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郝萍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怔怔的望着我,而眼中还含着那热泪。看样子,着实是让我感觉有些可怜。然而在法律面前,可不是流几滴眼泪就能够赎罪的。
“说吧,你为什么要说谎?你的口供里,摆明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我冷漠的问道。
郝萍暗暗想了一下后,才哽咽着说:“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出来,也没有看到什么黑影!是的,如你所说,当时秋画她求救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
“因为我怕啊!我从门缝底下看到火势那么大,就要蔓延到我这边来!”
“是吗?火势真的很大吗?那客厅为什么都没有烧过的痕迹呢?”我问。
她立即走了过去,将电脑桌挪过来,给我看。只见在电脑桌背面,的确有一些被烧焦的痕迹!
除此之外,她还又指了指电脑,说:“新买的。我旧的电脑也被烧坏了,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要谎报说看到什么黑影之类的?”我问。
她颓废的摁着桌子,冲电脑椅一坐,颤声说道:“其实我感觉这件事情真的有人在作案。要不然秋画怎么也能够逃走吧?她当时的门,应该是被谁给锁住了!可是房间里除了她,就只有我。我怕,怕你们都怀疑她是我杀死的,所以我才撒谎说看到了黑影。”
听她这么说,我感觉这口供才是真的。
但是问题又来了,应该不是有人反锁秋画的房门吧?否则的话,火不会烧到客厅来。
所以我又觉得她的口供有问题,就质疑的看着她,问:“这也说不过去吧?如果她当时真的是在房子里被火给烧死,那么火就不会蔓延出来,还烧坏你电脑了。你还是在撒谎,对吗?”
“我没有,我刚刚只是口供吧。我的意思是说,反正就是没理由她被烧死而我却没有,所以我感觉应该是有人故意烧死她。但是我又怕大家误会人就是我杀的,所以我才撒谎,懂吗?”说完,她就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仿佛希望我理解似的。
我顿时觉得有必要去法医鉴定中心走一趟了。
有的时候,尸体真的会说话!
驱车来到法医鉴定中心后,我见到了负责这起案子的法医。他一见到我,就问:“吕警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对了,那个杨秋画的尸体,是你负责的,对吧?”我问。
他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啊!那个验尸报告,我不是昨天还是今天就发过去了吗?没有收到吗?”
“有,我看过了。但是你的验尸报告里好像说,怀疑是她杀对吧?但是具体的原因,你又没有写清楚。”我说。
他说:“有啊,验尸报告里写的,在她的口中,喉咙等部位,都发现了灰。这代表着什么?代表她是被活活烧死的啊。”
“由此就证明她是她杀,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我淡淡笑道,“算了,还是这样吧,让我亲自看看尸体。”
他随即笑着答应说:“行啊,尸体还在这,暂时还没有处理。唉,烧成那样,想找个化妆师来给她化妆都难。”
在他的引领下,我见到了杨秋画的尸体。
果真烧得很难看,比照片拍摄出来的还要恐怖。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对这仿佛已经变成了焦炭的尸体,仔细的留意。
法医在旁劝我说:“吕警官,不用看了。我们病理法医可都是专业的,验尸这活儿我也敢了很多年。如果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肯定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
我还是坚持着,勘验着这具尸体。
最终,我在女死者杨秋画的左脚脚踝处,发现有创伤的痕迹。
我自然对法医说道:“你来看下,这个地方。”
他立即将头凑过来,更用那戴着白手套的一双手,仔细的捏着杨秋画的脚踝,看了看。看过后,他随即皱起了眉来,却没说话。
“怎样?这个伤是新伤还是旧伤?坦白说啊,烧成这幅样子,是新伤还是旧伤,我还真的看不出来。”我坦白的说道。
他犹豫了片刻后,才嘀咕着说:“应该是新伤吧?感觉好像是、唔……好像是之前被什么给锁住,然后剧烈挣扎过,才留下的。”
说完,他就挺为难的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懂他这眼光的意思。
其实他失职了,不过这么细微的伤,要是不仔细的检查,还真的很难看出来,所以我能理解。
我对他笑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这才赔笑道:“好嘞,谢谢吕警官。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更能够确定我的验尸结果了。她的确是属于她杀的,而且生前还被人虐待过,非法的囚禁过。”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麻烦你了,周法医!”
“不麻烦不麻烦,我还要感谢你呢吕警官,如果不是你过来陪我复查,这么重要的细节,我还真的差点错过了!”
我含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离开了这。
路上,开车的时候,我一边寻思着:那用来锁住女死者杨秋画脚踝的东西,去哪儿了呢?
同事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肯定是没有发现那东西的。
要不然的话,那东西绝对会出现在证物里头。
怀着复杂的思绪,我回到了警局。
一回来,我就看见陈放正在和郑莉说话,好像是还不放弃周森那条线索。当然,他们现在主要处理的是那件专杀穿黑色袜女人的案件。
看见我回来,陈放就回过头来,问:“老吕,你回来了?案子有进展了吗?”看来陈放对所有的案子还是挺上心的。
我自然而然的走了过来,说:“今天我去见过女死者的室友了,发现她的供述,含水量很高。你懂我意思吧?”
陈放会意,随即紧张的问我说:“录假口供?”
“算了,她也有她的苦衷,怕我们以为她杀人。”我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