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鬼依赖周启丽的灵魂力,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觉醒。
却不足以打开周启丽身上的玄腑,也就没有一个稳定的居所容纳她的本命魂,那么肯定和人有区别,自然害怕阳光。
她因此,白天还真是丝毫没有一点办法,哪怕冷然他们遭遇更大的危险,她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一入夜,凭借早在屠美丹身上留下的灵魂印记,她只需要分出一缕本命魂,通过空间瞬移的方式,也就轻易地发现了冷然他们的踪迹。
她的那缕本命魂其实只是一个虚幻的本体,在现实空间里,光靠肉眼是完全看不到它的模样。
除非它想让人看到。
好吧,也只是让人在潜意识里看到,具体啥样子,还真只能是各人体会。
就好像冷然差不多十天前,和盛靖樱在那栋老式别墅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妇,他们的感觉,她就是一个又聋又哑还盲的女主人。
而当时如果有局外人在旁的话,看到冷然他们对着空气开口借宿,想当然地便会认为这两人一定是中邪了。
好了,白衣少妇轻飘飘地进入那辆班车时,陈水盛显然已经不在了。
可他在,亦或是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衣少妇甚至倚到了正在专注开夜车的赖小莲边上。
哪怕赖小莲那时,因为不一样的今晚,这便要到了,也就情绪莫名地亢奋,自然而然相当地清醒,车上车下,但凡有风吹草动,肯定也瞒不住她那双火辣辣的眼睛。
可她那双眼睛此时就算会喷火,到底还是凡胎肉眼,怎么可能看到既便就在身边的白衣少妇?
也就更不可能看到,白衣少妇施展幻术,随手便在她的心里,撒下了偷香鬼所需要的一切意念。
那辆班车自然乖乖地,也就开到了那栋老式别墅外。
然后,显然还是这个白衣少妇用同样的方式,把这一行五个人通通地领到了,也就是冷然和盛靖樱曾经借宿过的那个卧房。
好吧,冷然和屠美丹明显是被赖小莲和刁得扁或驮或扛着走的,而那个同样吃下了眯幻药的阿炳依旧横在班车上不省人事,肯定也没有谁会去搭理他。
再往后,也就是时候也差不多的那会儿。
白衣少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施展幻术,把刚好前来寻找同伙的陈水盛先行控制了起来,自然是叫他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那种。
也正因为如此,陈水盛浑身才会那么的冰冷,就像一具僵尸一样。
这样,失了心智的陈水盛便用口袋里的钞票利诱,一步一步地,反而将没有尚失心智的韩娟诱骗到了那处最险的凉亭边上。
那处最险的凉亭边上,显然有一个白衣少妇事先设计好的黑水潭入口。
于是,在旁边厮闹胡弄的这两个男女,毫无防备地也就掉了下去。
仿佛是要作为一种补偿,白衣少妇让立了头等功的、同时也深陷幻觉之中的陈水盛误以为是赤.裸的刁得扁紧紧地抱住了他。
而陈水盛恰恰又是一个两性人。
所以,他临死的时候,僵死的面部居然会有谄媚的表情,实在是巴不得,这一辈子就一直这样和刁得扁始终抱在一块。
这样看来,原来在阳光下的偷香鬼,倒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那么,刁得扁和赖小莲本来就色胆包天、欲壑难填,绞缠着一起跌入了黑水潭,显然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就好像战士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那么纵情声色之人也就该死在欲壑之中咯。
好了,做完这些事情后,白衣少妇也就回归到她的本命魂之中,这便携带周启丽那具还不能见阳光的身体,义无反顾地纵身跳入了黑水潭。
因为黑水潭本来就是偷香鬼经常要呆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归宿。
她自然能够不远千里地,避开那些如刀似剑的陡峭山崖,毫发无损地堕落其间。
然后,随着早就只是徒具尸体的周启丽的双瞳,分明无比清彻地亮了下,她也就飞离了那个只是一方死水的黑水潭。
很自然地,她这便又回到了冷然所在的那间卧房。
因为不愿意看到,就要还魂的身体做着无比龌龊的事情,她也就随手熄了灯。
而那时,屠美丹身上的药性已然如火如荼地发作。
她还真是不明不白地,到死也不知道那疯狂的一次又一次的受纳,竟会是人间的最后一场欢愉以及痛快。
也正因为如此,省却了偷香鬼不少功夫,使她能够毫不费力地钻入这具无比开放的身体,自然也没费多大力气轻易地也就吞噬掉了这具身体里原有的意识,以及大量的灵魂力。
但之后,实在有一个至关重要,却又千难万险的玄关。
她要打开屠美丹这具身体里的玄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她选择了这栋老式别墅,而不是在外面世界里随便找一个地方,将就了事,都只为了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
就这样。
她一次一次地尝试,不断地身心融合……
好了,她费尽心思,在冷然这个人的身边做了这许多事情,初衷就真的只为了能在阳光下吗?
她对于冷然这个人来说,到底是善,还是恶?
至少到目前为止,冷然只是作为一种辅料,毫无自觉地配合着她,完成了对他身边人灵魂力的窃取。
可以肯定的是,冷然到现在,都还是毫发未伤。
那即使把这件事放到男女关系上来看。
偷香鬼也只是试图使冷然陷入欲壑难填的境地,也因此,她才不惜损耗本命魂,来替他物色情人,成全他一切好事。
然后,又毫不顾念地一一毁掉。
她难道喜欢上帝的作派,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亦或者是,她更乐衷于这个世界道家的说法,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
好吧,不管怎么样了,偷香鬼现在能以屠美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的阳光下,畅通无阻,为所欲为。
即使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直接照在屠美丹的身上。
她也觉得暖烘烘的一阵燥热,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了许多。
冷然却感觉到清晨的海风,实在有些凉。
可惜了,昨晚在空调车上还能行动自如的那时,他没有随手搭上一件平常穿的外套。
不过也好,这阵阵的凉风到底还是把冷然吹醒了许多。
他转念已经在想,那伙歹徒此刻不知道去了哪?也同在这栋老式别墅的不同卧房么?
