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白只顾着闭着眼睛努力地呼唤，周寿来到他面前了也没有看到。周寿便问道：“你要什么？”

李秋白听到周寿的说话声立马将黑色笔记本塞进枕头下面，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周寿面前道：“我要去地狱一趟，我要见田巧。”说完自己便将手放在了周寿的肩膀上。

果然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地洞一般的地狱公司里，虽然李秋白一阵的焦心，看到久不来的地狱公司变作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那大大小小的红色带着白点的毒蘑菇爬着山洞的思维都是。

“冥王可真是个实干家，还正给他弄成了。”李秋白大笑着鼓掌道，这养蘑菇的主意是他出的呢，看到自己的小小意见被付诸实施，难免有些好笑和得意。

周寿显然是毫不动容的，就在前面领着李秋白往他杀专案组的办公室走过去，那屋子里突然走出几个人来，他们立马就闪身不见了。

李秋白知道那是他杀专案组的其他上班人员，想着这样更好和田巧说话了。但是周寿却领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是要去他的办公室的样子，便追问道：“难道田巧在你的办公室里面吗？”

周寿一声不吭地带着他都到一扇大红门前，那不是冥王的办公室吗？李秋白便立马上前拉住周寿道：“我可没时间去应付大老板，你直接带我去见田巧得了，我前前后后好多事情要做······”

但是周寿已经打开了门，示意李秋白走进去，李秋白只得走进去，看到里面正坐着好些人，有冥王、冥王的秘书靓姐还有田巧。

冥王本来是食指交叉放在桌上，脸色很是祥和，看到李秋白来了立马跳身起来笑道：“想必你已经看到咱们两个的合作成果了吧？是不是非常漂亮！”

李秋白努力露出上排的八颗牙齿笑道：“都是冥王的点子，和我是很没有相干的。”

靓姐在后面对着李秋白竖起一个大拇指。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是李秋白的推脱之词，冥王却以为是他的谦虚，摆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以后我有好东西还得多多让你出主意呢！”

田巧这时候也在座椅上转过半个身子来对着李秋白一笑，算是打招呼了。李秋白见他们一定在商讨什么事情，自己贸然闯过来，恐怕不便，便看一眼周寿。

周寿往内一摆头道：“你不是很忙吗？早点说完你的事情忙你的去吧。”

李秋白真想当下就给周寿这不近人情的怪物一拳，只得走上前来，站在后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话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问的。

冥王温和地说：“我们也正在和田巧讨论事情呢，既然你来了，你们就先解释清楚也不妨事。你尽管问，我们等着。”说完就望着田巧笑。

田巧无奈地先看一眼李秋白，再对冥王说道：“我是肯定要辞职的，就算延缓这一刻我也不会改口的。”

他说完站起来对李秋白粗鲁地说道：“就会挑时间来，有什么话出去说吧。”周寿却跟着出来，带着他们道自己的办公室去，让他们两人进去道：“你们出来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李秋白见田巧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一脸复杂地笑着看着李秋白道：“对于你们家的事情我是很抱歉的，那个时候我抓了你母亲，是完全没有一丝考虑她的感受的，一定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吧？”

李秋白拉过一把椅子，让椅子在地上拖动发出拖拉声，一屁股坐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你真是个人渣，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没能破了案子，你不配当一个警察。”

田巧听着只是点头，李秋白又道：“你辞职要去哪里？”田巧盯着李秋白道：“辞职还能去哪里，不过是三条出路，一条去投胎，二条去熔炉，三条去当幽魂。”

李秋白不和他绕弯子道：“什么原因，你当这个职位已经三十几年了，为何现在突然要辞职了？”

田巧呼一口气道：“那自然是认识道自己的无能了，你也说了我不配当警察，我现在也认为你说的对。”

李秋白见他始终不能敞开心扉说话，便想要刺激他一下道：“我不信你这样的有备而去，持枪的警察竟然被小刀子划破喉咙死掉，那得很靠近你才行，是不是凶手让你用自己的死来交换他以后再不杀人？”

李秋白见田巧猛然一震，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便明确了自己的猜测，便立马问道：“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凶手了吧？”

田巧收起眼中的神情，恢复了冷淡的神情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一不会在他杀专案组来了。”看到李秋白疑惑的表情笑道：“除却你是个意外，大家都是死人才能在地狱里工作，而不同的人会被分配道不同的地方。”

李秋白还是一脸漠然地看着田巧，田巧笑道：“死神是死亡之后对自己的死因忘却了的，自杀的人去自杀者联盟、他杀的去他杀者联盟，看淡自己生死的人去摆渡者部门，这几个大部门都是这样的。”

李秋白便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我死的时候不是当了死神了吗？我怎么没有到他杀调查组部门来？”

田巧道：“你是明白自己的死因的，本来你是应该被交给摆渡人的，周寿不是愿意收你到死神部门吗？所以你在这里这么久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何成为地狱历史上第一个死神实习生的原因吗？”

李秋白现在顾不得思考自己的问题，摇了两下头道：“张警官说这个案子还没破呢，你不想在辞职之前破了案在走吗？”

田巧很坚决地摇头道：“我都做到那个份上了，都还没有破案，现在若是破了反而无法接受，倒像是在说我自己堕落如此地步都是自己无能的表现。

田巧说着竖起三个指头道：“女儿、警察这份职业、我的被唾弃的生命。你不觉得凶手已经彻底证明了自己给我的那张纸条上的话，我永远都赢不了他。”

李秋白叹口气道：“我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觉悟，可以体察你的所有心情，但是我老爹听了张警官的话说了一番话却非常有道理。”

“警察代表的不是一个孤单英雄，而是一群人的组织，这个组织和犯人斗智斗勇，多数时候是用的集体的力量。田巧错就错在将这场抓捕变做是自己和犯人的较量，这正是给了那个犯罪者最急迫切的东西，凌驾的感觉。”

田巧默不作声，还是没有被说动的意思，显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失败了，不用别的清醒人来点播自己，就像是借酒消愁的人，不需要人拿来醒酒的药。

李秋白叹口气道：“田哥，不是我这个小弟说话直接，我觉得咱们抛开过去的情绪，再来调查一把，说不定就能搞清楚当时的案子，为何你却还要继续往后退呢？难道你还有什么能被凶手夺走的吗？”

田巧又呼了一口气，身子动了一下，好像还是在叹气的样子。李秋白拿脚踹他道：“你也别将我也看低了，我可是死神、你是地狱他杀专案组的人，难道咱们两个联合还治不了那个活着的差不多也该半老的人了？”

田巧骂道：“你说就说，踢我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前辈，你是死神吗？你不过是个死神实习生！”

“哈，你这人真是别扭，老大不乐意说真心话，非要做出那小女儿的情款来，我能怎么办?”

田巧撵着李秋白跑出周寿的办公司也没有按说好的给他关上办公司，两人就一前一后跑了。

周寿自己走来关上办公司门，不想冥王也走到他身边来。冥王笑着道：“你的这个徒弟很不错，你大可以和他交心。”

周寿道：“我也有自己的愧疚，我和田巧一样，说不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