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通风管道中,一下子涌出如此多的黑影,鸡皮疙瘩就瞬间布满全身。现在这些不明物体不断的从我身边经过,不断的撞击着我敏感的四肢,我自然会想法设法远离地面,远离它们。我条件反射式的推开地面,挺直了腰板,结果狠狠的撞到了通风管道的顶部,弄出了不小的声音。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下面几个正在巡逻的士兵的注意,他们训练有素,立刻停止了脚步,将手中巨大枪械的枪口对准了声音发出的位置,打开了枪管上的激光指示灯和大功率探照灯,手指紧扣扳机,时刻准备开枪。
当看到那冰冷的枪口和耀眼的光芒时,身下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也就不算什么了,也不管下面的这些冰凉的不明物体有没有攻击性,立刻像猎豹一般着地拼命的在管道中移动。那些又黑又凉的不明物体吱吱作响,阵阵寒意直袭心胸。
这些黑影,大概都有我的拳头那么大,扁平状。另外,它们还有八只极长的肢节,外壳很也坚硬,肢节连接处很牢固,虽然被我压得吱吱响,但是没有一个挤破肚皮,断了腿脚的。
还有,令人奇怪的是,跑了这么一路,这些蜘蛛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咬我或者蛰我一下,也没有主动避开,它们一根筋似的的往前走,只有碰到障碍物才会改变一下方向。而且,在我逃跑的期间,虽然吱吱的声音不断响起,但是下面的那些士兵并没有放出一颗子弹。而每当我走到有天窗的地方,却都能发现这下面的士兵已经跟踪到了我的位置,举着枪,开着手电筒,透过通风口的栏杆缝隙紧紧地盯着我。
她们不开枪,我就放慢了脚步,压低了声音,继续前进。慢慢的,我开始隐约听到钱满盈和浩川争吵的声音,看来,我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停下了脚步,我仔细的辨别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听着他们的声音逐渐响亮了,我心中那种即将成功的快感和期待也油然而生,每到一处有天窗的地方,我都会快速的爬过去,满怀希望的向下看看,但是每次却只能看见那两个跟踪我的士兵。
爬着爬着,我又爬回了相对宽阔的主通道上。如果不是这通道上有一个向上的开口,我真的以为又像刚开始的时候一样鬼打墙了呢。
我继续顺着声音往前爬,俗话说望山累死马,而现在简直就是闻声累死人。这个通道的传声效果简直太好了,从听见这声音开始,我都爬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是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好在他们吵架很持久,虽然中间中断过几次,但是马上声音又会再次响起。
再出现天窗的时候,我也不那么激动了,慢条斯理的爬过去,爱答不理的往下瞅瞅,然后继续机械的往前爬。
又爬了一会儿,发现前面的一个天窗的透气扇被打开了,而且,被卸下来的透气扇还在慢慢的移动。这时,刚才几乎布满整个通风管道的不明物体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我立刻停了下来,把自己的身子放到最低,静静的看着那个天窗。
片刻之后,一个绿色的头盔从天窗中露了出来,接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军人脸庞慢慢的浮了上来。
然后,这个姑娘纵身一跃,钻了进来。再后来,接二连三的,几个同样长相阳刚的士兵从下面的走廊中钻了进来。我看势头不对,就想往后退。
“不许动!”最先钻进来的那个士兵还是发现了我,迅速的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我额头。
好在我的身后正好是管道的拐弯处,我就先伸出双手投降,想办法稳住她,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后退了两步,将身体一缩,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啪啪两声,那名士兵还是开枪了,子弹从我脸前呼啸而过,险些被打到。
然而,我只跑了两步,就遗憾的发现撤退的方向又有一队士兵钻了进来,还没等它们看见我,身后的士兵又是两枪,正中花心!一阵阵的剧痛和酥麻从我的菊花中传了过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击声,我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昏过去之后,菊花的痛楚渐渐消失了,然而眉心到后脑勺却不知名的疼了起来,简直就像一支铁棍在不停的从两眉之间插进,或者像是一颗颗子弹不断的从眉心处射穿了头颅。
“他好点了吗?”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
“还在观察之中。”
又是一阵令人厌烦的安静,我的头越来越疼了。
“你不能进去,现在还不能进去。”过了很久,又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小惠正在给他治疗,有什么事情等他好了再问。”
“让她进来吧。”是小惠的声音。
“可是……”远处另一位女孩子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她把门打开的声音。
“把眼睛睁开吧,我知道你醒了。”小惠很自信的对我说。
这时,头上的疼痛渐渐消散,人也清爽了许多,我很自然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办公室,看格局应该是动科系所属实验楼中的一间。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脚下还有一滩污血。
“宇鹏川!快告诉我,你知道秦磊在哪吗?”紫灵刚从门外进来,用着满是哀伤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篝火晚会之后的事情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假扮蒙面黑衣人的小惠,千束闪电之下的赵晓飞,低头举手像丧尸一样控制植物的秦磊,性格顽劣却在瞬间变成巨人的小男孩,浑身血液滚烫几乎快要爆炸的自己,还有,在颤抖中突然消失的柳月。
“对了,我不是被你用手枪爆头了吗?为什么我还活着?”我想起了昏迷前最后一刻,小惠用手枪指着我头颅,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我问了她之后赶紧摸摸自己的脑门,现在居然完好无损了。
小惠满脸成就感的笑了笑,说:“有我在,你就是被打成蚂蜂窝也死不了!”
“宇鹏川你再想想,你真的不知道秦磊在哪里吗?”紫灵接着问道。
我摇摇头,把昏迷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紫灵,她听完后,眼睛中的哀伤又加深了一层。
我正在想法安慰她,王致远从门外跑了过来,对我们说:“你们快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