冷然这会儿又见屠美丹的面色要比之前好了许多,也就开口提议,还是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屠美丹再世为人,显然对这个世界还比较陌生,自然没有太多的意见。
或许,她也跟冷然这时同样的想法,就是迫切地想到阳光下去暴晒,能在阳光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两人乘着天色蒙蒙亮的那会儿,也就悄然地离开了这栋老式别墅。
本来,冷然应该留个心眼的。
就好像前些天,他和盛靖樱也是这么仓促地说走就走。
倒不是因为烫坏了人家的红木地板,害怕赔偿什么的,只是不想见面太过尴尬而已。
那如果一路下得楼来,能够碰得到主人家的话,他那时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现钞,多付一些房费也就是了。
然而,这一次显然是身无分文。
冷然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却不想两次都是这么的轻车熟路。
这偌大的一栋别墅里,人丁居然这么稀薄,连个鬼影都没有。
或许没有去刻意地找,都还在熟睡吧?
冷然如是想。
可那扇夜晚紧闭的红木大门,却总在清晨时分欣然地敞开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好吧,总有一些事情打断了冷然继续思索的节奏。
他也就摇了摇头,这便看到了那辆漠然的班车。
……
冷然走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天已经完全放亮,海面上明媚的阳光自然毫无阻挡地照射了过来,这栋老式别墅终于也有了动静。
就在一楼客厅的右侧,直接对着厨房的那里,有一间比较狭小、阳光终年也无法直接眷顾的卧房。
呃,应该也叫储藏室吧。
有一对看不出具体年纪、反正已经很老的夫妇,悠悠醒来。
“老头子啊,天大亮了,你,你怎么还不起来哟?”
“哦,真是哦,天亮了么?哎哟嘞,你看看……我这老糊涂的,还真是,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哟……哎呀呀,老太婆呀,你,你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噢,我也是刚刚才醒的……呀呀呀,什么话!老头子,凭什么我要喊你,你可有说过,要我喊你?平常呐……也都是你先起的,也没见你,那个那个,有喊过我。”
“哦哦,说错话了,老太婆,呵呵……当我没说。”
“说了就说了,还不承认,哪能说出的话,当屁放?呃,真……真懒得理你。哟……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头,头重得慌,没道理啊……老头子,昨晚……我,我们是不是睡迟了?”
“没的事,哪天我们不是天暗了,就睡?嘿嘿,老太婆,你还别说,我这头上也是一阵阵地发紧,你说……是不是变天了,受了凉?”
“恐怕不是,怎么感觉也不像是伤风感冒,不一样,不一样,真不一样,唉……老头子,管它了,反正都七老八十,这么老了,人也都要死的,这多一天少一天的,还不是差不多?”
“乱讲话,老太婆,说什么胡话呢?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好死不如怎么活着?”
“嘿嘿,你才胡话呢,老头子,一句像样的话,这辈子都没整齐过,亏了,也有你这么子人,呵呵……那叫好死不如赖活,好不?”
“呵呵……对对对……是这个意思……老太婆啊老太婆,我,我们还要至少一百岁才可以喔……可,可不能老是胡思乱想呀!”
“嘿嘿,不说这个,说了也没劲……还是说你那啥,呵呵……老说自己是有文化的人!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唉……死老头的,要说还真怪你了,年轻时那会儿,你要不这么骗我,我才不会上你这条贼床呢!”
“哎哟嘞,都一大把年纪的了,还说这个有啥子用,好吧,好吧,怪我,怪我,都怪我,行了不?呃,现在怪有个屁用,难不成我们还能倒回去?再重新做一遍人?”
“你呀你,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个胡搅蛮缠,真是怕了你……噢,哎呀呀,起来了,赶紧起来!等会儿要是有人来了,还以为我们那个啥,老没正经呢……”
“嘿嘿,说的也是,哪有老家伙这么贪睡的喔?呃,你倒说说看,我们有多久没那个啥了?”
“去去去……说你老没正经的,还真是老没正经了,也不看看,自个儿多大年岁了,还动得了么?”
“嘿,谁说我动不了了?来来来……我们这就试试,我还真不信了,小小的雄风再起,怎么子,也能把你整趴下,呃……”
“得了吧,我,我不跟你扯闲的了……我,我出去弄饭了,懒得理你!哦,没事你也来,帮忙打个下手,唉……最近老觉得浑身没劲,都不想动。”
“别……别别……老太婆,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弄这个,别,别,还是别……”
“那,那你一会干嘛去?”
“去晒会太阳啊,你又不是不晓得的事?呃,老太婆,你说……人,人这一辈子活着,是不是?就只为了……那啥,晒太阳么?”
“嘿,死老头的,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酸?还是哪个排骨痒了,想入非非起来?这,这都多大的人了,马上也都要见土了,还想这些……有啥用?得得得……你去,去去去,别跑远了,就是……”
“嗯,是,遵命……唉,老太婆,忙你的,去吧……你说的,还真没错,也都这把年纪了,还念叼个啥……呃,也说不准的哦,嘿嘿……今天的太阳底下,兴许还真能晒出个大姑娘来,叫你不放心,哈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