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夜,里孤独的楼,而在这栋孤独的楼里,为了应景,总得住上几个孤独的人,亦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楼道没有灯光,似乎一早就被人断去水电,在月光下,王小七一步步踏上了楼梯,时间稍久,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栋楼当真是孤独啊!
这是一栋残破且正准备拆迁的房,许多人都走了,唯有几个不曾走,其实之前来的几个人开价都不错,只是这不错,不足以在这个巨大还陌生冰冷的城市里在买一套房子,租房?怎么可能,余半生累死累活才有了现在,尽管老了些,但总好过租房。
再说,这里还有这满满的回忆,虽说回忆比较伤人,但那也是回忆啊!
找到张萍时,她的小脸已经红了,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左半边脸上多了一个浮肿的巴掌印,她低头沉默,泛红的眼睛泪花闪烁,终于还是有一两滴落在地上,在这个孤独又安静的地方发出水滴一般的声音。
她咬咬牙,强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哭声,说道:“他们先动的手!”
昏暗中忽然亮起一个红点,然后是一股刺鼻的烟味,时间自这一刻过去很久,大概有几滴眼泪那么久,王小七这才开口问道:“好多人?”
张萍点点头,手指了指楼上,说道:“我说过这里是龙虎山的地盘,但他们不听,还打人!”
“其实打人是不对的,灵者行走世间,为的就是斩妖除魔,守护一方安宁。”王小七皱了皱眉,然后笑道:“既然不对,以后就不要让别人打了,以后要是还有打你,你就用你手上的刀捅进他的身体,记住,一定要把对方捅死,要不然他还会不对。”
张萍浮肿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似乎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
黑暗中多出了几声脚步,脚步声让这个老旧的楼房似乎多了几许生机,它破旧了好些时间,就算平常过年也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听过这么多脚步,然而这段时间却来了,却听到了。
“你来这是做什么?”上楼时,王小七问道。
“我前几天听到了歌声,跑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遇见了他们。”张萍声音很小,似乎怕惊动了这栋楼和这楼房里的东西。
张萍刚才用手指的楼上不不远,也就是几层楼那么高,然而走到这里,她却有些害怕,事实上在这里她并非第一次被打,只是因为这一次被打在脸上,所以伤痕有些明显,再加上遇见了熟人,眼泪就开始不争气的往下落。
她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的王小七,忽然感觉……也没怎么怕了。
敲了敲破旧的铁门,除了回荡着几声敲门声外,都没有什么动静,王小七等了少许,直接猛地一脚踹在上面,此时他想到了哭儿山内的少年,将心比心,他这才发现当时少年为何会在敲了几声门口开始踹门,因为这等待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啊!
当然,他肯定没有一脚就把大门给踹到,不是他不如少年厉害,也不是他比少年客气,而是他踹的门是一扇铁门。
棺材一般的大楼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响,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出现的惊雷,让人有些触不及防。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王小七手指了指,问道:“是他?”
张萍看见后摇头,很明显并不是。
于是王小七很客气的示意中年让来,自己想要进屋。中年脸上流露出几分怒意,因为他看见了张萍,他以为面前这个男人是她从龙虎山找来的帮手,于是他想对张萍一样先给男人来个下马威。
只可惜,下一秒,他便被这个男人的手掌打飞到了屋内。
少许,这个屋内、屋外都响起两句话。
“打人是不对的!”
“但打我就更不对了!”
王小七一脚跨进大门,大门内有着烛光,烛光里除了之前被自己一耳光打飞在地的中年,还有三人,这三人中有一个老人,一个少年,一个姑娘。
老人年近很大,境界也很高,其后是少年,少年虽然是少年,但境界要比刚才开门的中年高,至于最后一个姑娘,王小七不由皱了皱眉,姑娘似乎没有任何境界,但羊怎么能和狼一起生活?很明显只披了一层羊皮。
“是他!”张萍手指向了老人。
老人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张萍,少许,他忽然笑了,笑声中满是嘲讽。
少年将地上的中年扶起,小声在耳边说些什么,唯有姑娘,她此刻正一脸平淡的磕着瓜子。
王小七看了老人一会,忽然也笑了,笑过后,说道:“这里是龙虎山的地盘!”
