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举着帅印,走上帅台,坐下,然后眼光巡视了一下众人,说道:“从我接过帅印这一刻起,我便是三军统帅,谁对我有意见,等打完仗再跟我说,否则,军法处置。”
众将见段飞毫不犹豫就接过帅印,便明白银虎事先已与段飞谈好了,知道再阻拦也是徒劳,所以都保持了沉默。但银浩天却接受不了,双脚一跺,正待说话,但段飞脸一板,已抢先说道:“银将军,你先别着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
银浩天问道:“什么问题?”
“今天你是第一天参军吗?”
听段飞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银浩天怒道:“你什么意思?”而众将听段飞问银浩天这么无喱头的问题,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一时也不知段飞是何意思。
段飞悠悠说道:“如果你是第一天参军,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如果你不是第一天参军,我也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但是,我绝不允许我的部下有这样无知的人当主将。”
听段飞兜了一圈,竟然骂自己无知,银浩天又气又怒,骂道:“无知小子,我入军打仗的时候,你还没断奶!”
段飞问道:“你确定你参军的时候我还未断奶?”
“不错。”
段飞突然大喝道:“既然行伍这么多年,为何不知军令如山?!平时你是怎么带领你的部下的?是不是你的部下都象你这样,个个目无军纪?!”
银浩天怒道:“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的部下个个都军纪严明!”
段飞又喝道:“一个目无军纪的人竟然说自己带出的部下个个军纪严明,真是天大的笑话。”
银浩天一愕,一时竟无言以对。
段飞又问道:“你本应镇受西北边境,此次前来北境,是接了朝廷的命令?还是接了大将军的命令?”
银浩天没想到段飞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说道:“不曾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既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为何会在北境出现?”
“这。。。。。。这不是因为事情紧急吗?”
“事情紧急就可以擅自带兵离开边境,万一边境失守,我朝便陷入两边作战的困境,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这。。。。。。现在灵山国与楚月国交战,根本无暇顾及我朝。”
“难道除了灵山国之外,我们就没有其他的敌人了?那个苏尊用兵诡异,一旦他知道我朝西北境空虚,你认为他会不会出兵?”
在段飞的追问下,银浩天开始有点招架不住,背脊开始流冷汗,一时无言以对。段飞看他无语,又问道:“你走了之后,如果有人攻打边城,边城可守多久?”
银浩天说道:“现在边城还有六万兵马,至少可以坚守一个月。”
“那一个月后呢?是不是洞开城门,让敌人长驱直入?”
“如遇敌,到时我可回援。”
“那我问你,大军来回一趟需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以上。”
段飞喝道:“作为一名边城守将,竟不顾边关安危,擅自带兵离开,你可知罪?!”
银浩天咬了咬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段飞说道:“作为一名将军,目无军纪倒也罢了;但作为边关主将,竟无视国家安危,我想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在段飞的质问下,银浩天垂下了高傲的头。但段飞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说道:“银大将军身为三军统帅,他的指令就是全军最高的命令,军中任何人除了执行,绝不可抗令,刚才你三番二次质疑银大将军的命令,你依仗的是什么?是谁给你的胆量?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样,这战还要不要打?!”
银浩天沉默了下,突然双膝跪下,说道:“未将已知错,愿领罪。”
看银浩天认罪,段飞肃声说道:“现两军交战,战前斩将有损我军声威。但是,虽死罪可免,但军法严明,却也不容你胡作非为,现贬你为副将,暂代边境守将,即日起,速回边境。如边城有任何差错,到时两罪一并处罚。”
银虎一听,忙说道:“大帅,我军现少骑兵,只有银浩天带来的这支骑兵可用,一旦回去,军中便无了骑兵,恐难与楚月军对决。”
段飞点头说道:“大将军所忧甚是,不过请大将军放心,骑兵我会留下三万,其余由银浩天副将带回去。”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大帅,这边战事吃紧,不如留下银浩天,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让他回去。”
段飞说道:“不可,边关重地,关系重大,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何况几十万大军对决,即使少几万人马也不伤大雅,但一旦边关出事,情况将会更难,到时得不偿失。”
银虎沉呤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大帅思虑周全,未将再无异议。”
众人听银虎尊称段飞为大帅,却称自己为未将,听起来甚是刺耳,却不得不佩服银虎的高风良节。而银浩天见大局已定,也没了脾性。特别是刚才给段飞一顿教训,心里虽不服,但事实摆在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而且由此看来,段飞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要让他承认段飞比他的父亲强,这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看银虎退下,段飞问银浩天:“银将军可服刚才的裁决?”
银浩天说道:“银浩天接受处罚。”
“那你赶紧交换兵马,然后速速赶回去。”
“是,银浩天领命。”
段飞对银虎说道:“银大将军,我们暂且先借他们三万骑兵,战后再退还。同时,还请大将军挑出三万步军,陪同银将军回边城。”
银虎应道:“是,一切听大帅的吩咐。”
银浩天领了命令之后,便匆匆去准备,而银虎则叫景远山去配合他。见段飞三几下便搞定了桀骜不驯的银浩天,众人的心里倒有些敬佩,甚至有些还在暗自做比较,如果换了是自己,他该如何应对这个事情。
银浩天去准备之后,段飞问银虎:“除掉西北边境这五万人马,我们一共还有多少将士?”
