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年来一直有个梦隔三差五的频繁出现,而且里面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发展每次都一模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包括里面那个肤白貌美年轻漂亮的小女孩,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一直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为什么会重复这么多次,而且每次都一样?
终于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个梦的真相。
那天早上,我又做了这个梦,当它像往常一样结束时,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我的老同学唐韵依。为了不吵醒旁边的妻子和隔壁的女儿,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厨房,轻轻的把门关上。
“喂。”我接通了电话。
“浩宇?”唐韵依在电话里面问道。
“我不是浩宇,我是肖遥!”我说。
“哦,真对不起,我脑子里想着你的名字结果嘴里说成浩宇了!”唐韵依的语气略显尴尬。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问。
“你还记得浩宇吗?”唐韵依说。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读研的时候我生病,多亏了他和浩川,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我说道。浩川和浩宇是双胞胎兄弟,一起上学的时候,和我住在一个宿舍,有一天我突然晕倒,是浩宇把我送进的医院,还帮我垫付了医疗费,化疗的时候,他也经常照顾我,给我打气。
唐韵依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该回来了。你先来一趟学校吧,抓紧时间。”
“怎么,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聚会?”我笑着说道。自从毕业之后,这种即兴的聚会再也没有过了,三个人以上的聚会,相互之间约一约时间,就要排到个把月之后了,然后,就不疾而终了。
“你尽快来趟学校吧。这边有些事情缺了你不行。”唐韵依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冷漠。
我嗯了一声,彼此道别后挂了电话。从厨房里面出来,换了身衣裳,并没有叫醒妻子,留了张纸条就出门了,就怕她醒过来我就走不了了,一切责备和埋怨就等我回来之后一起承受吧。
我驱车数十公里到了学校门口,唐韵依已经在天桥下等我了,彼此打了招呼后,我问道:
“浩宇呢?”
还没等唐韵依回答,她身后不远处的车里钻出来了个熟悉的身影,健壮的体魄堪比一头公牛。他径直走了过来,狠狠的打了我肩膀一掌,接着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肖遥!你也来了!”
“钱满盈!”我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说:“你这混球怎么也来了?十年不见还是这么浑的恶贯满盈啊!看见老同学就这么打招呼?打得疼死了!”
“活该!”他说着又出手要打,我躲开了。彼此寒暄几句之后,我接着问:
“浩宇呢?”
唐韵依满脸嘲讽的样子走了过来,说:“一会儿你的老情人儿欣雨要来!先等会儿她,她来了我们再说浩宇的事。”
我搜索了整个脑海也不记得有欣雨这个人,但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傻傻的笑了笑。
钱满盈同样满脸疑惑的看着唐韵依,说:“欣雨?你把她也叫来了!怎么和他解释?”
“不用解释,东西已经到手了,所有事他慢慢都会记起来的”唐韵依看着我说。
“什么东西?这么神奇!难道你们拿到了霍格华兹魔法学校里的记忆盆?”我说。
“霍格华兹?幼稚!”唐韵依白了我一眼。
我尴尬的移开了视线,漫无目的的向四周看看。意外的发现路上的行人都在看着同一个位置。有个老爷爷一边看还一边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另外一个陪着姑娘散步的小伙子眼神更为奇怪,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又看看那个方向,那种进退的两难的眼神,显示着他内心的矛盾:如果他看那个方向就感觉对不起身边的恋人,但不看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一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正向我们走来。她魔鬼般的身材,婀娜多姿的步态,娇媚的面孔,足以魅惑任何男性的心魂,也足以让任何女性惊叹不已。
而当我看到她第一眼,就惊讶的目瞪口呆,因为,她就是我经常梦到的女孩!我心中暗想:难道,这又是梦?它终于出续集了?
“她就是路欣雨。”唐韵依在旁边介绍道。
但是我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索中,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美丽的女子竟然就是唐韵依所说的那个“老情人”。
她越走越近,最后停到了我的面前,微笑着伸出她的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把我垂下的下巴托了上去,说:
“是哪不舒服吗?下巴都快脱臼了?”
“没有,没有,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我说
“几年不见,嘴变甜了。”美女说。
“我们之前认识?”我说出来就觉得后悔了。
“就知道看美女,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唐韵依一边戳着我的头一边说。
“真的不记得了吗?”美女说。
“不记得。”没想到一看见美女,我就不会说谎话了。
“没事,早晚会记起来的。”路欣雨看了一眼他们俩,接着说,“走吧,去行政楼前的三峡石下抓沙子去!”
