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毅靠在关楼之上打迷糊。

“大将军，不好了，来了…”护卫急喊道。

“什么，什么来了？”马毅惺忪的扶正头盔，站起身来。

护卫按住马毅，不让他站起来，躲避着木渊叛军的箭矢，“将军，木渊攻来了！”

马毅一动不动，感受着呼啸的箭矢破空之音，“传令下去，死守青石关！”

“是”

关下火把点了起来，叛军攒射几轮后，弓箭手退回两边，十多行盾牌兵顶在前面，齐步呐喊走向青石关，身后是四五架冲车，几十架云梯。

木渊坐在大军最后的帅车上，嘴里咀嚼着点心，显得很悠闲。

“军士，你也吃点？”木渊对车旁站着的化群说道。

“谢大帅，在下吃不下…”化群说道。

木渊也放下手中的点心，跳下帅车，“军师，你觉得我们多久能攻下青石关？”

“大帅，青石关易守难攻，敌军有多少还未知，从白天的情况来看，起码也有两三万…”化群捋着胡子，略有思索的说道。

“唉，我们有堂堂25万大军，只要转身，就可以吞没林羽和那区区三、四万城防军，这时本帅早都在金城殿逗段元武玩了…”木渊对白天退兵之事耿耿于心。

“大帅说的没错，城防军不值一提，只是为了救回三将军的权宜之计…”

“哼，别说那没用的小子”

“大帅，如果直接攻城，这几万城防军还是能消耗大军不少的力量，借着退兵，也把城防军带出城，分散了他们的力量！”

“嗯，可是这青石关可难攻啊…”

“大帅，如果二将军带兵成功从水涧道进入，从背后攻打青石关那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回疆城嘛，7万城防军可守不住几时。”

“军师就是军师，谋划在心啊，不过虎儿是否得手还未可知，传令下去，猛攻青石关！”木渊是一个务实的人，其他的计谋能用则用，基础的还靠硬碰硬的强攻，临门一脚，迟则生变，军师常说的一句话，木渊倒不觉得到现在还能有什么变化，林羽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最不缺的就是兵士，就算一换一他还有十多万，何况自己的精锐军士还从没有吃过败仗，这样的底气，就是木渊最有把握成功的资本。

青石关，关外已经堆积起了满地的冲锋勇士，云梯搭上了关墙，两边十多把云梯上，叛军兵士前赴后继的向关楼上爬去，消耗着青石关守军，也分散了守关将士们的注意力，两辆冲车在盾牌兵的护送下缓缓推进到关门处，“蓬”，“蓬”冲车大力撞击着关门。

“将军，木渊带走了关上所有的守关器具材料…”

“木渊这是在用计啊，你去，让弓箭手在箭头上缠布履，点上火，射向关外，制造火墙，阻挡木渊大军，快去…”

一波一波的兵士攀上关墙墩上，都被城防军打了下来，有的负伤掉下关墙，有的砸在墙壁上滑至墙角，木渊死命令下，没人敢退缩，踩着同伴的尸首，再次攀上云梯。

冲门车和盾兵得到了马毅的重点照顾，冲车上布满了箭矢，盾兵倒下一个有一个，青石关关门终有一丝松动和裂痕…

“射！”

几百支带着火势的利箭从青石关上射下，木渊大军密集攻城，也没有位置躲闪，火箭一直不差全部覆盖在了楼下叛军身上，叛军兵士戎装燃烧起来，为了灭掉烧上身的火势，叛军在城下乱作一团，攻关的势头顿减。

“报…”

“快说！”

“将军，敌人从后面杀过来了！”

“什么，后面哪来的敌人！？”马毅瘫坐在楼柱子上，喘着粗气问道。

“不知道啊，将军，现在怎么办？”

马毅这回没有宰质疑兵士的报告，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水涧道。叛军从水涧道偷袭到了后方，叹息命不久矣，“传令下去，迎着敌军杀回回疆！”马毅有些后悔来到了青石关，如果还在回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绝境，冲吧，向回冲杀还有希望，守在这里，毫无生路。

马毅带着不到三万的城防军迎上了木虎带领的突袭军拼杀在了一起，青石关的关门在木渊不顾一切的撞击下轰然倒塌，木渊叛军前后夹击马毅回撤的城防军，马毅血拼斗敌，经过半夜激战，留在身旁的城防兵士已经所剩无几，个个沾满了血迹，马毅大刀杵在地面上，浑身颤抖，大口呼吸着，整个人累到了极致。

