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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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天亮的时间似乎要早上一些,我终于能躺在床上享受不算漫长的一夜,等睁开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打开窗户,刺骨的冷风顿时让我脑子一阵清醒,往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里面,让我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昨天,我还只是店铺里面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

当我站在窗户旁边发愣的时候,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却是和尚,他自从来了客栈就一直休息,如今精力异常充沛,站在门外喊:“起床了,起床了,咱们得早点出发,你快点啊,我在下面等着。”

我应了一声,思绪这才慢慢飘了回来,忙穿上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急匆匆的下楼,阿杰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身上鼓囔囔的,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见到我下来,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招呼:“快点吃些东西,不要浪费时间。”

桌子上的东西还算丰盛,碗里依旧是冒着热气的酥油茶,这次还多叫上了几碟牛肉,和尚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对我说:“来来,尝尝,这地方的肉可比我们那里好吃多了。”

我哭笑不得,不知是不是天气严寒的原因,我没有太多的食欲,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几块肉放在嘴里,说:“阿杰,那个吴明呢?他不是说要带我们进雪山么,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阿杰说道:“他来过一次了,说好像情况有变,建议我们先试着在外围看看,不要走的太深,可以的话,最好过两天再进去。”

闻言,我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萱灵昨天已经进了雪山,拖延两日不知道会多出什么变故,忙问他:“什么情况有变,你真打算过两天再进去?”

阿杰摇摇头说:“他对雪山很熟悉,没必要骗我们,而且你没注意到么,今天出发去雪山的人的确很少,具体需要怎么做,要等我们亲眼看了再做决定。”

听他说起,我才注意到客栈里比起昨日冷清了许多,本以为是时间尚早,现在看来,好像另有原因,我想了想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这里雪山不止一座,你别告诉我,我们需要一个一个的找。”

阿杰皱眉道:“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个,我知道的线索不多,只能从最近的找起,长白山附近,应该都是有可能的。”

我语气一滞,和尚更是差点被噎到,拍了拍胸口说:“你没搞错吧,大老远把我们带过来,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长白山的附近,你知道你这一句话说了多远的地方么?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就凭咱们三个,运气好的话,个把月也不一定能够找完。”

和尚话里并没有夸张,即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可以隐约看到长白山的顶峰,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把这附近的山头全部走一遍,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时间,我顿了顿,沉声说:“这样行不通,我们两个不可能没有目的的跟着你跑,你再想想小春子有没有说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提示?”

阿杰紧紧锁起了眉头,可以看出他心底里也是非常反对毫无计划的进雪山,只是因为命令的原因,他没有权利防抗罢了,他思索了很久,才说:“上面只是交代我,等到了地方,就带你进雪山,但是进哪一座雪山,进去后需要怎么做,全都没有说。”

我叹了口气,当机立断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好意思,这次我不会跟你进去的,没有计划的话,过去也是送死。”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理智的判断,他有不得不听命的理由,我却没有,这次我过来的目的,只是想救回萱灵罢了,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在我考虑范围内,我心说大不了自己想办法,两条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他还能拦得住不成?

阿杰沉默了起来,和尚把最后一块牛肉夹进嘴里,一仰脖子把碗里的酥油茶喝干净,心满意足的抹抹嘴,说:“这事儿不是明摆着么,我看啊,你们是把这话里的重点搞错了。”

我愣了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让他说的再清楚一点,和尚笑了笑,说:“你想啊,这小春子是让我们过来直接干活的,不是让我们过来找东西的,这就说明他非常确定,我们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地方,他话里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关键在带你进雪山,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所以啊,恐怕还得指望你。”

和尚一向喜欢换位思考,而且非常有效,我愣了片刻,如果照他这么说的话,那么这墓的位置,还有下墓的方法,都需要我来确定,而且小春子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话里的意思是明白了,我也只有了苦笑的份,说:“我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什么都知道的话,早就把这些破事搞定了,哪还会花这么多时间。”

和尚拍了拍我肩膀,说:“那可不一定,其实吧,我早就发现了,你这人表面上拖后腿,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这次咱们过去了,说不定你就能给我们来一招仙人指路呢?”

我心说还仙人指路,到时候真进了雪山,恐怕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在和尚的劝说下,我最后还是兴了动身的想法,一方面想着先观察一下地形,以后真要自己动手,也算是有个准备,另一方面,这次进去后要是没有一点发现,也算是正巧给了我罢手的理由。

吴明很快就到客栈里面来接我们,他全身上下的装束与阿杰如出一辙,背着一个大大的箱子,手里面多了几根竹杖,他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说是雪山里面的路很难走,而且有些地方是有雪窟窿的,不留神掉到里面,到时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雪山,手里握着那根竹杖不由得紧了紧,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乖乖听话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时,日头已经升上来很高了,从客栈出来,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熟鸡蛋的蛋黄放在了面粉堆上,虽然漂亮的惊人,我却没有一点点欣赏的心情,抬头瞄了一眼,便紧紧的跟在了队伍后面。

上山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感觉自己距离山峰很近,事实上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却还是在山脚下,如今,我就这这样一种感觉,撑着竹杖在雪地里面,深一步,潜一步的走着,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呼吸开始沉重了起来。

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稳定,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闷声不吭的低头在最后面走着,唯一感觉到的变化,便是身边的白色越来越多,在阳光的反射下也越来越耀眼,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前面的阿杰脚步一顿,我正低头向前走,不留神就撞在他后背上,顿时脚下一滑,便仰倒在了雪地上。

冰冷的积雪顺着我脖子灌进去一些,直冷的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脑袋里面那种莫名疲劳感突然间爆发出来,几乎想要躺倒在雪地里面睡一觉,就在我看着头顶的蓝天,眼睛在不知不觉间眯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却突然间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从雪地里拽起来,狠狠的扇了我两巴掌。

我被打的有些发懵,直到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冲过来那人正是吴明,我挣脱开他的手,气恼的说:“你干嘛?发什么神经!”

吴明撇了撇嘴,用因为夹杂当地方言,而非常奇怪的口音说:“这位老板吶,这里可是雪山,不能睡觉的,爬上来的时候,肯定会感觉到呼气困难,胸口发闷,刚才你要是倒在雪地里面昏过去,说不定就再也醒不来吶!”

我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只是因为疲惫而稍微打了一个盹儿,既然会差点送掉性命,阿杰走了过来,看出我心中的疑惑,点点头说:“他说的没错,雪山里面经常出现这样的现象,本来好好的,但是只要倒下去,便再也起不来了。”

我连忙一个翻身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心里面一阵后怕,还好吴明赶过来的及时,不然只怕我真要完全昏睡过去,想起自己态度,不由又有些歉意的说:“那个,吴明啊,不好意思,刚才我误会你了,多谢你救了我。”

吴明摆摆手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收了你们银子,肯定要尽力做事,不过你小心一点,多提起精神,而且不要老是低着头盯着雪地看,魂魄会被雪山拉进去的!”

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前进,而魂魄被雪山拉走一说,我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一愣神后,阿杰走在一边给我解释道:“如果长时间盯着白色看,的确更容易让脑袋疲劳,严重的话,甚至可能突然间失明,你多注意一些,尽量往远处看,不用太紧张,但也千万不要走神。”

我点点头,这次再往前走的时候,心里面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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