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摇光子方才所念,其实并不是道家书中所记心法,而是他侵淫那道家心法数十载才自创的功法。那道家书中所记的心法,自是艰涩难懂,平常人要将它读通已是不易,更何谈从它之中演变出其他招式?只是他毕竟是天纵之姿,修习道法多年,虽说未能完全参透,但前人所悟之法,他亦是大半已经是悟透了。那一日他寻到杨府中,却听说爱徒杨云心早已病逝的消息,他心中悲痛,便独自上了泰山,要回飞仙阁中去。只是他要度这阴阳界的时候,念那阴阳二字,心中更是悲不自胜,只道阴阳相隔,后会无期。黯然之下,又观那日月江山,心随意动,便创了这一招式出来。他这一招式,虽是随意创制,但于常人来说,却是侵淫道家真法一生亦不一定可得。
今日他见杨雁翎定在河中,便将这一心法念了出来给他听。其实在他心中想来,倒也不一定要杨雁翎能一听便会,只是要他或能领悟一二,即使不能破水而行,倚靠那泰山不倒之气势,即使湿了身体衣服,过河却也是绰绰有余了。谁知那杨雁翎根骨竟是如此聪慧,兼之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如此深厚法力,倒叫他惊讶不已。他自忖游遍三山五海,见惯各种奇能异事,已是见多识广,但像杨雁翎一般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倒也是闻所未闻。如此慧根如此修为,即使在人杰地灵的飞仙阁之上,亦少有年轻之辈可比的上了,往后修习更是不可限量。他转念一想到,杨雁翎毕竟是他的徒孙,或是自己百年之后,他能继承了自己衣钵做了那飞仙阁首席长老,将自己飞仙阁道法发扬光大,却不失为一件天大的美事。一念及此,心中喜不自胜。
杨雁翎正到河岸,却见身边一阵灰绿道袍迎上。抬眼一看,却是那玉衡真人,此时眼中热切,如那江湖大盗盯着财宝一般盯着自己看,他心上虽不明所以,但也是不禁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身上疲累也径自去了三分。正疑惑,却听身前玉衡子眼中绿光直冒,嘿嘿地道:“小娃儿,这招渡河口诀我方才没听清楚?快快教了我这老头儿吧!”杨雁翎哑然,原来他所图竟是这过河破水之术。杨雁翎正要开口,却听身后灵灵笑道:“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玉衡子真人也向人求教的时候啊,往后传到江湖上去,倒是奇闻一件了,哈哈。”玉衡子一听,暗道此理倒也是如此,但他心中又实在想学那破水之术,便佯怒对灵灵道:“你这个小女娃儿,老头儿养你十几年了,却是老不孝顺,爷爷想学这过水的本领,你不帮我求,却要笑我。”灵灵哑然失笑,这玉衡子老顽童的样子她自是见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却听杨雁翎道:“前辈前日救了晚辈性命,晚辈无以为报,这渡水之法若是前辈想习了去,晚辈本是义不容辞地要教,但这心法是刚刚师公教与晚辈,要教您倒是要向师公禀明了才行。”玉衡子见他啰哩八嗦地讲了一堆,只道要求过摇光子才行,当下又腆着面皮对身后摇光子道:“师弟,你看……”摇光子不答,一笑,对杨雁翎道:“哈哈,雁翎好资质,好功力,你自己决定罢!”杨雁翎听得,忙道:“多谢师公。”
玉衡子听得,又屁颠屁颠回过头来,向杨雁翎道:“小娃儿,可以教我了罢。”
杨雁翎听得,道声好,将那口诀背出,只听得玉衡子连连道:“妙哉妙哉!”
