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再经历一次从几十米的地方滑下来,而且还要用头朝下的姿势,那和直接要了我的命也没有什么区别,让我感到心中一紧的是,我落下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刚才站着的高度,这意味着暗门的位置在石雕里面可能开的非常高,我现在或许正从十几米高的地方往下跳。
一切念头如同闪电一般从脑海里划过,这个时候虽然睁开眼和闭上眼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还是忍不住紧紧闭上双眼,用双手护住胸前,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摔死的人临死前会不会感觉到疼痛,怕就怕摔个半死不活,到时候在痛苦中动弹不得后死去,实在太过凄惨。
我胡思乱想间,双臂上忽的感觉一阵剧痛传来,好像是撞在了什么棱角上,十有九成肿了起来,但是第一次我受伤之后却心中一喜,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我高兴的还是太早了,等我身体完全着地的时候,立即发现这里并不是平的,而是多少带了一些角度,有棱角的地方也不只是我胳膊够到的位置,现在膝盖那里也硌的生疼,我顿时心中明了,我们很有可能掉在了一截楼梯上。
幸运的是,我掉下来的时候脑袋正好处在楼梯的上方,不至于像葫芦一样顺着从楼梯上一路滚下去,我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稳住了身形,坐起来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便下意识的在后面地板上摸了摸,顺着朝后退了两下,刚好摸到一面墙壁在我的身后。
我倚了上去,半仰着头轻撞在墙壁上,长长的呼出来一口气,虽然暗门到这里并不算高,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奈何我是面朝下摔到了楼梯上,这时手肘的地方一阵刺痛,抬也抬不起来,我心中便知道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已经骨折了。
火折子就放在我胸前的口袋里,我尝试了许多次硬是没能拿出来,全部的希望只好寄托在了萱灵身上。印象中,她掉下来的时候就在我身边,既然她已经提前料想到有暗道,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狼狈,正思索的时候,我刚才滚落下来的方向突然间闪起了亮光,我抬头看去,正是萱灵举着火折子站在那里。
如果说刚刚着地,我只是想到不用摔死而稍微放松的话,现在看到她就真的完全放下了心,我勉强从脸上挤出来一丝微笑说:“看来这次我们命大,总算没有摔死。”
萱灵没有说话,而是举着手里的火折子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借着她手里的光线,我看到这个地方和想象中一样是一截楼梯,不过很窄,火光刚好能够到两边的墙壁,我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看起来只有五米的样子。
我还没缓过掉下来那一股子冲劲儿,站都站不起来,萱灵便蹲下了身子,看着我的双手皱眉道:“你受伤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说:“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准备,磕在了石棱上,现在……好像骨折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在我手肘那里按了一下,我只感觉像几百只钢针同时刺在我的骨头里,痛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神来,头上全是冷汗。
她又用同样的方法检查我另一只手,这一次倒是没有感觉,好像麻木了一样,萱灵缩回了手,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对我道:”一只手骨折了,另一只手问题不大,张嘴。”
我听她前半句还附和着点点头,听到最后两个字却没明白什么意思,心想着手受伤了,和张嘴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灵丹妙药,服下就包治百病?可一想又不对,我这受的是外伤啊,得什么药才能内服治疗骨折的!
