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水,半碗鸡血,两张符纸,一把糯米,再抄起一把桃木剑,套上一件黄色八卦道袍,一切都显得那么简洁而熟悉。
“麻烦叫一位女护士来将她的衣物全部除去,身上不要留一件衣物。”
苟鹏提出了这个并不十分妥当的要求之后,众人还是不敢有丝毫犹豫,随后,一个年轻女护士便被请进了病床旁,当着一干大汉的面双手颤颤巍巍的将病床上如同癫痫发作,浑身不断颤抖口吐白沫女子的衣物件件褪去。
当护士的手触摸到女子的白色蕾丝内衣时,手指微颤,不免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着苟鹏,一脸通红,尴尬万分的低声问道:
“内,内衣也要脱吗?”
“嗯!全都脱掉,包括内裤,麻烦快一点,人命关天,这种时候就不要拘这些小节了,救人要紧!”
苟鹏眼看着一旁的心电显示仪上原本亢奋不止的心跳已经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不规律下滑后,不由急的火烧眉毛,略显焦急的催促起来。
护士听闻后不敢再多话,熟练的将双手伸进女子的后背,解开了女子上身仅剩的一件衣物,随后又为女子褪下了下身所有的贴身之物,顿时,女子雪白无暇,玲珑有致的酮体便就这样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男子脑中却没有丝毫的污秽之意,都只是在心中为苟鹏默默打气,毕竟这个女子乃是整个案件中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也只有她能详细的阐述,在那个看似阴暗狠毒的村支书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苟鹏并没有正眼看一下女子的酮体,而是先拿出八卦铜镜,放在女子胸前,随后抓起女子的两手,让女子自己用手将铜镜固定在胸前,说来也是奇怪,先前女子乱挥乱舞的双手刚被苟鹏捉到铜镜上时,瞬间便如失去了动力的机器一般,安安静静地握住铜镜,放于胸前,再没有没有丝毫的动弹。
苟鹏见状便急忙从一旁的手术台上夹起一张淡蓝色的符纸,贴在女子的额头,随即用右手食指无名指相并蘸过碗中鸡血,口中一边默念静心神咒,一边用双指在符纸上画符。
片刻后,符纸上便现出一副弯曲怪异的血图,随后,苟鹏深吸一口气,收回二指,然后又屏住气息,取来桃木剑,蘸上鸡血,用木剑在女子的雪白肌体上来回弯横竖折,速度之快,可谓讯雷不及掩耳之势。
“呼......”
苟鹏轻吐一口真气,卸掉了浑身紧绷的肌肉,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苟鹏便将一副驱魔镇魂符完整的刻画在了女子的肌体上,期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起伏,口运真气,浑身发力,一气呵成。
其实在人身上作符之事在道中都是鲜有发生的,特别是作全身绘图,不仅因为绘符所需要的技巧和修为,更是因为人体结构的复杂性,使得在人体上作符可谓是难上加难,非一般道教中人可以独立完成的,苟鹏这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第一次为之。
苟鹏见到女子已经停止了抖动,口角也没有溢出白沫,而心电仪上显示的心电图已经开始趋于正常,不由得为自己的大胆设想捏了一把汗。
因为爷爷曾经给自己说过,世上之气不过分为两种,正即阳,邪即阴,两股真气相生相克,才形成了世间万物,而道中所用的符箓阵法不过就是将一定的阳气暂时寄存在符箓或阵法之上,用于克阴。
其实用科学的道理解释不过是将符纸或阵法所绘之物作为一个载体,将四周的阳离子按照某种特殊的排列最大限度的聚集在一起,以此来克制打散灵异之体身上所携带的阴离子,最终达到驱魔斩妖的目的。
所以苟鹏便想出了用符纸,铜镜,还有人体作符聚气,三管齐下的办法,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能最大限度的聚起阳气,瞬间克制住女子体内疯狂乱窜的邪气,保住女子性命,二来也是为了给在场的所有人吃下一粒定心丸,得通过行动来告诉他们,自己几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道长,好手段。”
一直在旁默默观看的老专员见到女子竟然在苟鹏作法后完全安定了下来,而其生命体征也回复了正常,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似虎头虎脑的几个青年有些刮目相看。
“大师,言重了,我不过是在关公面前甩大刀。”
苟鹏强忍住因瞬间过度施法而引起的身体虚脱,淡淡的回应了老专员的夸奖,看似有口无心的回答却是已经点破了老专员的特殊身份。
“呃?!”
果然,老专员听到苟鹏的话语后,虽然想要极力掩盖,但满脸纵纹的脸上还是显出了一丝丝的惊讶。
苟鹏则坐在了一旁的手术椅上稍作休息,见到老专员略微吃惊的模样后缓缓伸出右手的二指,作取符状,对着老专员淡淡一笑。
老专员见此,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二指之间一层厚厚的老茧,心里便已通透,原来自己竟是这么暴露的。
“嘭!嘭!嘭!!”