银虎回道:“回大帅,还有三十二万。”
“那各路军的具体人数呢?”
“回大帅,现前锋军剩下四万三,中军剩下十二万,左路军加边城守军,一共八万五,右路军七万二。”
段飞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半个月左右。”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现在向朝廷请粮已来不及,只有就近征调。”想了想,他对李羽貂说道:“李大人,你速派人向北境各城府征调粮食,也不需要太多,够半个月用即可。”
李羽貂说道:“大帅,北境为苦寒之地,一年只有一季收成,存粮并不多,恐难完成任务。”
段飞说道:“北境虽只有一季收成,但地广人少,土地肥沃,一家普通百姓一季的收成便足够南方之地普通百姓一年的收成,而现在刚好才过夏收,不管是府库,还是百姓的家里,存粮应该还丰富,所以我觉得问题不大。”
李羽貂见段飞说的头头是道,知他对北境有了解,不敢再找借口,领命道:“是,未将尽力而为。”
段飞又说道:“府镇库里的存粮,可先借调一半,等战事完结之后,再由国库统一偿还,剩下的一半,可向百姓征买,但价格不得低于市价的七成。”
听段飞给自己定了标准,李羽貂可不干了,说道:“征调各城府的存粮没问题,但征买百姓家里存粮所需的银两从哪来?”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李大人富甲天下,这笔银两就先由李大人垫付,战后,再由朝廷偿还。”
听说要自己先垫银两,李羽貂哪会干这种傻事,忙说道:“大帅,这差事你另请高明,李某干不了。”
段飞当然知道他的心事,说道:“李大人不用担心垫付的风险,战后朝廷一定会偿还这笔钱,而且还会给你算上利息。”
李羽貂马上问道:“这利息如何计算?”
段飞想了想,说道:“按每日万分之五来计算。”
李羽貂迅速计算了下,觉得利息获利还可以,但有一个问题却不得不考虑,如果朝廷毁约或没钱还,那该怎么办?那这笔钱不就象东流水,一去不复回?不了,这种买卖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李羽貂说道:“大帅,虽然你的偿还方式还算公道,但我的府里却拿不出这笔钱。”
听李羽貂叫穷,段飞笑了笑,说道:“李大人是担心朝廷还不了这笔钱?”
“不是担心,是没钱。”
段飞想了想,跟银虎说:“大将军,有个忙想请你帮忙。”
银虎说道:“大帅请说,未将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段飞说道:“现在大将军主政朝政,代表的是朝廷,所以我想请大将军以朝廷的名义与李大人签一份合约,保障李大人的利益。”
银虎说道:“没问题。”然后又对李羽貂说道:“李大人不用担心,银某向你担保,如果朝廷偿还不了,银某来偿还。”
听银虎愿意担保,李羽貂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好,为国为民,就算李某再穷,也要借钱来完成这个任务。”
看李羽貂答应了,段飞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暂时解决了这个难题。但这场战什么时候结束,他也无法预估,看来,还需向朝廷求援,以解后患之忧。想到这里,段飞对银虎说:“大将军,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现在还无法预计,有可能很快结束,也可能是场持久战,有备无患,你还是给朝廷去信,请许大人筹备粮草。”
银虎暗赞段飞考虑周密,领命道:“未将遵命。”
众人看段飞竟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来筹粮筹银两,听都没听过,不由个个都张大了眼晴,心想:这也可以。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高超的办法,除了段飞,还真没人能想到可以这样。看来,这个段飞真是不简单,先不说别的,单以处理银浩天的事情以及解决粮草的办法来看,就可看出,段飞虽年轻,却智慧超群。看来,银虎让帅于他,是有理由的。从这一刻起,没人再敢轻视段飞。
特别是李羽貂和蔡金蛇,内心更是惊讶,渴望得段飞的欲望更强了。但有个问题却让他们感到很迷惑。之前,他们都判断银虎和段飞的关系出现了裂痕,那为何银虎还让帅给段飞?难道他们的判断都错了?
解决了粮草问题之后,接下来便是应敌之策了。段飞对众将说道:“我军被困多时,身体还未复原,三天之内,不管对方如何挑衅,都高挂免战牌,如果他们要攻城,就让他们攻去。”顿了顿,段飞问银虎:“大将军,还记得上次的水枪吗?”
银虎点头说道:“记得。”之前与蔡金蛇一战,段飞制造了水枪,对防守很有帮助,可尽可能地减少人员伤亡,当时他还多做了很多,以备后面有用。但这次北征,银虎并不想打防守战,所以并没有带。
段飞说道:“那尽快安排人赶制几千支。”
“是,大帅。”
段飞又说道:“至于应敌之策,大家都好好想一想,三天后,我们再议。”
众人起身说道:“是,大帅。”
“那大家都退了吧,这几天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