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罗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想要跟凌玥荞冰释前嫌恐怕是不容易了。
听着凌玥荞的讽刺,罗峰只觉得很无奈,心想这女人就是女人,怎么都那么爱记仇呢?
“咳,你看,我这不是都道歉了?再说了,那事你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不是?当时人命关天,那妖怪当着我们的面杀人,这情节多恶劣啊!你还偏偏不制止,我那一着急不就上火了,也不是故意要说你是跟那獬豸一伙什么的。”
罗峰越说越来劲,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还是觉得凌玥荞也是有错的。
不,准确的说如果凌玥荞当时如果出手的话,就算没有当场解决了獬豸,至少那个人也不会死。
“还有,那獬豸说什么是上古神兽,可是上古神兽就能随便杀人了?那跟妖怪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你就应该像之前制服那些妖怪一样,直接用你的那个葫芦……”
说着话,罗峰看向凌玥荞,却发现凌玥荞看着他眉头一挑,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阴郁,立刻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他突然想起来潘伟明的交代,是让他给凌玥荞道歉的,不是让他来跟凌玥荞抬杠的。
瞧着罗峰不说话了,凌玥荞才冷冷的笑着反问。
“你说完了?”
“说……说完了。”罗峰有些心虚。
“愚昧无知。”
凌玥荞面色严肃的对罗峰的长篇大论做了简短评价,气的罗峰想直接把她扔下车去。可是还不等他发火,又听凌玥荞继续往下说。
“獬豸是神兽,不是妖兽,你知道它的弱点吗?它的能力你也看到了,跟我们之前对付的妖兽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我的法力对付它,没那么容易。”
“你之前也收服过蛊雕和钩蛇,那两个妖兽哪个也不是好对付的,可是你不还是把它们收服了?我觉得你可以的,不要那么谦虚。”
凌玥荞一愣,没想到罗峰也会有夸她的一天,看着罗峰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物件儿。
罗峰被凌玥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同在一个车上也躲不开,只能暗自镇定的继续夸一夸凌玥荞。
“我知道你是个善恶分明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帮助警队解决这些,对于你的人品我和老师都有目共睹。虽然你嘴巴坏了点,但是人不坏。獬豸的事情,我会努力配合你的。”
凌玥荞一挑眉,罗峰的这话说的中规中矩,根本不像是临时想到的,倒像是背好的台词一样。
不过什么叫嘴巴坏了点,但是人不坏?凌玥荞下意识的就想呛回去,就又听到罗峰认真的说了一句。
“凌玥荞,我相信你可以收服獬豸,无论用什么方法。”
听到罗峰这样严肃的说话,凌玥荞心口一颤,竟然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从心底升起。
罗峰这个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讨厌。
凌玥荞这么想着,怀里原本熟睡的小葫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凌玥荞腿上直接跳到车窗上,炸开了浑身的白毛朝车辆前方不远处低呜。
“小葫芦?怎么了?”罗峰不明就里的问了一句,前面却突然传来车辆相撞的声音,开在他们前面的一辆白色宾利车车轮打滑,在道路上横向旋转着直接撞到了路边的树干。
“嘀!嘀!嘀!”车辆报警器刺耳的响起,车前引擎处冒起股白烟,连带着车灯开始疯狂闪烁。
“糟了!小心!”罗峰踩下刹车,凌玥荞却眼看着前面一辆货车迎面而来,她只来得及伸手一把搂过小葫芦,那辆车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强烈的光线越来越近,还有疯狂的汽笛声,眼前突然出现罗峰的脸,他的影子压了过来,随后是车厢强烈的碰撞抖动。
巨大的撞击声让她大脑处在发蒙的晕眩感中,车前挡风玻璃碎成了无数块,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颠簸,额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眼前一片血红,耳膜里嗡嗡作响嗅到了血腥气味。
车被撞出了一段距离停止了滑动,大脑混混沌沌的只觉得天旋地转,透过罗峰的肩膀和破碎的车窗,她昏过去之前似乎看到那辆货车又朝宾利撞了过去。
随后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无论她怎么跑怎么挣扎,那种紧随而至的黑暗都包裹着她逃脱不掉。