抓沙子?今天究竟是干什么来了?陪你们抓沙子玩过家家?抓沙子这种事情还缺了我干不成?一大堆疑问团在心里,让我摸索不透。想问问他们时,却已经走远了。
行政楼前的景观石是在2012年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学校六十年校庆时安置上去的,两米左右高,黑色的,上面写了一个潦草的字,有人说是“楚”,也有人说是“梦”,也没人去深究它到底是什么字,因为学生们考虑的更多的,是这块石头后面的花园里,隐蔽的座位还多不多。尤其是处在热恋期的少男少女们,每次看见这块石头,脑子里都会闪现出这个问题。
到了之后。他们三人刨开了景观石下的假树皮和细小石子,又把下面的土轻轻的抹到一边,我惊讶的看到,那块三峡石下面竟然隐藏着平滑如镜的银色金属板,而这板子下面,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秘密?
唐韵依在板子上找到了一个缝隙,撬开了一小口,里面露出了细细的白沙。她抓起了一把,看着它从指间慢慢的流下。问我说:“你知道下面为什么是石英砂吗?”
我看到这神奇的金属板下竟然只藏着这些普普通通的沙子,心里正在纳闷,又被这么一问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就心不在焉的回答说:“又不是我放进来的,我怎么知道?”
“这是欣雨和双鱼玉佩在这里留下来的唯一纪念。”
我看了看那位美女,开玩笑地说:“原来是你倒进来的。没看出来,你这孩子真有童趣,闲着没事还往这这里面倒沙子留纪念玩!对了,双鱼玉佩是什么?”
路欣雨没理我,唐韵依却白了我一眼,生气的说:“你不知道情况能不能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往一个塑料袋里装了点儿沙子,接着又说,“错了,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还不如是个哑巴!”
我被这句话噎得够呛,悻悻地看着她装沙子,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他们装满一塑料袋沙子后,就往学校的招待所走了。
进到房间里,路欣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白色石盆,放到了桌子上,我一下子被这个石盆上雕刻精美的图案深深的吸引了,上面雕的好像是一种藤蔓植物,里面还隐藏着两枚张着嘴的龙头,它们侧着脸在盆里各占一方,嘴巴顺时针朝着一个方向。那雕刻栩栩如生,好像只要有一阵微风吹过,那藤蔓就会发出哗哗的响声,里面的龙也会跃然而起。
随后,路欣雨又把袋子里的白沙全部倒进了石盆里。沙子相互撞击,哗哗直响。当沙子装满到一定的位置,那两枚龙头的眼睛突然同时变成了黑色,烁烁发光,好像还死死的盯着我,就像男人们盯着路欣雨一样,当然,眼神不一样。
突然,它们的嘴里又咕咕的喷出了水。而石盆内部雕刻的藤蔓,一遇水就从白色变成了绿色,这绿色又顺着藤蔓的方向上伸展,从主干的扩散到细枝,又从细枝扩散到了叶子上,随着水面的慢慢上升,变绿的藤蔓也越来越多。
真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材料制作的,竟然能演绎出如此的画面,宛如生命之神慢慢的借助龙嘴中的圣水,把生命赋予了石盆里那本已栩栩如生的藤蔓,让它单调的轮廓又有了绿色的生机。
然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石盆内壁颜色的变化却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加精彩的。在所有白沙随着水流扩散开来的时候,它们猛然一聚,竟然从散乱的状态迅速地聚成了两条白龙,在石盆中沿着水流的方向游动着。
随后,水面渐渐的漫过盆壁上的龙头,然后继续慢慢上升。
水里面的沙子也慢慢的越聚越紧。我忍不住伸出手,伸进水里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沙子变成了这样栩栩如生的两条龙。但是我的手指一接触水面,那两条龙竟然扬起了头,张开了嘴,同时向我的手指入水的地方游来。我吓得猛地缩回了手来,那两只淘气的小龙又摇头摆尾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绕着石盆中心畅快的游曳了。
慢慢的,水面到达了盆口,但是却没有水溢出来。原来这石盆的边缘有一圈裂隙,溢出的水都从这个裂隙中流走了,但是流到哪里,我却看不到。
“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我问路欣雨。
“这是浩川找到的,说是通过它能帮我们找到双鱼玉佩。”路欣雨说。
“那浩川他人呢?和浩宇在一起?”我问。
“没有。难道?难道你不知道浩川进监狱的事情吗?”路欣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