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某人的话声方落。
刚才眼看就要劈下来的大颗雨点,也宣泄般地“噼里啪啦”了个没停,转眼间也就演变成了暴雨,气势磅礴的。
女人到底是女人,哪怕再强大的内心,凑合着这样不利的天时,也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路畅的脸色早都万状开了花。
较之博德山庄的那天,冷然听说周启丽那个从未谋面的丈夫要回来后的脸色,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甚至忘了虽然脱光的男人可能有的屎尿味,仓促间,也就跌进了吕某人的怀里。
直等路畅稍微回过阳来。
她更是速度地、用尽平常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有的力气把吕某人死命地拽入了室内,跟着“咔嚓”一声,这便合上了推拉门。
把那些惹人烦躁、莫名惊恐的震耳欲聋通通地封死到外头。
好了,女人恢复很快,面色也都回来了。
看男人还在东张西望地神游。
路畅索性还使大力,一路推他坐到了临近露台的一张单座沙发上。
男人被迫坐下去的时候,女人的睡衣滑掉了,又是一副赤条条的标准五短身材。
路畅稍微曲了身子,点着他的鼻子来骂:“你,你……你,要死了,你个死鬼,拿个死人来吓我!”
“吓你个屁。”
吕某人神不守舍,还在惦记着那条会飘的人影,根本也不嘘面前的这条母老虎,更是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我保证,就是郭春明那个死没用的鬼,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路畅见他说得这么肯定,完全颠覆了她对生死的概念。
只得收了指指点点的手,她犹疑着说:“不可能吧,郭春明那个死老头?不是摔了个稀巴烂了么?噢!天老爷呀,这样都死不了?”
这女人呐,头发长见识就短,也蠢得要命。
吕某人不由生出“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哀叹。
本来就心神不宁地,他也就不耐烦地反骂回去:“猪,你就是头猪,还是头蠢猪,我什么时候有说他没死?从头到尾,我都说他是死人,是鬼……鬼回来找我们报仇了,明白了没有,还要我怎么说?”
“什么什么的,哎呀嘞,还骂人了?你你……你才是猪,蠢猪,脑子进水了,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真要有鬼,早两年也都来找我们了,还等到现在?瞎扯淡,尽瞎扯。”
“你一个女人家的,知道个屁呀,这世上什么鬼事也有,还差这一两样啊,我不跟你说了。”
吕某人说着,也就自顾自地目光闪烁,更是一脸的阴霾。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又说了,“嗯……他,他是不是有个女儿?”
“谁?”
路畅被抢白了一顿,也知道他从来就是这么一副看轻女人的嘴脸,心里多少不痛快地漫应了声。
此刻,她就算知道他的意思,显然也会留上一手。
她随后更是拖过边上一张小孩坐的小木椅,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才没好气地说:“你,你今天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还尽问些摸不着头脑的事。”
“郭春明啊,还能是谁?”
“怎么又扯这个死鬼?不是不说的啦,还有完没完啊,都几点了,今晚上不要睡了?”
“你知道就说,瞎嚷嚷个啥?”
“怕你了呗,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你啥?是是……是,他是有个女儿,我跟他那会,好像在念大学,面都没见过。”
路畅一脸无奈,还是嘟起了嘴。
嘴也多,人家就说一个问题,她也都能编排出好多话来:“那时候,年纪差不多要比小芳大两岁,现在应该有二十来岁吧,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对了,错不了了,估计这个小妞,也在捣腾这个事。”
“什么跟什么,搞得我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个回事?你你……你,赶紧说清楚来。”
“你,你就是一头猪,一直都在说郭春明那个死鬼,肯定还是说他,嗯……我看呐,他估计是找到了女儿,一起回来找我们报仇,呃……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信,好吧,当我没说咯。”
“你呀你,人家都说,你是个鬼精,我看呢……你是经常被自己心里的鬼迷了心窍,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越想,你就越入魔。”
路畅死活就是不信有鬼有神,心思也就没往里头深究。
劝慰他的同时,终于给她发现了,男人的两只耳朵应该是受伤了,显然也处理过了。
路畅之所以直到现在才留意到这个细节,还真不是对吕某人不上心。
实在是他们兄弟俩进门时的那一身屎尿太过惊世骇俗,跟着又是闪电又是雷鸣的,最终成了暴雨。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凑到了很短的时间里,这才导致了这样的效果。
路畅看到了也就看到了。
肯定不会像一般的女子大惊小怪的,跟着去做类似嘘寒问暖的动作。
她联想到吕某人先前说得那些翻脸的话,八九不离十,肯定都有关联,
这才拍了拍他的膝头,又说:“哎,还是……说点正经的行不?刚才不是说……公司出大事了么?赶紧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还要死要活的。”
吕某人摇摇头,还是没有知己似的那种表情。
凝神了又一会,他到底还是把今天公司发生的一切事情概括着说了一遍。
路畅这才明白他们兄弟俩一身这么的狼狈,自然也包括耳朵的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当然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
也就带着安慰的口吻,十分中肯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看啊,你也别多想了,什么鬼啊怪的,那都是瞎扯淡,尽是些迷人眼睛的东西。
“这个事呢,我估摸着,关键还是你说的那个姓屠的女表子,凭女人的直觉,她肯定满不简单的。
“可能呢,她会一点古怪的玩意,或者就是……给勇人下了药什么的,这才骗去了那些票,还有公司……
“嗯,这样吧,还是找人,好好地摸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你不是经常有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么?
