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等。”女孩温柔地看着男孩,满脸的笑意。
“叔叔,这是我们两个的车票,给您。”男孩子把车票放在张国栋的手上,拉起女孩就走。
“哎——孩子等等。”张国栋叫住男孩,“给你车票钱。”
“不要了,车票送给您。”男孩微笑着看着张国栋,“您儿子不是要做换肾手术吗?那一定需要很多钱,您的钱留着给您的孩子治病吧,希望大哥哥能早点好起来。”说完,男孩拉起女孩下了车。
“好——好啊!”车厢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真好啊!是啊,多好的孩子啊!真不愧是咱们中国的大学生啊!看看这俩孩子的素质,真叫人佩服啊!”一时间车厢里赞叹声不绝于耳。
“谢谢,谢谢。”王静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流淌的却是感动的泪水。
“您二位快坐好,我们好开车。”乘务员也感动的满眼泪光。
车启动了,好多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向车外张望,烈日下,男孩拉着女孩的手站在路边,女孩抬起一只手遮着强烈的太阳光,男孩脱下外衣,两只手撑着举过两人的头顶,那件天蓝色的防晒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喂-——建成大哥吗?”车子刚刚启动,乘务员就拨通了下一趟长途客车司机的电话,“建成大哥,是我,我是小柔啊。啊,不是的,车子没出故障。”乘务员和司机继续着电话,“是这样的,两个小时后,你到南门停靠站的时候,别忘了这有两个孩子上车,还有就是,你别收他们的车票钱,这车票钱等我回来我给你。”乘务员稍微停顿了一下,“您就别管为什么了?您只要记着到这把两个孩子拉上,然后别收他们的车票钱就行了。”
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向乘务员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钱怎么能让你出呢?”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这票钱算我的。”
“大哥,您家孩子多大了?”坐在张国栋附近的一位男士探着身子打听着。
“三十多岁。”张国栋心里难过极了。
“刚才听说是急性肾衰竭啊?”那位男士十分关心,“发现多长时间了。”
“最近几天的事。”王静刚一说话就哭了起来。
“那你两口子这是去做配型啊?”前座的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士转过头来,“父母配型成功的几率很高的。”
“嗯——今天接到的儿媳妇的电话。”王静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说最好是马上换肾!”
“别上火,摊上了,坚强面对吧。”一位女干部摸样的人安慰着他们。
“那得需要很多钱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少说也得几十万吧。”
“那可咋整啊?”王静哭得更厉害了,“俺俩都是农民,一年到头就指着家里的那点地,还供着两个大学生。”
“哎——”女干部模样的人叹了一口气,“真是雪上加霜啊。”
“是啊,这才是越瘸越加棍儿点呢。”一个农民模样的人也跟着直叹气。
“拿着吧,今天只带了这么多。”女干部模样的人打开钱包拿出了钱包里所有的钱塞给了王静。
“这可使不得。这怎么能行呢?”张国栋站了起来,赶紧把钱塞还给那位女干部。
“拿着吧,众人拾柴火焰高。”女干部再一次把钱塞到王静的手里,“下车前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留下,等我回单位了,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募捐到一点钱。”
“这——”王静拿着钱看着张国栋,“他爸——这?”