就在苟鹏坐在一旁调整内息,并与老专员眼神交谈时,病床上的女子忽然生出了异样。
一阵阵碰撞所发出的巨响,声声都敲打在了苟鹏的心中,苟鹏回过头一看,瞬间,心中便凉了半截。
只见方才已经归于平静的女子竟然浑身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而与先前的浑身打颤不同,女子这次则是浑身上下使劲晃动,像是被人用绳子绑在了病床上,而自己想要极力挣脱一般。
“咯!咯!咯!!”
随着剧烈挣扎,女子竟然还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眼却未见一点墨色,而是只有布满了血丝的白色,口中也不断发出瘆人的磨牙之声,貌似是在使劲啃一块硬骨。
说时迟那时快,老专员见到苟鹏有些一筹莫展时,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小的铜钱剑,几个箭步便来到女子身旁,抬手用剑尖点过几滴鸡血,随后顺势用铜剑直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直接重重的拍在女子脑门上,随即口中大喝道:
“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醴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律令摄!”
“嘭!”
随着一声巨响,女子身下的手术台竟然被一股无形的重力压扁震飞开来,而女子则被铜钱剑重重地拍在地面上,顿时将手术室里PVC材质的地面压出了一道道裂缝。
苟鹏见此心里却不比旁人轻松,除了震撼以外,还不得不暗暗佩服起老专员的修为来,毕竟这道教上咒“太帝寝神灭鬼除凶咒”威力十分霸道,所以对施法者的修为要求自然也是随之水涨船高,有些老道士修炼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完全发挥出这个咒法一半的威力,而这老专员一来就是将咒法的功效发挥的淋漓尽致,也算是给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
“啊!啊!”
女子尽管被老专员狠狠定在地面上,但是浑身仍在拼命地上下晃动,口中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铛啷啷!”
老专员紧锁眉头,见此法已经快要镇压不住失控女子,便用剑挑开了女子双手一直紧握的铜镜,随即撤回了铜剑。
“嘶!嘶!嘶!”
瞬间,女子便失去了束缚之物,直接一个跃起,四肢着地,迅捷的窜到一个墙角里,双眼翻白的死盯着在场的众人,口中不断发出嘶声,口角也随着流出阵阵恶臭的黑色粘液。
“刘槐!”
老专员见状后丝毫不敢怠慢,脚下生步,手捏真决,回头朝那年轻专员大喝了一声,随即那年轻人便从腰间取出一圆顶平底铜牌,铜牌侧面边围刻有二十八宿的名称,其形状呈上圆下方的形状,中间所绘也因年代久远所致而显得模糊不清。
“五雷号令!”
还未等苟鹏惊讶这绝世法器时,那老专员已经侧过脸一脸肃穆的对苟鹏道:
“小道长,待会儿你用铜镜与那女娃儿身后的邪力抗衡,我儿会用令牌封住女娃儿的退路,我则来取出这女娃儿体内深藏的蛊物,你,明白了吗?!”
“啊?!这是什么意思?!”
“好!动手!”
没等苟鹏缓过劲来,仔细思索这女子现在到底是何状况时,那年轻专员已经脚下生风,将令牌持在右手,口中大念天雷咒,将女子逼死到墙角根里,随即那老专员便以眨眼之势瞬间冲到女子一旁,高举铜剑,仔细观察体中蛊物的去向,见到苟鹏还未就位,便急忙大喊道:
“喂!小子!你想害死我们啊?!快点过来!”
“啊!来了!”
苟鹏也大声回应了一声,捡起地上铜镜,便冲到女子面前,高举铜镜,霎那间,苟鹏便感到手上铜镜忽然一沉,似乎像是被什么霸道的力量给死死吸住了一般,索性便抬眼像铜镜里看去,可是下一秒,苟鹏便为自己先前的草率做法给惊的心惊肉跳。
只见那泛黄的铜镜内清晰的映出了女子的身廓,而与众人眼见不同的是,铜镜中竟然还多映出了一人,站在女子身后,浑身披着一个黑斗篷,周身充斥着遮天蔽日般的邪气,使得此人仿佛掩身在一片烟雾朦胧之中,而此时此人在铜镜中的模样虽然看不清晰,但是嘴角上的阴笑却是毕毫毕现。
这个表情却是让苟鹏忽的想起了那个在鬼洞之上逃之夭夭的村支书,镜中人此刻脸上的邪笑竟与村支书在直升机上轻蔑望着底下众人的嘲弄笑容,一模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