“咦,勇人这会儿在做什么,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吧?”
路畅说着说着,早也开始摸着吕某人的大腿,这时候却在提及另外一个男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吕某人也是,明知道她是自己兄弟的老婆,也不避嫌地做个姿态出来,反而感觉还满舒服的,心里多少平静了些。
真是一对变态的狗男女。
“这狗东西!”
吕某人反而当着人家妻子的面脱口而出,更是没好气地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醒是醒了,却比没醒的时候还更傻,能有什么事?继续犯傻呗!”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到二楼吧,还去原来经常有睡的那间房,先去洗洗了,噢……死鬼,你,你都有多久没来我这了?你们这些男人呐,都是一副脾性,有了年轻漂亮的,就不希罕我这黄脸婆了。”
路畅白了他一眼厉害的,顺手也掐了一把重的。
其实都是过来人的某种暗示。
她跟着声音更是放软了下来,又说:“咯,赶紧,赶紧去洗洗了……嗯,我去勇人那里,帮你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来,反正你俩个头、胚子都差不多,哦,随便也看看他去。”
便在这时,二楼有异响。
然后呢,好像是小孩子玩的皮球掉落地面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就是这么样的一种声音,都让这一对心怀鬼胎的狗男女面面相觑。
好在他俩的胆子都比一般人壮得多了,听了也就听了。
很快也都平静下来,跟着也就起身,毫不犹豫地一起朝着圆木扶梯走去。
只在二楼的梯口,路畅很奇怪。
她嘟了句:“这个勇人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灯关了。”
说完后,她也就依着平时的习惯开了灯,径直上楼。
……
对于自己兄弟的这个家,吕某人自然很熟。
原来,三天两头也会过来坐坐,甚至还会过夜,只是最近有点忙,也就没顾上。
没顾上不等于没有心。
所以,他从来也不认为到了这个家,自己是客人。
他每次对着自己兄弟发火的时候,总会冒出那句话来,也就是吕勇人一家都是他养的。
事实上,也真是,这个家的一切开销基本上都是由他供的。
这样看来,他还真是这个家的主人咯。
也就哪里也去的。
吕某人原本要去的那间卧房,刚刚好正对着婴儿房。
他这时候也正好在两个卧房的中间,都可以说是门外。
一抬眼,更是看到走道的尽头有一个小孩子玩的皮球,显然是先前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
吕某人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也就随意地打开了婴儿房。
既然都在睡觉,没理由还亮着灯。
吕某人也就打开了灯,走了进去。
只在离床一米左右的地方,他站住了。
很清楚地可以看到,路畅先前所说的非虚,还真是小芳带着小勇在睡。
其实两个都是小孩,只是命运不同,身份不同……
真不存在谁带谁睡的问题,姿势都差不多。
两个小孩也都不是很漂亮,看着却很干净。
然后,秋冬季睡觉也都穿着睡衣,盖着棉被,只露出小脑袋来,自然也没什么看头。
吕某人的脸色却更加好看了。
一切都很正常。
他妥了心,一直也就这么看着,肯定不会像女人那样,悄悄地走过去亲一下小孩什么的。
他终于转身正准备走,灯光闪烁了下。
跟着是连闪。
而且不只房间的灯,走道上的灯也是这样。
吕某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回头看一眼。
哎呀嘞,妈妈呀!
原本熟睡的小芳居然披头散发地坐了起来。
然后,她慢慢地抬起了双手,缓缓地分开了盖在头脸上的黑发。
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
不是郭美丽,还能是谁?
更要命的是,就在吕某人色变的同时。
应该是刚才打开的门后突然有异响,紧接着,好象是有人钻了出来,然后迅速地逃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