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凡惊得瞪圆了眼睛,想起妙玉清纯害羞的样子,不相信地道:“那小尼姑很会谈恋爱吗?”
妙希啐了一口,不回答他,突然回到原题,口气蛮横:“反正我明天一定要跟你去红叶山!你不叫我去,我就自己去!”
俞凡无奈,只好默许。
老朱忙道:“凡哥,那我也要去,咱们是铁哥们,要看病的又是美美,我老朱就算扒层皮也得去。”
但俞凡坚决地摇了摇头,妙希心愿达成,得意极了,但一听老朱的话,却立即劝他道:“老朱,这个你千万不可勉强。鬼仙都很有个性,我和俞凡是法师,去见她倒还罢了,但你是凡人,如果她不愿见凡人,那轻则整件事情泡汤,重则咱们四个都下不了红叶山。”
老朱大惊:“啊,有那么厉害?不会吧,我还想着,能不能跟她演一段都市版的人仙之恋呢!”
他被自己的幽默逗得裂开了大嘴,哈哈直笑。
俞凡却和妙希对望一眼,脸色都难看极了。
接下来,俞凡又和妙希谈起了明天去见鬼仙的细节,谈了足有两个多时,瞧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老朱直吓得心惊胆战:“这个鬼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竟把这两个人都搞得这么一反常态!”
谈到最后,这两人觉得,再没什么遗漏了,这才放下心来,再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妙希忽然问:“俞凡,你确定吸血鬼今晚会来吗?”
“怎么可能确定?我只是担心罢了。”
“晕!”妙希急道:“那如果吸血鬼今晚不来,甚至逃远了,咱们晚上一无所获,那明天岂不是还得看这些人的脸色吗?”
“对呀!”老朱火冒三丈:“如果那吸血鬼过几天才来,那咱们不就是白挨了骂,还除不了魔吗?那就太气人了!”
俞凡黯然道:“这些我都想到了,可要是它真的逃了,那我又上哪找去?”
三人一时无语,但也正在这时,老天好像要故意打消俞凡的顾虑似的,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惊叫:“有鬼!吸血鬼来了!”
“就是王家那个小胖子!”
“打死他,他是吸血鬼!”
声音愤怒、恐惧!
俞凡三人顿时站了起来,老朱把窗户打开,只见窝棚区里所有的灯都亮了,一群群男人手持菜刀、棍棒跑出门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老朱左右一看,突然惊道:“怎么这一排房子的窗户上,都没有贴辟邪符?”
妙希冷冷道:“想必是他们认定了咱们是骗子,以为谁家贴了符,咱们就会朝谁家要钱,所以干脆谁也不贴了。”
俞凡又叹了口气,不被人信任的滋味真的很难受,但他仍然没有生气,因为穷人之所以这么多疑,还不是因为他们负担太重,社会又太不公平的缘故?
他一转念间,就瞥见一个苍白的儿童飞身上了前面那排房子的屋顶。这男孩四肢着地,趴在屋顶上,脸上挂着和斯崔克一样邪恶的笑容,两只红莹莹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老朱。
三人都看得清楚,这男孩长得跟防风林里那个想打俞凡的青年几乎一模一样。
俞凡道:“这下它母亲就知道我没说谎了。”然后又对老朱微微一笑:“兄弟,吸血鬼的鼻子最灵不过了,它相中了一块最香的肥肉呢,你去会会它吧!”
妙希也抿嘴笑道:“去吧,老朱,收拾一个吸血鬼就像打死一只苍蝇一样容易,才算一个合格的华夏法师。”
老朱立刻横眉立眼:“你们俩太不地道了,让我这么一个文弱清秀的少年赤手空拳去对付一个吸血狂魔!万一它咬了我,还得叫我喝它的心尖血!吸血鬼那味儿就跟蝙蝠老鼠差不多,与其喝它的血我宁可喝马尿....”
他正喋喋不休地说着,对面屋顶上,出现了几个的小伙子,他们**着上身,手持铁管木棒菜刀,领头的一个疯了般狂喊道:“王二胖子,我造你妈!你杀了我弟弟!我一定要剁了你!”
说着,冲上前一步,挥刀恶狠狠朝吸血鬼脖子砍去!
那吸血鬼发出高亢的笑声,向旁边一躲,敏捷异常,那小伙子一下扑空,收不住脚,挥着胳膊从房顶掉了下去。
四周数人一看,勃然大怒,纷纷举起棍棒,包围了吸血鬼猛打,但吸血鬼尖笑连连,苍白的影子迅疾晃动,很快,“砰!”“砰!”几声连响,木棒折断,铁管弯折,然后是两个人惨叫的声音,显然是被咬了!
