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办公室里的秦正明忽然听到书记办公室动静闹大了,赶快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只听到钱江在骂:“这么大的事你们提前跟我说一声嘛,蠢货!滚!”
“滚就滚!老二,我们走!”是周亚男的声音。
紧接着办公室门被猛拉开了,周亚男和钱永富大步走出,跟来不及回避的秦正明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秦正明跨进办公室,见钱江正跌撞着向沙发走去,他赶快上前扶住,坐到沙发上后,见钱江脸色惨白,两手抱着做过手术的脑袋,秦正明慌了,串到办公桌上抓起座机给救援部队的梁军医打电话:“梁老师,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们钱市长他、、、、”
钱江听到秦正明在给已经多天没来的梁军医打电话,无血色的脸上顿时飞起淡淡的红晕,嘴里却说:“小秦你给人家打啥电话?我的病好了的嘛!”
梁军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当她看到钱江仰靠在沙发上并无大碍时,军帽下的圆脸上立刻现出欣慰的笑容说:“病好了就电话都舍不得打一个唢?哼!”
钱江苦笑道:“经常喊你过来我害怕破坏了白衣天使的形象。”
梁军医胸部一挺说:“我们的关系很正常,怕什么?”
秦正明给梁军医倒了一杯水后退了出去。
“遇到啥事了?”梁军医坐在钱江身边拉着他的手关切地问。
“没啥事?”钱江故作轻松,但脸上还是苦笑,瞟了一眼没关严的办公室门,五根指头把梁军医细嫩的手狠捏了一下,梁军医详作不知,抿笑一下说:“我们好多天没见面了,我以为你彻底好了,不需要我了,结果今天看你还是在病中。”
“我的病好了,”钱江抽回手说:“你们同学给我医好的你忘记啦?”
“我没忘。”梁军医说:“你脑袋里的病灶是清除了,癫痫不发作了,但你的心病一直没有好,而且越来越严重了,你自己在镜子里照一下你的脸色和抬头纹,我知道你心里压力大,我也大概知道是哪些方面的问题,我想帮你疏导心结,但你从来不跟我作正面交谈,这样嘛,我教你一个办法,以免我们敬爱的钱市长哪天走向崩溃。”
钱江先是一怔,继而一笑道:“说些来吓人,我怎么会崩溃?你想教我啥办法?”
“哦,呵呵!”梁军医笑道:“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但还是请你记住并照我说的去处理一些难办又必须办的事,四个字:妥协、折衷。”
、、、、
梁军医走后,钱江把秦正明叫来作了一番嘱咐后,秦正明立刻去B镇找夏天谈话。
“夏镇长,”秦正明讲了一通后又诚恳地说:“我是代表钱市长跟你谈话,在拆迁这一块上你必须要服从大局,如果不服从,后果你应该是想得到的。还一个是我私下里劝你,钱市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对你不错吧,你就不替他想一下吗?虽说有老省长的女儿给你撑腰、、、、”
“你是说我是靠裙带关系?”本来在耐心听着的夏天突然红了脸。
“不、不、、、、”书呆子秦正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激怒了也是书呆子的夏天,现在更不知道如何说了?俩人尴尬地相处了几分钟后,秦正明只得到了夏天一句不知什么意思的话:“请你转告钱市长,我知道了。”
秦正明走后,下乡做村民委员会选举调查工作的黄红英回来了,此时已是下午下班的时候,岷江镇**办公楼人已走空,黄红英还未推开夏天的办公室门就闻到一股酒气,推开门,一团浓烈的烟雾含着更浓烈的酒气把她冲得到退一步,只见夏天趴在电脑后面,桌子角角上还有一个半边瓶底悬在外面的酒瓶子。
“又出啥事了嘛?”黄红英走过去拿起只要桌子一动就会掉地下的酒瓶子问。
“没事。”夏天昂起头,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口,又道:“下班了你不回家,过来有啥事?”
黄红英见他不愿意说,只得汇报工作:“那个大林村的易老六太嚣张了,他使用请客吃饭加威协要村民全部投他的票,我找他谈话说选举干部必须真正地体现民主,不能使用不正当的手段拉关系,你猜他咋说?”
“咋说嘛?”夏天的表情有点神游在外,他的心情还没从与秦正明谈话的不愉快中拔出来,所以对黄红英说的话不在意。
“这龟儿农村二流子说不拉关系哪个当的到官呢?选举?哄我!夏天那个镇长是选举的还是拉关系来的?”
夏天一下子睁大眼睛,头发都竖了起来道:“他硬是这样说?”马上他又觉得这是废话,因为黄红英是不会撒谎的。
“是这样子说的嘛!办公室还有两个人都听到的。”黄红英说着把手里的酒瓶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继续道:“干脆查一下他的经济问题,张老七把他弄起来当村长好多年了,不可能没得问题,上回他们村上群众给你写信就要求撤换他防止他在修路时吃钱、、、、”
“不、不、、、、”夏天突然摇头打断黄红英的话,顿了顿又纠正道:“我不是说不查他,我是说这件事和干部选举要分开,我现在关心的是他说我这个镇长是选举还是拉关系来的?那我就选给他看。”
这下子轮着黄红英瞪大眼睛了,“你想咋做?”
“实行最彻底的民主选举!”夏天猛地站了起来,一股酒气喷进黄红英鼻孔:“全镇从我这个镇长开始,所有的干部包括生产队长都由全民直选,选票由各村,各社区先选出代表组成监票委员会唱票,村上和社区的干部落选立即生效,镇上的干部落选自己向组织部辞职,也包括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