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白还要听绷带男李天龙说什么，李学祁上前来拉住他就往外走：“好了，我不管你能看到鬼还是看到神，我们先回家再说。”

李秋白看着李天龙向他招手，但是李学祁只是拉着他走。李秋白转脸去看老头子的脸色，可真是吓人的很，他只得老实跟着回去。说到底现在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怎么一个比他伤心，一个比他愤怒。

车子里只听到白雪啜泣之声，车外灯光明亮，街上有成群的出来玩的学生，李秋白叹口气，他也应该是他们一员的。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正好从后视镜里看到父亲一双眼睛正在看他。

“好啦，我不过是可以看到鬼嘛，至少没死是吧。这个买卖我没做亏，妈你不要哭了，我现在已经接受了。”李秋白越是说的轻松，李学祁就越狐疑，白雪就越是难过。

车子开进车库，李秋白先下车带头从车库走上楼梯去到客厅。灯光一亮就看到一把老摇椅正在摇晃，摇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奶奶。

“爸、妈，没想到奶奶还在家里。奶奶不是去世了十年了吗？”李秋白伸手指着阳台边的老摇椅。早上他爹会坐在这里看报纸，李学祁当然记得这把老久的藤编摇椅是李学祁奶奶的，她会坐在上面打毛衣、卷毛线。

“哦，小白啊，你能看到奶奶了啊？”李秋白听到唤他，连忙走过去喊道：“奶奶，我能看到你的话我就是真的可以看到鬼了是不是？”奶奶伸手想要摸他的头，但是手穿了过去。

“你小子乱说什么？”李学祁还站在楼梯口，白雪拉住李学祁的手不敢作声。奶奶突然站起来走到白雪面前对着她哼道：“大明星今天怎么如此难看啊？哼！小白，将我的话说给你妈听。”

李秋白只得小声对白雪道：“奶奶对你说，嗯。好吧，奶奶，‘大明星今天怎么如此难看啊，后面还有一个哼字。”白雪目瞪口呆，又听得李秋白说：“昨天你做的那道鸡汤水加多了······”

白雪仿佛突然有了力气，甩手往前走到沙发上坐下对李秋白道：“你给奶奶说，我根本没有放多水，食谱上写得要放那么多水，我用量杯量过的。”李秋白小心翼翼地说：“奶奶说不需要我代转，你的话她都听见了。”

李学祁赶走几步上前摊手叫苦道：“今天是一家人都疯了是吧？”白雪翘起二郎腿转过上身对李学祁道：“我算是相信秋白了，你听听这不是你家老佛爷的语气吗？”

李学祁无奈，都十年了白雪怎么还对亡人记仇呢。他转向李秋白呵斥道：“你小子一个人疯还要带着你妈一起啊？你小子自己出去闯祸，现在还要祸害家里人啊？”他一边说一边就脱下拖鞋跟着李秋白追。

“奶奶说你小时候还不是无法无天，带着全班一起写恐吓信给校长！在男厕所里面将每个马桶都用502胶水粘起来，当时她被叫道校长办公司给你求情，才得了个留校察看！”李学祁举着拖鞋愣在原地。

他的这些不上进的初中往事，按理说李秋白不可能知道的，如何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还要冲面子，将拖鞋丢在地上含糊道：“你听谁说的，你爹我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从来没做过这些事。”

李秋白大笑起来，李学祁脸上一阵发红，不知道他又晓得了什么。李秋白笑得捧腹：“你初二的情人节的时候对班长表白，你保证说长大了要娶她，人家搞了老师，让你站在走廊罚站。怎么班长是妈妈嘛？”白雪双手交叉在胸前盯着李学祁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吗？骗子！”

李学祁只能眼巴巴看着白雪进去卧室将门锁上了。李秋白连忙要溜，双手举起来像是要投降一般，一边说一边想要退回自己房里：“爸，那些话都是奶奶说的，而且也是你自己做过的，谁教你骗妈呢，你要明事理，这一切都和我无关。”

李学祁半夜在客厅里睡觉，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去看那把老摇椅，他虽然看不到，却很有几分相信了李秋白的话。他半夜不敢睡，不断搜索见鬼的新闻来看，新闻后面又弹出来许多道士的小广告。

李学祁点进一个王道士的广告进去，原因是这个道士的门面就开在小东街的巷子里，开车去很近的。他下定决心，看手机上已经显示六点半了，干脆爬起来去叫醒李秋白。爷两个早早开车出门去。

“爸，我们去哪里儿啊，天不亮的你要干什么？难道要带我去研究所给人家当标本？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你也做的出来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李学祁白了副驾上的李秋白：“你们那话怎么说的，对了，你怎么这么多戏啊？能不能安静点？”

李秋白缩在椅背上盯着李学祁问道：“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夜市一条街吗？大早上的我们来这里干嘛？”李学祁呵斥道：“闭嘴，下车。”李学祁掏出手机备忘录，一边对路牌一边找王道士的门面。

李秋白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吃饭，见他转到小巷里，这里平时不是那些算命先生摆摊的地方吗？“不是吧？爸，你带我来算命，你这是要给我改命还是咋的啊？”李学祁拉着他手往前拖：“叫你闭嘴的嘛，你吵得我很烦啊！没看到我正在找路吗？”

李秋白往他手机上看，指着隔壁的一条小巷道：“爸，你要找算命的你问我嘛，现在不流行算命了，流行水晶球和塔罗牌。算命的都在隔壁那条小巷子里。”李学祁瞪了他一眼退回去往隔壁走。

“爸，算命这些要晚上才有人出来的，这么早上的，人家修行之人不睡觉的吗？”李秋白打了个哈欠跟在后面。李学祁既然也觉得儿子句句在理，但是还是板着脸说：“要不是你，你爹一个唯物主义者会走到这些地方来？”

李秋白嬉笑着跟在后面就要怼回去，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是从头顶发出来的，连忙抬头，正对着他们头上，有个胖女人掉下来了。

李秋白连忙拉着李学祁退后，那个胖女人落到地上躺着哎呦了几声，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从小巷的楼梯口上去了。李学祁不明就里将手从李秋白的手里拉出来道：“你又发什么疯？我说要往前去找人，你拉着我往后跑？你看看天又看楼梯口，是怎么？”

“没、没事。”李秋白还以为真有人从楼上跳下来呢，结果是个鬼。他强压回惊吓到嗓子眼的心，撒谎说什么也没看到。李学祁看他满头大汗，两眼慌乱，一定是刚才他看到什么了，从天上来的吗？李学祁抬头往上看，这是两栋高楼的中间，两楼隔得很久，可以看到一道窄窄的蓝天。

“别看了，爸，咱们赶紧该干嘛干嘛，早点离开这里吧！”李秋白拉着李学祁往前走，那个地址他已经看到在哪里了，他们在一个小小的楼梯间旁边一个小门市前停下。别说，门口真有个像样的老算命先生摆着摊摇着纸扇。

“是不是这里了？爸？”李学祁翻开昨天的浏览痕迹，果然是这里，照片上就是这个门。李学祁深呼吸一下，敲响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