊，我没怎么的。”王舒文答道。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欧阳雪也试探的问道。

“知道什么。莫非你们再瞒我什么？”王舒文立刻瞪大眼睛：“你们瞒我什么了？”

“没，没有。”欧阳雪有些心虚：“我们怎么敢瞒大姐你。”

“就是，你们要是敢瞒我，我打折你们的腿。”王舒文强颜欢笑，差一点，自己就露馅了，不行，要冷静下来。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也没有拟定最后的计划，因为不知道吴六下一步会去哪里，只能麻烦X城的同志再次打探了。晚上王舒文再一次失眠了，但是这次却没有李冰和她说话，她也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李冰，她的脸色就像自己腹部受伤一样苍白，嘴唇也没有了一丝血色，这样的李冰她只有在第一见面的时候见过，一样的虚弱，但是那时候李冰嘴唇至少是颜色的，而现在，冰狐也是为了保护刘洋才开枪的，就自己没用谁也保护不了，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

李冰究竟是怎样被发现的呢？等到以后王舒文她们再次来到X城执行任务，才从连老板那里得知的，原来醉香楼本来就是R本人消遣的地方，二楼有一个叫鸾儿的，被R本的一个军官包下了，每次R本人来的时候她都喜欢拿着望远镜去看窗外街上的景色，R本人呢发现她有这个习惯以后就专门送她一个望远镜，恰好那天她看窗外下着大雪景致不错，而R本人也忙完政务过来消遣，结果就这么好巧不巧她看到了白白的水塔盖上有一个黑影，因为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又非常好奇，就叫来R本人看是什么，R本人一看就发现是狙击手，连忙报告总部派人来增员，能对付狙击手的只有另外一个狙击手，总部听完之后立刻派出人来，李冰听完则是暗自庆幸，幸好那天下着大雪，小鬼子的狙击手在计算的时候出现偏差，否则自己的这条命不知道还能不能捡的回来，还是大意了，本以为下着大雪又是娱乐消遣之地，不会有人向外面看，就算真有人向外面看，几百米的距离天又很黑超过了肉眼的极限，结果还是失算了，最主要的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二楼有人望向自己这边，这是李冰所不能接受的，小鬼子很狡猾，枪法又就很准，下次一定要小心一些。

而那位鸾儿姑娘，被王舒文、钱茜茜、欧阳雪、刘洋当然是背着李冰的，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李冰知道。联合给警告了，告诉她以后少管闲事，否则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而鸾儿姑娘也并非没有良心，她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差点害死了人，也被吓得够呛，她回去以后就病了一场，从那以后看见望远镜、眼镜一类的就躲得远远地，不敢再碰。

直到收复X城，王舒文终于可以登上醉香楼，她在三楼看着西边的水塔，上面的情况一览无遗，想起当时的情景，她的心里还满是愧疚，然这就是后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