我实在想不通其中奥妙,但是知道萱灵不会害我,便听话的长大嘴,准备好她从身上掏出来什么药丸丢到我嘴里,可谁知道她看到后居然很奇怪的问我:“你把嘴张那么大干嘛?我让你咬着火折子,好简单的给你处理一下。”
闻言我想死的心情的都有了,心说什么事能不能直接先解释清楚,只好有些尴尬的把嘴巴又闭了起来,看她把火折子递了过来,我苦笑着一口咬住。
这根火折子刚刚擦着,长度还有很多,咬着也不至于烧到我自己,萱灵此时已经把两边的袖子全部挽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藕臂,只是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要显得更加惨白一些,她轻托着我受伤最重的那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把袖子慢慢的朝后褪去,我眼珠子朝下转了转,只见手肘那里一片青紫色,惨不忍睹。
她很仔细的低头侧着脸,看我伤势如何,而尴尬的是她整个人都几乎钻到我怀里面,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发现,如果萱灵气质不是太过冰冷的话,绝对算的上一等一的大美人,没有倾国倾城那么夸张,万中无一也是有的,现在我都能闻到她身上带着的那种些许中药味的清香,可偏偏我嘴里咬着火折子动都不能动。
自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佳话,可我毕竟不是柳下惠,经历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情景,才知道这种情况下保持定力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随着鼻尖一阵又一阵的香味传来,我晕乎乎的,脑子里甚至闪过她名义上是我老婆,抱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念头,然而随即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双臂全部骨折,便强行止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还好她没有过太长时间又直起了身体,我情不自禁呼出一口气,却差点把嘴里咬的火折子给吹灭,连忙屏住呼吸,看到火苗摇晃了几下,幸好没有熄灭掉。
萱灵看起来毫不知情的对我道:“不要乱动,虽然骨折了,但是伤不算重,你忍一点,。”
对此我只能心中苦笑,眨了眨眼睛表示我知道了,她便把我受伤那只手上的袖子撕下来一截,绕着肿起来的地方稍微缠了几圈,又很灵巧的打了一个结,刚好用那些布条挂在我脖子上,把受伤的那只手给吊了起来。
我试着扭了两下脖子,又稍微活动了下肩膀,并没有什么问题,固定的还是比较结实的,此时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我另一只手多少恢复了些知觉,虽然还不能抬起来,但是和萱灵说的一样问题不大,估计再休息一下就可以正常动作了。
萱灵从我嘴里接过了火折子站了起来,我跟着起身来回张望着,看到这个楼梯上下都有路可以走,上面应该就是石雕的最顶部,下面不知道通向了什么地方,不能排除一直朝下就有出路的可能,我便有些迟疑的问:“怎么办?和尚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们走哪边?”
萱灵想了想,对我说:“上面的路是固定的,我们先向上走,到了最上面如果没有找到他,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这应该算的上目前最保险的办法了,萱灵又看了我一眼,便举着手里的火折子率先朝上面走去,我不敢落后,在她后面紧紧的跟着。这个楼梯的坡度算不上大,如果想要这样走到最上面,必须要采用螺旋式的结构,这样的话才有可能达到应该有的效果,果不其然,我们向上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第一个转弯的地方。
我们跌下暗道的位置是在石雕的腰部那里,上面应该还有着一半距离,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每节台阶的高度,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每经一个弯路需要走过多少台阶,上面这种转弯的地方有很多,经过几个后,我就数了个清楚,每两个弯道果然是固定的数目,一百二十八节,不多也不少。
一路上我和萱灵一共来回转了七次,前面还是没有到尽头,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我们走过的距离,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石雕胸口的位置,或者再朝上一点,这一路上,旁边的石壁和脚底下的石阶单调的可怜,中途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壁画或者其他机关暗门,在清一色的灰白下,我甚至有种还停留在原地的错觉。
这种可怕的感觉一出现便在也停不下来了,无休止的朝上,好像永远不会走到尽头的错觉让我的神经一点点的紧绷起来,我越来越渴望着前面能出现什么不同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同,或者看到和尚就在前面不远的位置等我们也好,事实上一切没有发生,甚至正前方萱灵的身影,在火光下也变的有些模糊不清,我心中突然起疑,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往前走没有变过?
我没理由的头皮一阵发麻,难道就在我们一路朝前走的时候,在我没留意的某个位置萱灵被调包了,或者是我不小心中了暗道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感觉自己呼吸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实在忍不住,便伸出手在萱灵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我们要不要停一下?”
萱灵却没有说话,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朝前走,我心中更觉不对,干脆猛的超前走到她身前,想要拦住她,可我一眼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火折子的光线下,萱灵的脸上好像蒙着一层雾水,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