几人又向上走了许久,将近正午时分,终于是到了南天门了,又走一阵,才堪堪到得那玉皇顶上。却在此时,只见那玉皇顶东南有块石刻,那石刻巨大无比,如巨人一般屹立在山头之上,上书了“五岳独尊,昂头天外!”八个大字。只见那字正正方方,在那云雾阳光簇拥之下,却是显得古朴沧桑无比,人之一见,心中瞬间竟会涌起万丈豪情,也不知是哪朝哪代,哪位大师才子遗留下来的。
四人到得玉皇顶上,却径自绕过了顶上玉皇观与那俗世帝王的封禅石碑,向着庙后去了。到了庙后,却见一根巨大蟠龙柱立在一块巨石石巅之上,上用草书龙飞凤舞地刻了“极顶”两个大字,实是古色古香,豪气干云。
杨雁翎把背上灵灵放了下来,站在那极顶柱前向四周看去,只见所有山头都匍匐在了自己脚下,流云飞雾浩瀚如海,在其间涌动不息,果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杨雁翎心中豪情一起,竟是看得痴了。
摇光子见他神情,知他此时心境,倒是不打扰,只是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恍惚间,倒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自己被师尊度化上山时的情景,当时自己不也是豪情万丈,心比天高?只是这世间时光飞逝,匆匆间便过了将近五六十载了,当初的那个少年已成了迟暮老人,此时已到度化另一个少年人的时候了……
杨雁翎极目远眺了半晌,只觉这天地竟是如此广袤,自己比之,却是如此渺小,当下豪情却是渐去,取而代之的,倒是欲求而不可得的遗憾无力之感了。那目光亦是渐渐收了回来,忽而有些落寞。
却在此时,却听得身边玉衡子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否则。”摇光子一看天色,也道是如此,便转了头对杨雁翎道:“雁翎,将那仙山虹石拿给我。”杨雁翎闻言,便将那玉佩从脖颈上解下,递在摇光子手中,道:“师公,虹石在此。”摇光子点点头,拿了玉佩,一个飞身,上了那极顶柱之上。只见他将手中玉佩放在了柱顶一块凹槽之内,默念一段口诀,便大叫一声:“开!”
随着这一声断喝,那山下原本流动还算平缓的云雾,此时竟是开始翻腾不息,片刻之后,已是涌上了九霄之上!只见那天上云雾涌动,遮天蔽日,直如天地变色一般,看得人胆颤不已。又过片刻,那东海之上的天际云雾之中,却是闪出了一道霞光,竟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显露出来一般。果不其然,过了一阵,那物闪着金光,缓缓从云中浮现出来,却是一座仙山!
远远看去,只见那云中仙山郁郁葱葱,飞瀑泉涌,流光四散,仙鹤飞舞,祥瑞无比,与那仙山虹石上所刻一般无二。
好一派仙家圣地!
摇光子见那仙山浮现,便取了柱上玉佩飞身下来,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罢!”说罢,将虹石还回给了兀自惊讶不已的杨雁翎手中,手上一闪,那柄紫色仙剑已然浮现了。玉衡子亦祭出蓝色仙剑,当下两人将法宝御起,各自带了灵灵和杨雁翎,便从那泰山极顶柱之上飞起,向着天际之上的仙山风驰电掣地去了。
这天上云雾翻腾,仙山浮现,山下百姓多有看到者,以为是天仙显灵,不禁膜拜跪倒,祈求上苍赐福。却见漫天云气之中,有一蓝一紫两道光华,正自飞舞穿梭,向着那天际仙山缓缓而去。
(2)却说摇光子用仙山虹石召出了天际仙山,便与玉衡子一同御起仙剑,带了杨雁翎和灵灵二人,向着海外仙山飞行而去了。
这一路如腾云驾雾般在云气之中穿梭而行,向着天际飞身而去,倒也是振奋人心。只见脚下仙剑如虹,疾如闪电,不一会儿,便离得那玉皇顶越来越远了。漫天云雾翻涌升腾,杨雁翎站在摇光子身后,只觉得头上脚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面。
按摇光子所述,那海外蓬莱,不过是一群海上岛屿,只是那岛屿自是比之别处岛屿要高大得多。因之离得陆地太远,平素便看不到,就如站于岸边看不到在海中航得太远的舟船一般。只有天空之中潮气足够多时,那仙山才会被阳光偶然映在天空之中,是为海市蜃楼。
传说先秦之时,有一位前辈高人远渡重洋到此,在山中洞府得了本道书,参禅修行半世,已然成仙。他观那山岛钟明灵秀,又远离了尘世,正是摒除心嚣,修身养神的好去处,便在那山上开宗立派,是为如今的飞仙阁。自此,他便自命飞仙阁掌教太上天尊,来那中原大地上传播教义,招收门徒。一千多年匆匆飞逝,如今,那天尊传闻早已飞升,飞仙阁亦早已是香火鼎盛,如日中天。而那飞仙阁之上,每几年还是会有些长老会下山来寻找些资质甚好的弟子带回去培养,以求传承不断。因而,那蓬莱仙山虽然远离大陆,神秘无比,但却始终没有和中原土地断了联系,凡世有缘之人,有些还真正见过飞仙门人的模样。
而那仙山虹石,便是飞仙阁弟子下山来佩戴的信物了。那仙山虹石并不是凡石,而是蓬莱山上特有之玉,那玉石润如羊脂,又有七色映在其上,玄异之极,每一块放在尘世,都是无价之宝;而那虹石对于飞仙阁门人来说,更是有其无法代替的作用,那便是能在泰山之上吸了天上阳光,强行制造海面雾气云气,将那海外仙山在天际映现出来。若是没有这仙山虹石,不知仙山方位,更何谈到得那里?