“我知道,但那有怎样?”老人反问王小七。
“到也不会怎样只是我感觉这样不好,我不喜欢感觉不好,因为这样我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就喜欢打人,虽然打人不对,但是以前一位初中老师给了我一张试卷,除了几个选择题对过以外,我就没对过。”王小七回答道。
言罢,将中年扶起的少年已经朝王小七扑来,没错,扑来,就像饿虎扑食,亦或者……飞蛾扑火!
少年步入了中年的后尘,而且貌似更重,就跟一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人终于怒了,大声道:“阁下何必仗着自己境界高深而欺负小辈!”
王小七又笑了,说道:“有那么一些人,总喜欢动手,等到发现打不过人家,就开始讲道理。只是那些白痴也不想想,既然道理能够讲通,先前干嘛还要动手。”
“你说我是白痴?”老人一怒之下将旁边的木桌拍的四分五裂。
“年纪这么大脾气就不要这么大,要是气死了,我还得吃官司。”王小七与老人四目相对,而下一刻,他则是示意身旁的张萍躲远一点,然后自己的手掌跟老人的拳头同时爆发出刺入白光。
白光中几声雷鸣轰隆,就像两个小型的白色太阳,漫漫融合到了一起。
老人须发狂舞,无风自动,王小七衣裳整洁,脸带笑容;一个含怒出手,另一个从容防备;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一个以拳化雷,再以雷化矛,一个以掌化雷,再以雷化盾……
这层楼上,这间屋内。雷光一直持续了九秒,九秒过后,老人身子一颤,苍老的脸上皱纹开始加深,他终于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就是这几步,让他身前的雷光逐渐黯淡,随后归于虚无。
“你是我见过***用的最强的灵者。”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他不甘自己就这么被眼前这名少年打败,但不甘后又多了几许无奈,因为自己的矛确实攻不破他的盾啊!
王小七摇头:“可惜,你却是我见过风雷拳用的最弱的老头。”
“你见过几个?”
“三个,其中一个是真人境界,但却用风雷拳活生生的把上人境界的灵者给砸死了。”
少许老人脸上露出苦笑,说道:“你巴掌大,你说话。”
王小七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中年走去,因为他之前听到少年称呼他为师兄,又称呼老人为师父,于是他走过去后直接重重的扇了几个耳光,耳光响彻屋内,稍久,等到中年的脑袋变成猪头,这才把他扔到地下。
走出房间,下到楼梯,王小七说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被打,你肯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萍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告诉他们,这里是龙虎山的地盘,让他们去别处……”
王小七轻声说道:“他年纪一大把,我不忍心下手,之前那个是他徒弟,也算是帮你报仇了。以后这地方别来了,鹰潭这么大,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不少,其实要是在自己老家混的下去,没人喜欢背井离乡。”
他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在回忆中他和一脸猥琐的老头四处流浪着,大概几年、几月、甚至几天又要换一个地方,一个城市,在那些还未来得熟悉就要走的陌生城市中,他感受到许多冰冷、嘲讽、防备……
有时候为了吃饭,他们不得不去街头卖艺,去路口算命,去亡者家里念经,后来一些年,事情终于有些改善,他找到了一份工作,而老头则是选择在鹰潭定居,无论鹰潭那里,总归是鹰潭。
王小七跟在张萍身后,看着她又敲响了今晚的另一扇门,因为没有门铃,于是敲门的声音很大。少许,门里有一个女人问道是谁,里头并没有开门,因为里头有不开门的理由,而外头等候开门,也有开门的理由。
这个孤独的大楼里,原本只剩下孤独的几个人,平时因为孤独聚在一起,早已经将对方的声音牢记于心,可今晚听到的,很明显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房间里有人唱歌,很好听。”王小七直接开门见山。
门里沉默了好久,但门里的女人还是答了话,她说道:“我知道!”
“但这歌活人唱不出来!”王小七又道。
还是是一阵沉默,但沉默过后,那门里的女人还是说道:“我知道!”
“你不怕?”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鬼,但我错了,这个世间最狠毒的却是人,鬼面目狰狞,只会吓吓你,人笑脸相迎,却能害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