她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办法逃脱这一切,可是随后就看到远处有一点光亮,那点光亮慢慢的越来越亮,亮到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随后刷的一下周围都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顺着这啼哭声她寻了过去,却看到了一地血红的尸块中蛊雕正在啄食,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地面。
她大喝一声,祭出葫芦耳钉直冲蛊雕而去,蛊雕哀嚎着婴儿的哭声被收入葫芦中,随后葫芦剧烈的摇动片刻恢复了宁静,可是银色的葫芦上却出现了蛊雕的浮雕轮廓。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一阵疾风朝她袭来,她迅速的后空翻闪开后,还没细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就听一声蛇吐信的嘶嘶声从头顶传来。
一抬头,她正对上张开血盆大口扑来的钩蛇,黑色鳞甲坚硬如铁撞在地上,溅起一块块碎开的岩石,直接啃在了她挡在身前的手臂上。
红色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占据上风的钩蛇却松开了口痛苦的扭动蛇身摔到了旁边,她的血在钩蛇的嘴里变成了能溶解鳞甲的毒药,只见钩蛇巨大的蛇身拧动着。
她不敢耽搁时间,一伸手银色葫芦飞到手中,对着钩蛇口中念念有词直接收入了葫芦中,同刚才一样葫芦剧烈的晃动片刻后恢复了宁静,而钩蛇的浮雕轮廓也出现了。
一连收了两只妖兽,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手臂上原本流血的地方竟然缓慢的开始愈合,从天而降一道浑厚又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
“荞儿,你来。”
眼前雪白的场景又换了,从地面冒出了茂盛的青草和野花,山峰高耸入云瀑布水花飞溅,拔地而起一座木质的小屋古色古香。
一对年轻的男女相拥笑看着她,女人温柔的朝她招了招手,她刚要走过去就从身旁跑过一个扎着牛角辫的小女孩,扑进了女人的怀里甜甜的喊着。
男人宽大的手掌抚在小女孩发顶,把一枚银色的葫芦耳钉戴在了小女孩的左耳,一脸慈爱的捏了捏小女孩肉乎乎的小脸问:“荞儿,今日我把这葫芦幻化了耳钉给你,你可知为何?”
她颤抖着双唇想要靠近,眼前的一切却突然急速的后退,山水风景与古屋都迅速的消失,耳旁只剩下男人的那句问话如同回声反复。
“你可知为何……可知为何……知为何……为何……”
……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哭声和吵闹声吵醒的,身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在忙着抢救伤患,大厅里或躺或坐的都是浑身狼狈的病人。
有的人捂着流血的伤口等待包扎,有的人在伤心的低声抽泣,有人靠在家人里怀里眼神空洞,整个环境都透露着一股低迷的气息。
凌玥荞慢慢坐起身只觉得一阵晕眩感头重脚轻,她记起昏迷前的事明白这是被送到了医院,这些人也应该都是车祸的受害者。
看到凌玥荞醒来,守在旁边的小葫芦立刻凑上前蹭着她的脸,喵喵叫了两声。
“我没事。”除了额头有点疼之外,凌玥荞确实没事,不过想到昏迷前的一幕,她马上转头寻找罗峰的身影。
距离她病床不远的地方,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他旁边的罗峰额头上还渗着血,正脸色严肃的看着一个声嘶力竭痛哭的老女人,那个女人拽着警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不是意外!这绝对不是意外事故!他们都是被人杀死的啊!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啊!有人要害死我的家人!警察……警察你帮帮我,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啊!”
凌玥荞走近了些就听到那老女人的哭嚎,警察有些无奈的被老女人拽着,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请您先冷静一点,这场事故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您说这些……”
警察安慰着失控的老女人,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个痛哭的老女人就开始抽噎着捶打警察,一边哭一边从嘴里碎碎念叨着哭喊。
“你一定要帮我抓住凶手啊!该死的应该是我啊!可是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家里人的身上啊?晶晶,小涛,老公……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们啊!”
老女人的话引起警察的怀疑,脸色一肃,直觉告诉他车祸的发生似乎有什么隐情。
“您冷静下,有什么事先慢慢的说。”
“我该死,杀我啊!杀我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啊……呜呜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