眼见前方仙山隐约飘渺,这一飞,竟是飞了许久。那陆地早已是被远远抛在身后了,便是连翔在海上的海鸟也很少能见得到,毕竟已经是出海很久了,或是连那劲翅强健的海鸟也已是力所不及了吧。
玉衡子摇光子二人载着杨雁翎和灵灵御剑飞行,一直飞了十日有余,才慢慢见到脚下开始出现了些小岛屿,或是快到得那蓬莱了。这几人在海上赶路,亏得途中偶有岛屿供休息食物,才不至饿死途中。只是几人毕竟是还肉体凡胎,连续赶了十多个日夜的路途,也早已是乏累得紧了,此时快到得仙山了,不免有些如释重负。到得傍晚,脚下岛屿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得后来,竟延伸成巨大山脉,横亘海中。四人正穿梭在云气之中,只听摇光子道声到了,便御剑穿出了云层之外。
四人穿出云层,才见眼前黑压压一片,竟是一面高大崖壁。只见那崖壁之上老木丛生,千万条瀑布从其上倒挂而下,直奔海中。
玉衡子摇光子两人便拉起仙剑,径直向崖上直飞而去。那山崖虽然高大,但脚下仙剑何等之快,不过几瞬,便已是从崖下向上拔高了几百丈,随后径直落在了山崖之上一座巨大山门之前。杨雁翎下得摇光子仙剑来,抬眼看向那山门,只见那山门竟是极大,左右两边宽已有四五丈,高亦有三丈多。整个山门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共有六根巨大门柱,每一根都有五六人合抱之粗,其上雕龙画凤,甚是威严古朴,而那山门牌匾之上更是用先秦文字雕了“飞仙阁”三个大字,每个字都有七尺来高,字体古朴苍劲,气势无比恢弘。此时灵灵也已下了玉衡子仙剑,站在杨雁翎身侧。两人一同向那山门之上抬眼看去,只觉那山门竟是隐隐透着一股威压,登时便有些受不了想要跪伏下去,这仙家道场的威能竟是恐怖如斯。
却是摇光子见到两人异状,忙走过去将双掌轻轻按住在两人身后。杨雁翎和灵灵只觉后背一阵清凉,顿感身上轻松了不少,两人回过头来,谢过摇光子,摇光子一笑,对两人道:“这‘飞仙阁’山门,传说是自天而降的一块神石降在此间,被我道教先祖太上天尊用无上法力雕琢而成的。这玉石本就自有灵性,更有仙家之力雕刻,所以这山门已自生了威能,若是有无礼之人要闯入,它便要自主镇压的,灵灵,雁翎你们两个以后要记得。”杨雁翎听了,倒是有些惊奇,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当下便与灵灵一齐点了点头。
摇光子一笑,几人便一齐迈步向那山门之内走去。却在此时,只听一声断喝道:“何人敢擅闯飞仙阁!”却是从山门之内阶梯上闪下几个人来。只见当中一人身着白色衣袍,手中握着一柄银色仙剑,剑眉星目,衣袂飘飘,英俊潇洒。也不知是飞仙阁哪位高人门下。
摇光子见得,厉声高叫道:“可是凌逸远徒孙?”凌逸远听得愣了愣,待得看清了来人是谁,忙收了仙剑,一脸笑意地向着几人迎了下来,拱手道:“原来是摇光师祖归来,凌逸远无礼了,请师祖恕罪。”摇光子却是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无事无事,不必多礼。那我们先进去罢。”凌逸远点点头,却看到摇光子身后杨雁翎和灵灵二人,面上疑惑,道:“这两位是?”摇光子道:“这两人是我和你玉衡师伯的传人。”凌逸远听罢点头,望向二人,只觉得那一个姑娘甚是俊俏秀美。忙让身后几人开路,道:“请进!”
