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你快过来啊!张雄满身是血,吓死人了,你快过来啊!”路欣雨尖叫着。
“在哪?你们在哪?”我说。
“二教门前,二教门前。快过来……”她在电话里面喊着。
听到这里,我连实验服也没脱就跑出了实验室。等我到二教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艰难地挤进了人群,终于在在人群的中央发现了他们俩,路欣雨已经瘫坐在地上了,她一看见我就站起身跑过来扑倒了我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了起来。而我愣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而与此同时,张雄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了,七窍流血,眼球还恐怖的凸了出来,脸上还有一道道血痕,里面还在往地上滴着殷红的血。他的手指也被染红了,指甲里还残存着抓下来的肉丝。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竟然对自己下这么大的狠手。
没多长时间,我的其他舍友也陆续赶到了,钱满盈笨拙的为他做着简单的救护,浩川则拿起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突然又是一阵尖叫,四周的人群开始混乱了起来,有些人竟然大声尖叫起来。我赶紧捂住路欣雨的耳朵,自己却被这尖叫声震的两耳蜂鸣。
我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张雄的额头上凭空钻出了一小段红色的肥肠。这肥肠出来后还在地上跑来跑去,身后还带着一个细细的,往外流血的管子。但是我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肥肠,而是只被血染红的的老鼠!由于它身上的毛长短不一,有些地方还裸露出了皮肤,所以,我会把它误当成会动的肥肠。
但是,当我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竟然发现它和那天在地上消失的那只老鼠简直一模一样!那寻寻觅觅的动作,那凹凸不平的毛发,竟然和那只老鼠如出一辙!难道,它们是同一只?
正在思索间,那只红色的老鼠竟然开始以极其匪夷所思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先是它的尾巴,从尾尖一点点的变短,消失的和没消失的部位之间,竟然还有断口,这断口就像被人切出的一样,上面还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骨骼和血管,而且血管中的血一滴也不往外流!然后消失的是它的四肢,也是这样一点点的消失了,而它的身体的位置却一点也没动,然后消失的是它的脑袋和身子,然后皮肤、肌肉、内脏也从外到里逐一的消失了,直到最后,那里只留下了一颗小小的心脏,在那里跳动了两下,最终也消失不见了。
当这只老鼠演绎隐身术的时候,刚才还在尖叫的人群都一下子安静了,直到老鼠消失尖叫再次响起,很久之后才平静,此时救护车也来了。我急忙推开了路欣雨,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医生来了,那个,你……”她没有抬头,又抱住了我抽泣了起来,我的肩膀上又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湿热。我的双手不自在的拍了拍她,又把她推开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路欣雨睁开那挂满泪珠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问我。
“生你什么气?别忘了咱们可是好哥们,哪有那么多气生啊!”我说。
“你还是生气!”说完在书包里找了纸巾,擦了擦眼泪。我才发现那长长的睫毛原来是真的,这时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美丽极了。
“你生气就直接说,这样有意思吗?”她接着说。
“我哪样了?我说了我没生气!”我说。
“你这是真傻,还是故意气我的?”她皱着眉头生气地说。
“什么傻不傻、故意不故意的?我到底怎么了?”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今天真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一边说一边想:难道是上自习的事她知道做的不对了?
“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真对不起!”
“没事,本来就不怎么干净。好哥们之间计较这么多干嘛?”我说。
而她却瞪了我一眼,咬着牙说:“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肖遥!终于找到你了!”舍友们在人群中发现了我,一起走了过来,钱满盈回头看了张雄一眼,然后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张雄怎么了?”
“我感觉是遇到妖怪了。”我说,“刚才的老鼠你看见了吗?”
“都看见了,太恐怖了!”浩宇说。
“那只老鼠我感觉有点眼熟。”浩川说。
“天下老鼠一个样!你还能认出个大姑二舅来?”钱满盈说。
“别贫了,救护车来了,我们赶紧去医院。”浩宇看了看路欣雨,接着说,“欣雨你先回去吧,要不肖遥你先陪陪她。”
“不用,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路欣雨说。
“救护车可能装不下,咱们必须有一部分人打的过去。”浩宇说完就跑出去叫出租去了。
救护车停在了张雄附近,医生迅速从车上跑了下来,一会儿做人工呼吸,一会儿做心脏复苏术,但张雄依旧没什么反应,医生又急忙把他抬进了救护车,浩川和钱满盈也跟着上去了。没多久,浩宇叫的出租车也到了。
当我们三个到达医院时,张雄已经送进了手术室。浩川和钱满盈正在外面等着。我就问了问舍友手术室里面的情况如何,但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几个警察被一名护士带了过来,领头中年警察直接走在了我们的面前,向我们点了点头,问:
“你们是张雄的同学吗?”
“是,除了他都是。”钱满盈指着浩宇说。
“那你们有谁知道他家里人的电话?”中年警察问。
“不知道,他的手机里应该有。”浩川说,
“他好像没手机,”钱满盈说,“每次给家里打电话他都用我的手机,而且每次打完后都把通话记录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