“马毅，不要再做挣扎了，本帅早就跟你说过，段元武那昏王不值你替他卖命，你不信，今天本帅不客气了，你放心，本帅会让你活着回去见段元武，看他能给你什么…哈…哈…哈，要是你助本帅，现在你都是统帅四方的大将了，啊…”木渊讽刺着马毅道，当时举事的时候也有联系马毅让他协助自己，马毅不但不答应，还全力保段元武，木渊对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你…放…屁…”马毅咬着牙站起身来，举着刀攻向木渊。

“把他抓起来”化群做着手势，身旁的精卫一拥而上，毫不费力的抓住了声嘶力竭的马毅。

惨烈的厮杀，三万城防军带着绝望，拼死也没能逃回回疆城。

“传令下去，大军开到回疆城外休整，天亮造饭，日出攻城…”

木渊叛军二十多万，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马毅，在夜间浩浩荡荡的开赴回疆城。这一次，木渊势在必得。

林羽带回了一千多残兵回到回疆城，木虎遵从木渊的帅令，先包围马毅，再合力围回疆城，追击林羽的只有几千人。

段元武才刚睡下，文丞华平紧急事情叫醒了他，木渊叛军再次攻来，他连夜来到了回疆正门。

“林将军，你回来就好！”段元武说道。

“大王，林某思虑不周，让木渊叛军从水涧道摸了上来…”林羽请罪道。

段元武打断了林羽的话“林将军，这不怪你，水涧道荒废多年，知道的人本来也不多，本王也没有想到”段元武疲惫的说道。

“大王，回疆城防兵士还有七万，加之回疆城坚墙固，只要守住木渊第一波猛攻，得到喘息的机会，就有希望…”

“林将军，守住也没用，城迟早是要破的，”华平说道，“大王，城破之时，就是华平葬身之日，臣绝不会苟且屈辱的活着。”

“华大人，大王，坚守还有希望”林羽说完，附到段元武耳边说这些什么。

段元武欣喜之急，拉住林羽的手臂，“林将军，此事当真？”

“林羽岂敢欺骗大王…”

“好、好、好…”段元武在城楼之上兴奋的转圈。

林羽本来不想现在就告诉段元武，没有把握之事林羽向来慎之又慎，为了守住木渊最凶狠的攻城大势，林羽透露了自己的计划，就为了提振段元武的士气，段元武不放弃，回疆就能坚守，在坚守住回疆城的前提下，林羽的计划才有可能实现。

“林将军，本王现就封你为宣国第一大将军，将回疆守卫指挥调度之权交付给你。守城之事就仰仗林将军了…”段元武说道。

林羽感觉怪怪的，这根本不像正式的帝王封臣的场景，“仰仗”的说辞更多的侧向需求帮助，恳求支持的口吻。至于宣国第一大将军，本来是马毅，段元武封林羽，也是知道马毅是有去无回了，只是宣国统领天下军事的职位，现也不过是回疆城区区七万兵士，也难怪段元武和华平用怪异的神情看着林羽，他们是怕林羽不愿接受，那这回疆城根本没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将军。

“大王，林羽责无旁贷，这回疆城，林羽守定了…”林羽没有拒绝，接下了段元武的“大锅”。

林羽也不能推辞，他需要这样的机会在宣国站稳脚跟，平安城是回不去了，回南济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他清楚，宣国落入木渊之手的后果，秦权送来和亲的公主秦湘还在皇城呢，要破坏秦权与木渊联合围逼南济的阴谋，现在与木渊直接交锋对抗就是最好的选择，并且只能胜不能败。

“大王，文丞大人，你们放心回去休息，守城之事交给林羽就行了…”林羽抱拳对段元武和华平说道。

“林大将军，拜托了，本王先行回去了…”林羽既然答应了，他也就放心一些了。

回去的路上文丞问段元武，“大王，要是林羽守不住…那就完了”

“华平，不相信他还能用谁，马腾吗？”段元武的问题华平没法回答，“好了，生死由命了，我们走吧！”

华平嘴上不愿屈辱的活着，可想到要国破家亡，他还是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林羽十几道紧急命令传到城防军士，严阵以待做好木渊攻城前准备。

木渊二十多万大军调度了一整夜，把回疆城堵得严严实实，兵士们原地休息，有伤的处理伤口，木渊在中军大帐躺靠着，抽着鼾声，回归静谧的夜已不长，远处的天空露出一片鱼肚白，最紧张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林羽能守住回疆城吗？宣国是否就此改朝换代，段氏结束统治，一切都还是未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