俞凡一皱眉:“哎呦,咱们如果还不动手,这个窝棚区里就要再增加几个吸血鬼了。”
妙希扣了几枚菩提子在手心里:“俞凡,你在这里守着谢洵美吧,这种小妖魔,我收拾了就是,值不得你动手。”
她这回的语气非常诚恳。俞凡本来就没打算亲自收拾它,但听她一讲,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看了谢洵美一眼,道:“不,美美没事的。而且,我以你为姐姐,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就不劳姐姐动手了。”
妙希听他称了自己好几次“姐姐”,稍觉遗憾,但并没有生气,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俞凡变得分外亲切起来,自己的心也清爽明丽起来,她暗暗长吁了一口气,想:“从前见过那么多男人,倒只有这天师牌位的少年,让我有这种感觉....难道,我幼年时得到的判词,指的就是他吗?”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一股血腥气息从外面涌来,扭头看时,一团朦胧灰雾正漂浮在窗外,灰雾周边围了不少惊恐不安的人。
那团灰雾怪异地浓缩起来,忽然成了一个人的轮廓,继而变出那吸血鬼的脸,睁开红眼,露出獠牙,对着三人歹毒地一笑。
那个老汉正好站在后面,高声急叫:“法师,你们小心!”
他声音一落,那吸血鬼在众目睽睽之下,蓦地跃起,展开四肢,伸出利爪,先朝正当中的俞凡狠狠扑来。
就在吸血鬼的脸飞到俞凡前面不到一米处时,俞凡左手掐了个玄天上帝指,默念了一句灵官咒,一掌轰出,势若奔雷,“砰!”一声巨响,空中亮起一个金色八卦,光华炫目,吸血鬼惨嚎一声,倒飞而出,越过众人头顶,重重撞在对面的砖房上,弹了下来,摔在地上,浑身冒着紫烟,一动都不动了。
屋外的众人们吓得张大了嘴,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再看俞凡,像武侠片里的大宗师一样,长身玉立,纹丝不动,缓缓收回手掌,似乎还轻叹了一声。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外面又多了好多窝棚区的居民,他们看看趴在地上的吸血鬼,又看看金光缭绕中的俞凡,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稍微一愣,齐声鼓掌喝彩起来,他们一刹那间觉得,俞凡说不定真是神仙下凡。
被这么多人夸奖,俞凡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老朱忽然问:“凡哥,不用刺它的心脏割它的脑袋了吗?”
妙希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俞凡,抢着道:“不用了,刚才那是玄天上帝指外加灵官咒,我相信就算是斯崔克挨了俞凡这一下,没有一年半载也起不来,这个小鬼就算死不了,也得在这里躺上一百年。”
这时,那个老汉仗着胆子跑了过来,颤声道:“法师,你真杀了这吸血鬼?!”
俞凡真的叹了一口气,对他招招手,他会意,把耳朵伸了过来,俞凡对他耳语了几句,他神色顿时犯难:“这...必须得这样做吗?”
“嗯。为了彻底杀死它,和救活那些被它咬伤的人,必须得这么做。这件事,我不想再动手了,你们自己去做吧!”
老汉犹豫一下,忽然咬了咬牙道:“好,尽管会得罪王家的人,但活人总比死人重要,这件事就交给我老汉吧!”
“好!等过些天,我会回来,在那座教堂的原址上建一座庙,保此地永**安。”
老汉千恩万谢,退开几步,招手叫来几个拿着菜刀的小伙子,跟他们低声嘀咕起来。
妙希和老朱自然知道,俞凡交代给老汉的,是要把吸血鬼刺心砍头,取出心尖血,熬药救人。三人都想起防风林里那母亲的悲痛,心里一阵黯然,不愿再看,只得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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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妙希开车带着俞凡、老朱和谢洵美回了天京城。
妙希毕竟是***,这时撕下了中产阶级的假面具,露出了上流社会的真面容,她开车到了一家自己熟悉的高档会所,三人先各自洗了个澡,然后妙希亲自监督,吩咐几个小服务员给谢洵美也洗了澡,把她的衣服也洗净吹干,重新换上。
因为要见鬼仙,这顿早饭,不仅她和俞凡专程吃素,就连老朱也不能沾一滴荤油。吃过饭后,她打发一个司机把老朱送回了学校,然后开始按照昨天的商议,由俞凡亲自带头,妙希和两个警察一起去采购拜见七小姐所需的东西。
按道教理论,仙分为神仙(即大罗金仙)、天仙、地仙、人仙、鬼仙五种,皆是正仙。人间法师,要登门拜见正仙,有许多规矩,鬼仙个性十足,除了固定的规矩外,往往还要自己设定一些独特的规矩,或者提一些千奇百怪的要求,经常搞得来拜见的法师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俞凡考虑到这些,仔细分析了一下黄仙姑和白皮所说的话,在清单上列了一连串鬼蜮之物的名字,这些东西一般市面上找不到,只有一些常走阴的法师手里有,有时也在道真堂等地方出现。
天京有名的道真堂全在老城根,过了中午,一个干练的警察开来一辆别克商务型轿车,带着俞凡、妙希、沉睡的谢洵美和另一个健壮的女警察,一溜烟开到了老城根。
这时阳光正好,老城根里苍凉寂寥,汽车在胡同里一个窄窄的拐弯处被拦住了,他们只好步行,妙希早有安排,叫那个健壮女警背着谢洵美。他们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一家道真堂,俞凡和妙希高高兴兴地走过去,却意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惊悚一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