众人进了山门之中,登上那石阶,径直向着山上而去了。杨雁翎向上望,只见这阶梯每一阶都有近三四丈宽,比之那泰山石阶竟是大得多,向着山顶笔直而去,实是壮观之极,不由得心生敬仰之情。灵灵或是赶了一天的路累了,此时便跟在杨雁翎身边走着,玉衡子摇光子两人自是走在了前面了。凌逸远见师祖带了两个年轻人,心道是他们的弟子,与他是同辈,这一路上便和杨雁翎聊了起来。杨雁翎听他道,知这山门阶梯名唤“登天梯”,共有九百零一阶石阶。此石阶两旁都栽种了花草松柏,直达山顶,而这阶梯每九十九阶便分一级,共分九级,暗合上天之九九之意。杨雁翎听他细细讲来,不由连连点头。
众人爬了好长一阵,才爬完了那九百零一阶登天梯,此时站在那天梯顶上,灵灵已是有些气喘了。杨雁翎见她脸上有疲累之色,便道:“灵灵,你累了吧,我扶你走罢。”灵灵看着他,微微点头,却听旁边凌逸远对他道:“今日两位师弟师妹随师祖不远万里回到飞仙阁,想必都是累了,灵灵师妹就让我代劳扶着罢。”他转头向灵灵笑着道:“灵灵师妹意下如何?”灵灵转头看着凌逸远,又看了看杨雁翎,才对凌逸远道:“那多谢师兄了。”凌逸远听得一喜,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当下他便扶了灵灵肩头,轻轻说着些什么,径自往前去了。
杨雁翎正自跟在后头,却不料心病忽犯,摇摇晃晃地蹲伏下去。此时众人都已走在了他的前头,熙熙攘攘,倒也无人注意理会。
待得心痛病好些了,才艰难从地上将身子撑起。望了望眼前,摇光子众人早已走远了。
此时夜幕已沉,他倒也不心急,沿着那主山道前行,心道这般赶上灵灵几人倒也是迟早之事。
走了一会,便见前方有一处巨大峡谷横亘在这大山中间,生生将这大山劈成两半,中间只有一座几十丈长的索桥连接对面崖岸,甚是雄奇险峻。杨雁翎心上惊奇,忙向那索桥上去。只望这峡谷极是长远,前后头尾皆埋于天际不见踪影,竟不知有几千几万里。那峡谷底下也不知到底有多深。其下云雾缭绕,山风呼啸,如怒涛骇浪,却是一片比之泰山之巅更为壮阔的云江雾海!
杨雁翎心中惊憾,只静静立于那索桥之上,观这鬼斧神工,竟忘了前行。
这般立了一阵,却见那向东方延伸的峡谷一端极远处,其下光芒渐起。
那光华将奔腾流动的云雾只映得如乳水般白嫩温润,却似有甚么东西要破开而出一般。
果不其然,过一会,便见得一巨大圆盘正散着乳白色光晕,从那云海之中慢慢升出,只缓缓将这天地也映得一片温柔亮堂,原来却是那一轮明月!但见此时那轮明月在峡谷尽头,却似悬在眼前,触手可及!而那脚下云海,此时便如白练般,与那玉盘温婉缠绵。杨雁翎惊异莫名,只道人生在世,此般胜景,哪敢奢望见个一回两回?