“拿着吧。”女干部轻轻地拍了拍王静的手。
“那就谢谢您了。”张国栋感激地鼻子发酸,差点哭出来。
“我就这二百,你拿着,早上走得急,不买啥,就没带那么多钱。”邻座的男士从上衣袋里拿出了二百元钱放在张国栋手上。
“这——”张国栋双手托着钱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我的。”前座的男士转回身,把几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张国栋的手上。
“嘿嘿——”农民模样的人把一把零钱放在那堆钱的上面,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少点了!嘿嘿——就这些,不好意思。”
“看看咱们这趟一共收了多少钱?”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乘务员。
“你要干什么?”乘务员似乎明白了车主的意思。
“留够加油的钱和过路费,剩下的都捐给那位大哥吧,怪可怜的。”车主叹了口气。
“哎——”乘务员眼睛里满含着亮亮的泪水,打开手里的包,清点着包里的钱数,然后又拿出一部分放回包里,站起来,加入到捐款人的队伍。
不一会的功夫,王静和张国栋的手里就堆积起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堆钞票。王静和张国栋感激地看着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感谢的话。
“爷爷,妈妈说让我把这个包给你。”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挤过来“爷爷把您的钱装在这里吧,妈妈说要不这些钱丢了就没办法给您的孩子看病了。”
“呜呜——”张国栋和王静感动的哭出声来,“他妈,咱俩给大家跪下吧。”说完。王晶静两口子就要给大家下跪。
“哎——可不用。”大家一起把两个人拉了起来。
“还是好人多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看着这感人的场面由衷地感叹。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丽的人间——”不知道是谁带头,车厢里所有的人都动情地唱起歌来。
“妈——”王静和张国栋还没到,袁梦就已经焦急地在住院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看见公公婆婆的身影,袁梦就哭着跑过去扑进婆婆的怀里,“妈——你们来了。”
“别哭啊梦。”王静安慰着袁梦,自己却哭起来,“别怕啊,有妈和你爸呢啊。”
“爸——”王静和公公打着招呼,“辛苦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了吧?是不是一路上都没吃东西啊?”
“没事我和你爸都不饿,再说也没心思吃饭啊。”王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闯现在咋样?他在那儿,快带我们去看
看,这心里啊,就和猫抓得一样……”
“妈——张闯现在还好,今天上午做的透析,好多了,我出来接你们的时候他刚睡着,也不知道现在醒没醒呢。”袁梦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妈,我还没和他说呢,我怕他上火,骗他说是慢性肾炎,咱们得统一口径,别说漏了嘴。”袁梦不敢让张闯知道真相。
“嗯——我知道了。”王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爸,咱都乐呵呵地,别让大儿子起疑心啊。”王静努力收敛着难过的心情。
“嗯——我知道。”张国栋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妈——咱们进屋吧,去看看闯。”王静搀着婆婆往里走。
“你出来了,谁在照顾闯啊?”王静关切地问,“这几天让你受累了孩子。”
“妈——这些天我妈在家照顾念祖和紫嫣,我爸一直在医院帮我。”王静怕婆婆担心,赶紧说明情况。
“多亏亲家了,你看看从你们结婚,妈啥都帮不上你,还拖累你父母照顾闯和孩子。”王静觉得很过于不去。
“妈——我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啊。”袁梦拉着婆婆的手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老公——你看谁来了?”
“妈——爸——”张闯意外地张大嘴,“你们怎么来了?”继而张开怀抱呼唤着妈妈,“妈——好想你啊。”张闯撒娇地紧紧搂着妈妈,嘴里没忘了责怪妻子,“袁梦,你说你,我
又不是什么大病,爸妈这么大岁数了,这大老远的,你还把爸妈折腾来了,真是的。”
“我——”袁梦看着张闯,慌忙掩饰着,“我这不是寻思咱们好久都没看见爸妈了吗?我也是怕你生病了想爸妈。再者说了,爸妈也好长时间没见到紫嫣和念祖了,我也是想让爸妈来看看孩子吗,也在咱家住一阵子。”
“就是,就是。”王静赶紧替儿媳妇解围,“袁梦啊没有告诉我,是我想孩子了,给袁梦打电话,她说没在家,在医院呢,我才知道是你生病了,我和你爸也不放心,总是惦记,这才赶过来的。”
“噢——是这样啊。”张闯高兴地拉着妈妈的手,“妈——来,坐这。”张闯心疼地看着妈妈,“妈——您都有这么多白头发了!”
“哪有,你离开家时间长了,你走的时候岁数也小,你都忘了。”王静拢了拢头发,“妈呀有点少白头,年轻那暂就有白头发。”
“嗯——这位是——是亲家吧?”张国栋走到袁梦爸爸身边,用目光询问着张闯。
“噢——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张闯看着袁梦爸爸说,“这位是我岳父。”
“这是我婆婆,这位是我公公。”袁梦拉着婆婆的手做着介绍。
此刻张国栋夫妇心情是是极其复杂的,有感动,有愧疚,真的是五味杂陈,“你好啊亲家,我们离得远,这些年啊多亏你们了,你看,这孩子有病了,还得让您跟着受累……”张国栋的愧疚是发自肺腑的。(未完待续)