这般伫立许久,他低低叹息一声,转身要向对岸去。却见那对岸一条俏丽人影,此时正静静凝望着他,却是灵灵。原来,摇光子几人被凌逸远引至厢房后,几人左右寻不到杨雁翎,心上不禁担忧,却是灵灵想到他必在方才来路上,便回头跑来寻,却在这月桥上寻到了。
见杨雁翎望来,灵灵一笑,迈了步子来到他身旁。一同望向那月盘,只不禁轻轻道:“桑田沧海,月缺又圆。人生在世,不也这般?”转头向杨雁翎道:“大哥,你说呢?”二人顾盼,相视良久。
(3)次日,四人早早醒来,洗漱毕,聚在门外等候掌门召见。只见那天边云霞飞舞,便听得一声渺远钟声好似从天外传来,如大道天音。
却见凌逸远与几个弟子迈步朝几人过来,对摇光子两人拜道:“两位师祖,掌门祖师已经在紫霄殿等候多时了。”摇光子听闻,便摆了摆手,叫凌逸远带路。
几人随着凌逸远绕过了几处弟子所住厢房,便上了一处广场之上。只见这广场极大,前后长宽近五十丈左右,左右宽度亦有三四十丈上下,地上都为汉白玉石铺砌而成,颇为宽广。而更奇特是,那广场正中涌起一眼清泉。那清泉足有五六丈方圆,周围都围了汉白玉石墙,形成一个池子。那池子向前开着有三四丈多许的口子,不停涌出的泉水便从这口子泄出,顺着一条广场上一条水道往山下倾泻而下,在那落崖之处,变成一道足有八九丈之宽的飞瀑,震撼之极。此时那朝阳刚刚升起,那飞瀑奔腾如雷似马,往山下轰然倾泻而下,激起的水花经阳光一折射,凝成一道彩虹,一头驻在飞瀑之上,另一头却跨越了天际,往那遥远天边而去了。杨雁翎见那霓虹七彩绚烂,心道神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此时那广场之上多是打扫的弟子,凌逸远带着几人穿过广场,那众弟子便纷纷招呼道:“师兄早”。几人穿过了广场,便径自走到了那飞仙阁主殿紫霄殿前,凌逸远向殿内道了声:“掌门祖师,玉衡子摇光子两位师祖到了。”便听得殿内有个声音道:“都进来罢!”凌逸远道声请,众人便鱼贯而入了。
待得进了大殿之中,才见这殿内竟是十分高大宽敞,殿中雕梁画栋,极是美轮美奂。而那殿中大梁更是三彩琉璃飞龙模样,沉稳内敛之中微微透着一股富丽之气。
此时那大殿之中主座上正端坐一人,只见那人须发皆白,比之玉衡子更是要白上一分,面上方方正正,不怒自威,自是飞仙阁掌教天枢真人了。此时天枢真人见几人进得殿中来,便起身来接,几人客套几句,便分了宾主坐下。
天枢子抬头望见杨雁翎和灵灵侍立左右,便道:“听闻两位师弟新收了两位门徒,看来便是这两位了罢?”玉衡子眼睛东看西看,却不答话,倒是摇光子一笑点头,道:“正是,掌门师兄。”他转过身来,对身后两人道:“灵灵,雁翎,过来见过掌门真人。”杨雁翎和灵灵听闻,都躬身道:“见过掌门真人。”天枢子哈哈一笑,道:“好好,都是好孩子。”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免礼。接着他道:“两位师弟今日回来,便是要专心授徒了罢,若是师兄能帮得什么忙,两位师弟便请说,不必客气。”玉衡子哈哈道:“不客气不客气。”又道:“师兄能否将缥缈峰还给我俩个长住?这紫霄峰上人烟太多,老头儿不喜欢。”似是见惯了玉衡子口无遮拦的模样,天枢子倒也不惊讶,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抚须道:“那缥缈峰本就是你凌仙一脉所驻之地,玉衡师弟想回那缥缈峰上,原是无可厚非,可是自从二位师弟下了山之后,便多年不归。我怕那山上无人管理,已是派了天权师弟过去打理,这可如何是好?”摇光子道:“不妨事,我几人过去只是居住授徒,并不打算插手此间俗务,所以与天权子师兄管教事物并无分歧。”天枢子看了看玉衡子,只见他嘿嘿点头,当下沉吟了半晌,道:“若此,那便这样办了,我将缥缈峰梅香阁空出些来给你几人居住,那缥缈峰上设了藏书阁,正好便于你二人教授徒弟了。”摇光玉衡二人闻言,顿时大喜,忙谢过师兄。天枢子见他二人欢喜,也是一笑 ,又道:“二位师弟还未用过早膳吧?不如和我去膳厅一起用过早膳,稍后我给天权子师弟修书一封,再让凌逸远带你几人过去。”两人听罢,都点头称善,几人便相请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